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已经过了两周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游睡揉了揉眼睛,感觉脸上有什么黏糊糊湿哒哒的东西,不像是水,他又用自来水抹了一遍脸,但是那种黏糊糊的感觉更甚了。手上也忽然有那种奇怪的不像是水的湿湿的温热的感觉。
流血了?
游睡赶紧照照镜子,但是下一刻,他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脸上的皮肤像是融化了一样,耷拉着,如同老人一般,并且正在慢慢地融化,一滴一滴滴在地上,越来越快,手上也是,所有接触了水的部位都开始融化,甚至是连衣服都开始融化,变成一滩颜色混杂的液体。
嗓子也开始融化了,他叫不出声音,所以赶忙向门跑去,但是他的腿也开始融化,身体不支地拍在地上,下一刻,他化作一滩慢慢变成无色水一样地液体,流进下水道。
......
像是和世界融为一体,他在无比狭小的空间中不断地旋转,虽然没有眼睛、没有皮肤,但是他却能够感受到这片空间的任何事物,哪怕是一个微生物、一种溶于水的药品,抑或是某些肮脏之物,他都能辨别出来,这是一种超越了他一切感官的感觉,一种自如、自在、自由,想干什么都可以的感觉,超越自身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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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在那个小角落的下水道口,一滩水慢慢地涌了出来,像是被牵引着,覆盖地面,而后慢慢地变形,变得具体而有颜色,形状越来越像人。
“卧槽!”由水化状态重新变为人形的游睡躺倒在马路边,整个人快虚脱了,不过这一次还好,这次变回人形时,衣服还穿着。
“我是不是吃了屎了,yue!”游睡坐起来,刚才那种感觉还在心头,那种和下水道的水融为一体的感觉,那种通过水来感受世界的感觉,远超作为人的五官,非常奇妙。
可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变成水?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
水化结束,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越狱”了。
但是天已经黑了,作为五星好市民,他还是要回派出所自首的,毕竟自己也不是犯了大事,要判也不会判很久。这里仍旧是L市,和派出所倒是并不是很远。
他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触碰水就会水化,但是最好还是离水远一点。但是天已经在打雷了,感觉就快要下雨了,所以得赶快。
只是没有手机钱包实在是太过于不方便了。
雷声大作,天上很快就下起了雨,游睡迫不得以,只能在一座已经熄灯的图书馆口避雨。
隆隆的雷声让他想起了当时掉下水轮机的恐惧,他现在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发生了事故,但是又活了下来。就像只是做了一场梦,醒过来却已经是两周后了。
图书馆静悄悄的,楼上的阅览室已经完全关门了。整栋楼只有门卫老师傅点着灯在看报纸,安静的恐怖,一次次的雷鸣和闪电把图书馆烘托得死寂而恐怖。
总觉得什么事要发生。
“小青年雨伞没带是伐?”门卫大爷注意到了游睡,示意他进里面来坐会儿,反正也没人讲话。
“是的阿伯,出门急,没事,我在外面站着好了,不打扰您。”万一被大爷发现又报警了,他就不算是自首了。
“你们小青年真是毛毛躁躁的,雨伞要伐啦,阿伯借给你,你记得送回来就好了。”大爷还是好心地把自己的雨伞拿出来,打算借给游睡,虽然游睡自己也还是会拒绝。
“没事的没事的。”游睡躲在光照不到的暗处,忽然听到一声惊雷,闪电撕裂了天空。
瓢泼大雨就像那天一样。但是从雨中隐约传来了什么声音,慢慢地,从一开始的若有若无,越来越明显了。
“阿伯你听到了吗?”游睡问。
“什么声音?老人家耳朵不好啦。”老人仔细地听了听,什么都没有听到。
“就是那种......打架的声音,不响,但是肯定能听到的。”游睡听到雨中传来了一阵阵兵器铮铮鸣响的声音,尖锐,虽然不响,但是异样地刺耳。
“小伙子耳朵就是好,我老啦,耳朵不好啦。”大爷摆摆手,示意游睡把伞拿上。
大爷真听不见?那种声音近在耳旁,就像掀开雨帘就能真的看到有人在大家,游睡最终还是接过雨伞,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声音对他有着一种窒息的吸引力,或者说,是有种特殊的感觉透过雨,渗透进了他的心里、大脑里。
