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秦俞安,你冷静

白微微双手抱在胸前,气定神闲地问:“今天下午你挑的是老陈家茅坑里的大粪,对不?”

“我挑哪儿家的大粪,跟你有这小破知青有什么关系?”

白微微冷笑道:“是跟我没关系,不过呢,跟牛有关系!”

刘支书越听越着急,他道:“微微,你就别绕弯子了,大伙儿都等着听下文呢,你赶紧直说吧!”

陈锦棠也道:“微微,赶紧把你看到的都说出来吧。”

白微微这才道:“我今天提前收工回来做饭,从山上下来刚好看到秦老太挑着粪桶从老陈家的茅坑里出来,然后又鬼鬼祟祟进了锦棠家里。

我觉得很奇怪,秦老太到自己儿子家里来,用得着偷偷摸摸吗,所以爬在院墙上看了看,只见秦老太正在给老牛喂草。

我还以为她是好心替秦俞安喂养老牛,所以没多想,哪知她给老牛吃的竟是掺了耗子药的草!”

秦养母以为自己行事周密,没想到丑陋罪行竟然被白微微看了正着,心头咯噔一下,不由慌了神。

不过,她强装镇静,反而跳起脚骂的更凶了:“你这小知青顺嘴胡说,要被雷劈的,我给牛喂草怎么了,我心疼老牛,还有错了?!”

秦俞安一听是秦养母要毒死老牛,气得眼睛都瞪直了,从喉咙里爆发出愤怒的吼声。

他在部队执行任务时,真刀真枪跟敌人搏斗过,这一声吼里竟充满杀气,吓得众人齐齐一个瑟缩。

此时此刻,他特别特别想活活掐死秦养母。

陈锦棠见秦俞安的状态不对劲儿,忙从他怀里跳下来,踮起脚尖,抓着他的肩膀安慰道:“秦俞安,老牛没事了,老牛肚子里的耗子药全都吐出来了,你不要激动,不要激动!”

秦俞安渐渐看清眼前人是陈锦棠,脑子里终于慢慢有了一丝清明,整个人缓缓冷静下来。

秦养母被他这一声吼吓得瘫坐在地上。

刘支书拍了拍秦俞安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冷厉的警告秦养母:“秦老太婆,这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个人做了亏心事,是瞒不住的!你老实交代吧!”

秦养母头上冷汗直流,她疯狂的摇头否认:“我没有,我没有,不是我!不是我!”

刘婶儿不耐烦的说:“还问啥问,直接搜了她的身,搜出耗子药纸包后,把她交给派出所蹲大狱去得了!”

闻言,秦养母立即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外衣口袋。

农村耗子多,很多人家都备有耗子药。

可是耗子药也是花钱买的,秦养母心疼钱,老牛吃剩下的小半包耗子药她舍不得扔,也没来得及回家放下,这会还揣在外衣口袋里。

“搜!”陈锦棠厉声道。

秦俞安上去死死摁住秦养母,陈锦棠在秦养母的衣服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个小纸包,正是耗子药!

人群再次哗然!

村民们纷纷骂秦养母不是人,心肠太恶毒了,连自己养大的儿子也坑害!

秦养母整个人都瘫软了,她没想到自己的罪行这么快就会暴露!

陈锦棠把耗子药交给了刘支书。

刘支书怒气冲天的问秦养母:“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行了,不管你想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你自己慢慢跟派出所的同志交代吧!”

说完,随手指了指两个腿长、跑的快的小伙子,吩咐道:“你俩去请派出所的人来一趟……”

秦养母“哇”一声哭了,她趴在地上,抖个不停。

秦大嫂见婆婆倒了大霉,捂着嘴直乐。

自从她进了老秦家的门,就没少被婆婆折磨。

她表面上装的恭敬孝顺,实在恨死这恶婆婆了,天天巴不得婆婆一脚踩空,从山上滚下去摔死。

没想到老天有眼,婆婆竟然自己把自己作进大牢里啦。

哈哈哈哈哈!

秦大嫂在心里疯狂大笑,笑的肩膀乱颤。

旁人还以为她替自己婆婆伤心,哭得肩膀抖呢。

笑够了,秦大嫂才装模作样的爬起来安慰秦养母。

她说:“妈,您别哭了,我听说现在监狱里的伙食一点也不差,除了饭里有老鼠屎外,油盐酱醋啥也不缺……”

“呸!”忽然,秦养母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一股力气,猛然朝秦大嫂脸上唾了一口。

这一大口唾沫差点把秦大嫂噎死。

秦养母恶狠狠指着秦大嫂骂道:“都是你这臭婆娘、烂婆娘干的好事,你自己眼红老二家的日子红火,就让我拿耗子药去毒死老牛,陷害老二两口子。

还威胁我说,要是我不按照你说的做,以后我老了你就把我赶出去要饭!

刘支书,我都是被我这不孝顺的儿媳妇逼的啊!

应该让她去坐牢,都是她逼的啊……呜呜呜呜,我冤枉啊……!”

秦大嫂没想到恶婆婆会把屎盆子往她头上扣,气得顿时失去理智。

她再也顾不得孝顺不孝顺的名头,摁着秦养母挥拳打了起来。

秦养母自然不愿意白白挨揍,扯着秦大嫂的头发,用长指甲抓她的脸……

也没有一人上去拉架,反而都巴不得这婆媳俩打的再凶狠些。

最后,还是秦养父和秦大柱赶来把两人分开了。

秦养母一看到秦养父,犹如小鬼见到阎王,哭哭啼啼抱着秦养父的腿,说:“都是这儿媳妇害了我,我跟你过了一辈子,你可得向着我!

你让派出所把这儿媳妇带走吧,我得留在家里伺候你,伺候一家老小吃喝!”

秦养父在老秦家有着绝对的权威,他的话就是圣旨。

秦大嫂吓得魂飞魄散,生怕这阎王公公会偏帮他自己的老太婆,让她这可怜的儿媳妇顶包坐牢。

秦养父看着在自己脚下呜呜痛苦的老太婆,心头刀扎一般的难受。

不过,他还是定地踢开秦养母,冷着脸说:“你自己做下这糊涂事儿,谁能保得住你?自己的造的孽,自己受着吧!”

闻言,秦养母绝望地再次瘫倒。

秦养父并不是真心替秦大嫂主持公道,他的一切考虑都是从家庭发展的长远角度出发。

秦养母毕竟老了,很多重活累活都干不动了,而秦大嫂还很年轻,浑身是劲儿。

年迈的秦养母和强壮的秦大嫂,就好比一头老弱的骡子,和一头年富力强的骡子,他当然选择保住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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