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催眠封锁、覆盖人的记忆,然后给其灌输“兽化人狡猾奸诈、罪大恶极”之类的概念,是可以激起极端情绪的。
白羽有些毛骨悚然了。
如果这个猜测贴近事件的真相,那某种程度上,催眠师一派和隐藏在角落的一些敌对人士,和兽化人本该是一个阵营的。
——用“自己人”打“自己人”。
好一个算盘。
咔呲咔呲咔呲……
她紧张地啃着磨牙饼,满脑子都是安卿摆弄着老式留声机到处催眠的鬼畜场景。
隔壁传来移门的轻微响动。
墨琛结束会议回来了。
白羽抱着笔记本和一筒卷纸那么长的名单急匆匆地穿过两层薄薄的墙壁,咻地一下出现在正在解领结的墨琛面前。
沙鼠目露惊愕,动作停滞,时间像是停在了那一刻。
哟呵,这小家伙会穿墙?
墨琛下意识地往右侧跨了半步,稳住重心——刚刚那不是瞬移,白羽过来的那一刻,墙面发生水纹一样的波动,一圈圈呈同心圆状向外扩散。
短暂的停顿后,墨琛恢复镇定,解开领结,挂在衣架形状的枯枝上,“冒冒失失的,找我有事?”
“大人,我有重要发现!”
白羽将笔记本摊开,泛黄的纸面上是一排排工整圆润的字。
墨琛轻叹一声,“我上次给你的字帖,有在练吗?”
“有、有的吧……”
白羽心虚地移开视线,她腹诽:字帖的字太锋锐了,有棱有角,一点亲和力都没有。
不好看,不想学。
墨琛看出小鼠的抗拒,他抬爪整理下颚的鼠毛,思忖着要给对方换个字帖。
“行了,你先说说发现。”
“好嘞!”
白羽如此这般如此这般地讲述了一遍,手舞足蹈,还担心表述不到位,恨不得把脑中的画面直接拿出来给对方看。
从始至终,墨琛只是冷静地点点头。
“也可能,这只是对方放的一枚烟雾弹,安卿他们可能是意识清醒地加入那个组织,执行命令。”
白羽点点头,靠在她送的那张三角桌上,不知道为什么,分明都是用她的平台做的,墨琛的东西看起来就上档次许多。
布丁鼠柔软的肚皮就大咧咧地铺在桌边,因为重力作用,稍多的脂肪往地面下垂些许。用爪子戳的话,一定会陷下去一个小坑,拿开又会弹回来。
“一个女孩子,站得收敛点。”
墨琛移开视线,接过小册子,假意记忆五个人名。
白羽倒是无所谓,“我现在是鼠,又不扒开,基本看不出男女好吧,大人,您无需在意这个。”
用人类的礼仪标准去要求一只可爱的布丁鼠,那是不道德的。
人类尚且讲究不抑制天性,怎么能抑制鼠类向往自由、不拘小节的天性呢?
“别偷换概念,你芯子是个人类女性,大晚上的闯入异性房间,这本来就是一件僭越的事情!也很危险!”
“大人,我觉得您比较危险。”白羽瘪瘪嘴,不是她吹,现在的墨琛,她一只爪就能放倒。
“那你变回人了也会这样做吗?姑娘家,注意分寸!”
墨琛气得连没有颊囊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脑仁一阵一阵的抽疼。
他好像养了个不听话的女儿,打不得骂不得,一说重话就委屈巴巴的让人心慌,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