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俞安茫然地看了眼陈锦棠,又对着秦大柱摇了摇头。
陈锦棠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大柱,冷声说:“分家的时候,咱两家说得清楚明白,
从此两家人再无瓜葛,你们家的事,你们家自己想办法,别拉上我家秦俞安!”
秦大柱:“要不是我们秦家,秦傻子早冻死在雪窝里了,
陈锦棠,你的心咋这么黑呢,见死不救可是要遭报应的!”
王狗剩立即补刀:“秦大柱,用你的脚后跟想想,这么大雪,拖拉机怎么跑得起来?
要是秦俞安把拖拉机开到河里,再把你爹淹死了,算谁的?”
“对呀,狗剩说的有道理,”王婶儿趁机打圆场,“再说秦俞安那可是把拖拉机当火车在开,路上又滑又颠,再把你爹颠下车,摔出个好歹,算谁的?”
秦大柱眼睛翻了翻,厚颜无耻地看着陈锦棠:“就算秦傻子开不了拖拉机,他也得给咱爹出一份力,咱爹这次遭了大罪,去一趟医院肯定得花不少钱,
我是大哥,也不让你们吃亏,医疗费咱两家各出一半,你先拿出五百块钱,随后多退少补!”
陈锦棠被气笑了,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大柱:“大过年的,你要点脸行吗?
你爹伤了死了跟我和秦俞安有屁关系?
你有钱就给你爹治,没钱就拿着锄头铁锨上山挖坑准备埋你爹吧!”
王狗剩乐得哈哈大笑:“秦大柱,我看你爹那样子只怕熬不过今天了,你还是赶紧上山挖坑吧哈哈哈哈!”
秦大柱怒不可遏,团了个雪团子砸在王狗剩脸上。
“次奥你妈!”王狗剩一拳就挥在了秦大柱的鼻子上,两人瞬间扭打成一团。
王婶儿最爱看人打架,一边压着兴奋一边假惺惺劝架:“大柱啊,你快别打了,赶紧去雇辆驴车拉你爹去卫生院吧……”
秦俞安和陈锦棠对打架不敢兴趣,看俩无赖打架,哪儿有滑雪好玩?
秦俞安拉着雪车,迈开大长腿,在雪地里撒丫子跑远了。
陈锦棠死死抓着雪车扶手,再次沉浸在速度与激情的刺激之中。
村里的熊孩子们早在大滑坡上玩得不亦乐乎,铁娃一屁股坐在坡顶,铜娃在背后使劲儿一推,铁娃便快速滑到了坡底。
秦俞安看得眼热,拉着陈锦棠就从坡底往坡顶冲。
陈锦棠吓得连声喊叫:“秦俞安,让我下来,都是从坡上往坡下滑,哪有从坡底往坡上滑的……”
秦俞安哪里肯听,拽着绳子拉着雪车一路狂奔上了坡顶。
陈锦棠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快速把雪车调转方向,
然后在陈锦棠背上使劲儿一推,雪车便像离弦之箭,“嗖”一声窜出去了,陈锦棠差点没吓死。
“秦俞安,太快了!太快了!我不玩儿了!”
秦俞安一前一后叉开大长腿,滋溜一下从坡顶快速冲向坡底,速度竟然比陈锦棠的雪车还要快。
“哈哈哈哈,锦棠,好玩不?刺激不?哈哈哈,我比你快!”
陈锦棠哭着喊:“不刺激,不好玩,我不要玩了呜呜呜……”
雪车实在太快了,陈锦棠完全控制不了速度,坡底下就是西渠,虽然西渠已经结冰了,可是冰面上乱七八糟立着不少大石头。
越接近坡底,陈锦棠的心越慌,她不要撞上大石头,不要被大石头碰得头破血流。
“呜呜呜,秦俞安救我!”
秦俞安哈哈哈大笑着往下滑,他特别享受这种强大速度带来的惊险刺激。
他先陈锦棠一步到达坡底,在雪车冲下来的前一秒钟,用脚尖在雪车上稳稳一点,雪车便定住了。
陈锦棠在巨大惯性的作用下,眼看就要从雪车上飞出去撞在不远处的大石头上。
“啊啊啊——!”
“哈哈哈——!”
千钧一发之际,秦俞安不慌不忙伸出长臂,拎小鸡崽子似的,提着陈锦棠的两边腋下,稳稳当当把她提到半空中。
“锦棠,好玩不?哎呀,你怎么哭了,流了一脸的眼泪?”
陈锦棠还没从巨大的刺激中回过神来,张着嘴巴哇哇大哭。
她被提溜得不舒服,索性双腿分开攀住秦俞安的腰肢,两只手攀住秦俞安的脖子。
秦俞安顺势一手托着她的小屁股,一手抱住她的纤腰,抱小孩似的,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陈锦棠在秦俞安胸口捶打了两下,一边哭一边嗔怪:“秦俞安,你坏死了,我被你吓坏了!”
秦俞安乐得哈哈大笑。
“咱们再去玩,这次我绝对不吓唬你了。”
他一手抱着陈锦棠,一手拉着雪车,快速向山顶跑去。
这次,他自己坐在雪车上,让陈锦棠坐在他怀里,然后双脚在冰地上一蹬,雪车“嗖”一下快速滑向坡底。
陈锦棠稳稳当当坐在秦俞安怀里,非常安心,只有刺激,却一点也不害怕了。
快到坡底时,秦俞安长腿在两边雪地里蹬了蹬,雪车稳稳地停住了。
两人如此玩了几次后,陈锦棠胆子大了许多。
她面对面坐在秦俞安怀里,双腿伸在后面攀着秦俞安的腰,双手紧紧搂着秦俞安的脖子,整个人八爪鱼似的紧贴在秦俞安身上。
秦俞安再次快速滑向坡底,窝在秦俞安肩头,感受着近乎失重的速度,陈锦棠乐得哈哈大笑。
这可把铁娃、铜娃等一群熊孩子羡慕坏了,他们没有雪车,只能叉开双腿或者坐在冰地上往下滑。
陈锦棠又玩了几圈后,便大方地把雪车借给熊孩子们玩,她和秦俞安大手拉着小手,滋溜滋溜站着从坡顶滑向坡底。
一直玩到肚子饿了,陈锦棠才坐上雪车,秦俞安拉着她往回跑。
路过老秦家时,秦家院子里的众人已经散去了。
想必秦大柱已经雇了驴车拉着秦养父去乡卫生院了。
牛蛋和金叶迎面从院子里跑了出来,嚷嚷着要去西渠滑冰。
金叶冲陈锦棠翻了个白眼,拉着牛蛋跑远了。
陈锦棠懒得理她,一转脸看到王狗剩闪身进了老秦家的院子。
王狗剩得意地冲陈锦棠挤挤眼,一手大拇指和食指环成个圈,另一手的食指伸进圈里捅了几下,然后嘿嘿一笑:“大柱老婆约我来干这事儿呢,嘿嘿嘿嘿,我这就享福去了!”
说毕,脑袋缩进门里,吱呀一声关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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