第四百七十九章悲
这一次，他遭受到了更为严重的冲击。
甚至差一点，神识都要涣散。
脑海之中，嗡鸣不断，更是无时无刻，仿佛有一根根针，穿透着他的神魂。
云夕花了三个时辰，才将这股剧痛压下，他的意识，也清醒了不少，此刻回想起那之前的一幕，尤其是最后，那归墟神族说他自己，是上次的生者。
很显然，说的就是自己第一次，进入那死寂的星空画面之内，被其中的一位归墟神族察觉，从而赶走。
可，那不是万古前的画面吗，按理来说，早就是逝去了的岁月。
自己只不过是看了一眼，那时的经过罢了。
难道那个种族，真的强到了，可以干扰无尽岁月后的自己？
尽管他不相信，可的的确确，那位走在最前面的归墟神族，发现了自己在观望，更是展开了手段，要灭杀自己。
如今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他身上的青光，已经黯淡到了极致。
神魂的再次受损，让云夕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他的眉心之处，开裂了一丝，有金色血液，流淌下来。
他没有在意伤势，而是在那漩涡之中，再次寻找起来。
或许，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他在寻找，这漩涡之中，最大的那块碎片。
又是花了两个时辰，连忙伸手一抓，那一块碎片，甚至有他的半个身子那么大小，其中露出的归墟之意，也是强烈无比。
咬牙之中，神识再次沉入其中。
这一次，他看到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战争。
因为这种级别的战争，要超过他的想象，其浩瀚程度，他也很难理解。
他只知道，这场战争，波及了无数的星空，有数不清的种族，参与了其中。
他看到了这浩瀚星空中，出现了一道，横跨数百星空的裂缝。
裂缝之内，是无尽的漆黑和冰冷。
以及裂缝之中，涌出无数的…六翼生灵。
这种六翼生灵，让云夕想到了当初，在天宫遗址之内，广寒宫中，那嫦娥雕像前的十二本古书，其中一本，就记载了一场战争，漫天神佛都在对抗，无数练气士，还有人间修士，通通参与了那场战争，可最后的结果，却是三界败了。
最后的结局，整个三界之内，只剩下嫦娥一人，孤零零的活了无数年。
而如今，云夕看到的这场浩瀚战争，波及无数的种族，他们的对手，依旧是那一种六翼生灵。
而且看起来，同样强大无比。
可最为明显的，就是战场的最前方，数百归墟神族，一个个神力滔天，抵抗无数的六翼生灵。
这一战，太过惨烈，每时每刻，都有神明陨落。
一个又一个的种族，消失在这星空之中。
到处都洒着神血，无数神明，陨落在了这场战争之中。
这一战，他们打得很艰难，可却占了优势。
直到，那道裂缝之中，走出了十位…八翼生灵。
每一位，都超出了云夕的认知。
翅膀一扇，整个星空，无数星辰黯淡，更是在星空之内，掀起了一道道恐怖的风暴。
这风暴中，神明都脆如纸片。
一片又一片的星空崩溃，无尽的生灵死去。
归墟神族，这一次，也是有些扛不住了。
可他们没有退后一丝一毫，而是展开无尽神力，不惜代价之下，打死了九位八翼神灵。
可代价，却是整个归墟神族，只活下来了一人，那一人，便是归墟神族这一代的王。
可是他，也断了一臂。
他毕竟是王，是这无数星空中，公认的最强者。
拼着自己重创，将最后一位八翼生灵杀了。
那些六翼生灵见状，第一次萌生了退意，退回了那道裂缝之中，那一道恐怖裂缝，也在缓缓的合拢。
只不过，在最后合拢的一刻，一道无比恐怖的目光，从那裂缝之中传出，扫过无数的星空。
这一道目光，所有人感受后，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仅仅是一道目光，就让众人感觉，超越了之前的八翼生灵。
战争，终于结束了。
在这场战争中，死去的种族不计其数，无数的星辰寂灭，所有人，却在这一刻，看向那一道，走向黑暗中的巨大身影。
那是归墟神族，最后的王。
云夕的注意力，同样在那归墟神族的王身上，他默默的看着那道巨大身影，拖着满是伤痕的身躯，走入了黑暗中。
云夕看得出来，他的心，已经死了。
在他亲眼看着他的族人，一个个倒下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而且看其伤势，或许过不了多久，也会陨落了。
云夕看到了他，走到了一片，死寂的星空之内。
来到一个星辰之上，他默默的看着那颗巨大的星辰，那其中，葬着他的儿子。
众生皆可归墟，唯独归墟神族，不可入轮回，他们的身体，会化作天地的养分，哺育这一片星空。
哪怕死去的族人，流淌在黄泉中，依旧不能入轮回，而是化作更为精纯的天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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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想让自己的儿子，也就这么消失，便将他葬在了这里。
时间过了很久，与天外生灵的第二场战争，又开始了。
这一次，没了归墟神族，他们败得很惨。
时代，要变了。
新的规则出现，抹去之前这世间所有的道，再立新…天。
那位归墟神族的王，他的身上，流淌着归墟之意，这是那个时代，最为强大的道，可他很惭愧，因为他没有将这条道，走到极致。
“吾族的使命，是让众生归墟…”
“可轮回已碎，天道已崩，那位大人，怎么还不回归…”
那位王，呆呆的看着自己所在的星空，因为这里的规则，也因为新的天道出现，开始了…黯淡。
归墟之意，不允许出现在这世间。
他耗尽了所有神力，将归墟之意，没入那死去的儿子身体中，更是将那具尸体…送入了时空长流。
或许有一天，那具肉身，会因为新的规则，诞生出意识，哪怕是一具行尸走肉也好，至少，能够让无量归墟道，重现世间。
做完这些后，他的身体，开始了极速的苍老。
他喃喃着，整个族群只剩他一人后的悲哀。
他的身体，化作了一块块碎片，朝着黑暗中飘去。
没有黄泉，他要自己送自己…归墟。
真正的，消散在虚无。
“彼苍者天，曷其有极…”
“天亡我兮道纷离，地亡我兮却让吾承众生意…”
“万族战兮歌且悲泣，众生郧兮魂难归墟…”
“我若无罪兮，何不见君临此地…”
………
这首歌很长，云夕也下意识的，跟着哼了起来，每说一句，那漩涡之内的压迫，就少一分，直到他，完整的说完之后，那个漩涡，停止了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