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利的刀刃划开皮肉,鲜血顺着脖颈染湿了他的衣襟,在跳动的火光中,泛着森冷而不详的暗光。
青挽像是被吓到了,脸色惨白一片,哆嗦着不断掉眼泪,连忙挣扎着把刀挪开,气恼的扇了他一巴掌。
“周应淮!你在发什么疯?!火都快烧过来了,你还在这儿胡说八道!你不想活我还想活呢!!”
她像是恨铁不成钢般,边吼边哭,见他伤口不断流血,便揪住他的衣领伸手去死死按住他的伤口。
火舌越发肆意猖狂,外面狂风暴雨,里面也摇摇欲坠,烧断的木梁劈里啪啦的砸在地上。
青挽像是被吓狠了,哭着不断往周应淮怀里钻,断断续续抽噎着交代遗言。
“周应淮,你个蠢狗,咱们要被烧死了。”
她怕到浑身发抖,却是说道:“你可要抱紧我,之后咱俩万一被烧成灰,混在一起好歹也算至死不渝了。”
周应淮愣怔了一下,看着不断往自己怀里挤的女孩,哆哆嗦嗦的模样好笑又可怜,像是在打地洞逃避危险的土拨鼠。
眼看火舌已经燎到了帘帐这边,他瞥了一眼,只是固执的问道:“小娘,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青挽从他语气里听出了动摇的意味,立马抬头,就差指天发誓了。
“会会会!!”
周应淮眸光晦暗,低头在她唇角虔诚的吻了一下。
“不要骗我。”
骗是肯定要骗的,因为魅魔天生就是个坏东西,尤其对于戏弄曾经杀过她的仇敌,她总能乐此不疲。
她被周应淮抱出去后,惊雷恰好划破天际,身后的屋子也跟着劈里啪啦的倒塌殆尽。
青挽缩在周应淮怀中,身上沾了他的血,眸底正烦躁的不行,转头忽然瞧见院落之外,被锦衣卫强行压在地上的祝词安。
他也没好到哪里去,浑身狼藉一片,身上的血被大雨冲刷在地上,红了一大片。
但即使如此,他也没有退缩半分,苍白的面上满是狰狞的妒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这边,似是恨不得将周应淮给食肉寝皮一般。
青挽无动于衷的收回目光,心里想着,没死就行。
周应淮不是蠢货,被黑雾挑动情绪失控,事后冷静下来自然能察觉到其中的端倪,也明白现在这种局势,祝词安死掉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果然,她被带到周应淮卧房中不久后,001就告诉她祝夫人和祝词安被送了回去。
不过平白无故遭了这么一通罪,祝夫人可总算断了做亲家的念头,甚至气愤到差点当场驾鹤归西,等回过神来,便声嘶力竭的哭喊着要去告御状。
本来盛装打扮就等见心上人的周意眠,听到这件事后宛若晴天霹雳,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越想越不行,索性直接提着裙摆当即去了水榭居,那里是周应淮的院子。
她想着,好歹也是一起长大的表兄妹,亲缘光系摆在那儿。
说不定她去求一求,让周应淮去跟人道个歉,兴许能有什么转机呢。
水榭居。
正缩在汤池里生闷气的青挽,冒着的怨气简直比天上的乌云还重。
她将下颌搭在水里,郁闷的吐着泡泡。
等到包扎好伤口的周应淮衣襟大开的走进来时,她冷哼一声,当着他的面翻了个白眼,转身蹭到另一边,一副看都不想看他的模样。
这闹脾气真的是一点道理都不讲。
周应淮寂冷的长眸中散开笑意,过去坐在她旁边,眼见她又要跑,便淡淡地问道:“你刚刚怎么答应我的?”
“不记得!”
青挽瞪着他,气呼呼道:“你个不孝子!”
周应淮:“……”
“你怎么能怀疑我呢?还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来吓我,床上宝宝心肝儿什么都喊,床下就怀疑我是妖怪,还和别人有一腿。”
青挽越说越气,索性站起来,手杵在汤池边上,气恼至极的凑到周应淮面前,张嘴就在他脸上咬了一大口,留下了一个超级明显的牙印。
“你这个愚蠢的笨蛋!!”
这哪是骂人的话,娇娇软软的,跟撒娇一样。
周应淮心尖酥麻,撩开眼帘看着湿漉漉光溜溜站在他面前的女孩。
丰腴窈窕,被热气熏得久了,那一身嫩白如玉的皮肤也晕开了些许粉意,漂亮妩媚得不可思议。
剔透的水滴顺着锁骨蜿蜒而下,滑落至粉色的顶端时,他如同着魔了一般,忽然伸手扣住她的腰,埋过去伸出舌尖卷到了口中……
青挽:“!!!”
她脸一下子红得彻底,身体都跟着颤了一下,猛地伸手扯住周应淮的头发,想要把他拽起来,娇媚的声音又羞又恼。
“你个变态!我还在生气呢!!”
她这话才落,外面忽然有人禀告道:“大人,三房周意眠和周望秋求见。”
忽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青挽猛地捂住嘴,藏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的娇吟。
周应淮眼眸中满是欲色,余光瞥了一眼外面,忽然伸手把青挽直接给抱到了怀中。
他记得那个周望秋,似乎从最开始,他那肮脏的目光就一直黏在他小娘身上。
熟悉的欲望和贪婪,很多次都让周应淮恨不得剜掉他那双眼睛!
可是还不是时候。
周应淮垂眸看着软在怀中的心上人,眉眼妩媚,唇瓣轻启,细细喘息着,敏感得不行。
他指腹流连在她唇角,在某一刻,又下流的塞进她齿间,暗示意味极重的玩弄她的舌尖。
“让人去茶厅等着。”
沉哑的声音听得青挽一副不解的模样,他不是最不待见这些酒囊饭袋一样的同辈吗?
似是瞧出了她的疑惑,周应淮笑笑,收回指尖,凑在她唇角安抚性的吻了一下。
周浅白告诉过他,青挽的目的是周家的财产。
说实话,周应淮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面其实是悄悄窃喜了一下的。
因为至少青挽对他还别有所图,而不是毫无兴趣,连眼神都不屑于给一个的那种。
所以既然她想要,那他便会拱手奉上。
他爱她,是以愿意毫无理智的自甘堕落,纵容她的一切贪婪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