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是簌棠特地吩咐下去招待祁以遥的人。
簌棠还让她给祁以遥发了视频。
祁以遥答应来魔心殿的目的,簌棠不是没看出来——她是想亲眼见重明在这里是否能过好,可这才多久,她怎么就跑了?
簌棠皱眉,“几时发觉的?”
侍女跪在地上,声音怯怯:“奴婢按尊主吩咐,亥时轮班,可待奴婢去换岗时,仙使就已经不见了。”
浮桑从她怀中跳下,簌棠双手合拢,眉头更是紧蹙。
明明没有胁迫祁以遥,怎么还是会和原书剧情重叠上。
原书中,原身执意夺走青耕鸟,祁以遥被迫来到魔殿,心存不满,才找准了机会跑走的。
为此,簌棠有所留心,特地留人轮班。
却不想自己只是离开魔心殿一夜,就给了祁以遥可乘之机。
簌棠看了婢女一眼,“你先退下吧。”
旋即,她又召了风褚来。
“密道传送阵可有端倪?”她看着单膝跪下的风褚,他竟是来得异常快。
风褚额间隐隐有汗,看样子来得很急,拱手道:“属下正要来禀,不久前,传送阵忽然出现波动。”
簌棠眉心一跳,拎起裙摆,“走,去祭司宫。”
她结合原书的猜测是对的。
书中祁以遥逃出魔心殿,又阴差阳错撞上黎珩,但因是第一人称描写,祁以遥不认得魔殿各处,写得都很模糊又简单,很难猜到逃跑路线。
但簌棠走过大殿后的传送阵,她隐隐觉得便是那儿……正因如此,她才让风褚先一步检查。
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阿浮。”临要走,簌棠又转过头看浮桑,尝试问,“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她觉得,小猫和她的关系,好似在这几次相处中微妙好转起来。
果真,它尾巴一挑,矜持颔首。
“走。”
自从随簌棠去过大殿后,祁以遥觉得阵阵心悸。
难以言喻的闷钝感萦绕心头,连带着她的契约仙兽青耕,也异常躁动着。
“青耕,你怎么了?”祁以遥面色有些苍白,还是先关心自己的鸟。
青耕扑闪着翅膀,在笼中不停窜跳。
听闻她言,好一会儿,奶声奶气道:“阿遥,大殿后面好像藏着什么东西,我感觉喘不过气。”
祁以遥一怔,心下一沉,“你也察觉了?”
“对。”青耕飞到跳杆上,提议着,“如今夜半,无人看守,我们去调查一番吧?”
祁以遥迟疑了。
昨夜,她与当值的魔族侍女相聊甚欢。
她有意无意试探,询问簌棠平日的所作所为,侍女不知,只说她们尊主最乐衷习武,平日里不常见人,少管他事。
“那…魔兽……魔尊也不怎么管吗?”祁以遥问道。
侍女偏头沉思,踌躇着,“尊主是颁布过禁令,不许兽族靠近魔境,也设立了驱兽军。但除此外,从前极少见她对哪只兽族上心,还不如对兵器上心呢。”
“从前?”
侍女不避讳提起,点点头,含笑道:“如今尊主也养了兽,许是喜欢得紧,还为它们记录了不少有趣事儿,仙使要看看吗?”
随即,侍女将簌棠为九耳拍摄的视频通过灵识传递给她。
祁以遥许久没有说话。
她心中晓得,侍女多半是簌棠特意安设的,说的话也是簌棠想让她听见的。
可是……视频中,九耳犬安然自若的神态并不作假,精心准备的饭食令人都难免垂涎,若不真心喜欢,能做到如此么?
“阿遥?”
祁以遥正回想着视频,青耕鸟打断了她的思绪。
“阿遥。”它看上去分外躁动,“我们去不去呀,我觉得呆在这里好难受。”
可簌棠是请她来做客,作为客,夜半擅闯魔族大殿……
祁以遥抿了抿唇。
“你忘了禁林前的那一幕了吗?”青耕看出她的迟疑,急道,“禁林前有魔将监察,重明鸟透露那本是它的家。”
“阿遥,你想想看,魔尊究竟有没有想放过重明?若想放过,为何在它回去的必经之路上安插魔将?”
祁以遥将唇抿得更紧,身子微微前倾,隐隐有起身之意。
“我知道你想救重明,但如今重明已被魔尊迷惑。”青耕见她打开了笼子,顺势飞到她肩膀上,“今夜若我们找出端倪,不正好以此说服重明吗?”
祁以遥沉默一瞬,最终道:“……走。”
青耕有隐蔽身型的术法,绕开几个法力高强的魔将,一路很顺利。
甚至,祁以遥远眺簌棠寝殿,她晓得魔心殿都在簌棠监管下,但簌棠今夜竟不在。
天时地利人和,月光披洒在丹砂色的宫墙上,她屏住呼吸,不过一瞬就找到了大殿的方位。
就似有什么在召唤她一般。
祁以遥跑了后。
一路上,簌棠有些烦闷,她连撸猫的心思也没有,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