这一次没有被动水化,拿着伞,他不断地接近声音的源头,这声音,从一开始的细微,然后随着游睡的慢慢接近,变得穿云裂石、震慑心扉,每每响起一下,都能让游睡胆颤。
穿过街道,瓢泼大雨中能够看见很多匆匆冒雨赶路的人,还有很多在路边躲雨的下班白领。但是似乎所有人都听不到那种声音,那种在雨帘中传来的,仿佛就在眼前但是找不到源头的声音。
越来越近了,他找到一处城中广场,这里的战斗声音最响亮,近到他似乎能够听到双方的嘶吼,但是他却看不到任何身影在雨中。如同亡魂的战斗,只跨过时间传来了绝望的战斗之声。
游睡能够感觉到周围的一切都在轻轻颤动。他俯下身,看见如破碎镜面般的水面,随着战斗之声跳动,他放下伞,让自己被雨水打湿,那一刻,在下落的雨水水珠中,或者说是透过雨水的折射,他隐隐约约看到了两道碰撞的身影。
他俯下身,把耳朵贴近水面听听声音,但是就在耳朵贴向地面的一瞬间,他周围的环境瞬间改变,借由水面,瞬间他被拉入了另一个世界,镜像世界。
这世界由无数冰晶组成,地面是巨大的镜子,但是倒影却是现实世界。巨大的冰晶组成了层峦般的宫殿,一些像是剑一样直插漆黑的天空。数条长河悬空流动,晶莹剔透,隐隐发出湛蓝的光。
有两个人在虚空中漫步、战斗,随手一抓就把水流化为晶莹的利剑或者长枪,相撞的每一击都绽放绝美的水花,冰晶的武器碰撞的巨响响彻整片空间,两人激战正酣,丝毫没有注意到游睡这个来客。
游睡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方,一件深蓝色的东西因为激战而从其中一人脱手,落在镜面上很快滑到他脚下。
“握住我......快,伸出手......”一个声音在游睡耳边响起,苍老而虚弱,但是直达心底。游睡感觉它十分的熟悉和诱人。没有犹豫,他伸手拿起,那是一颗被冰封的蓝色心脏,在拿起的那一刻,他能感受到心脏上带有的强大力量。
麻麻的感觉一直从手臂传遍全身,那一刻,他神智瞬间清明,身体的某处宝库被这钥匙瞬间打开了,心脏的力量竟然一下让他掌握了如何水化!他能够感觉自己甚至能毫不费力地将自己身体的任何部分化成水,随意变换形状。
“这是......”游睡躲在一块冰晶后,霎时间明白了,原来这两个人就是在这里争夺这颗心脏。显然他们没有料到竟然有人能进入这方天地,才让游睡捡了漏。
而在游睡手握住心脏的时候,心脏本身的生命气息也在慢慢恢复,游睡在某种意义上也在反哺心脏。而他也能感受到,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和心脏的联系正在不断地加深。
但是与此同时,正在战斗中的两人,注意到了游睡的存在。
“是谁?这片镜像空间难道已经有次鬼了?”一人手握冰晶长枪,一掷出,锁定了游睡身旁的一切,低温将周围的水气都结成冰晶、把周围的水流都结成冰面。
两人停手了,忽然一同超游睡冲来。但是在半路又兀地打起来了,冰晶飞落,冰花纷飞,但是时不时还是有几杆长枪飞掷来。
“东西给我,我饶你一命!”其中一人大喊,手中水流化为一柄巨剑,将游睡藏身的冰晶劈得粉碎。
游睡没有理他,一个水化,变为一滩水,越过冰冻范围,到处乱窜。他不知道如何出去。
两人看见游睡的水化,显然很意外,但是转而化为冷笑,一杆杆冰枪掷出,游睡所过之地,所有水都化为冰。
越来越多的冰枪对准了他,显然水化的游睡引起了他们的兴趣,两人也不打了,目标统一转为游睡。
“造孽啊!”游睡又重新化为人形,手握心脏,终于跑到了一面巨大的倒映着现实城市的镜子前。
这总是出口了吧!他感受到两人已经快速朝他冲来,心说赌一把,水化,冲入镜中。
现实世界。
游睡从雨帘中冲出,感觉那一刻天旋地转。
但是他强撑着化为人形,一路小跑,他不知道自己甩没甩掉那两个人,只知道自己一时脑热好像招惹了不得了的麻烦。
滂沱大雨中,水元素充足,游睡能够较为清晰地感受到所有雨中的事物,这种感觉就像是雨虎自在术,但是一切都刻入了他的本能,所有雨水都化为了他的感知工具,庞大的信息涌入他的脑海,因为那颗心脏,他对于自己身体能力的运用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还好,没有感受到某些危险的人影,但是似乎有另一个快速移动的身影进入到了他的感知之中。
“啊哈!水化的小老鼠你在这儿!偷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事!”一个高大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手握冰枪,枪头离游睡只有几公分。影子带着面具穿着长袍,周身冷冽像是带来寒冬,他深处地方雨都化为了飘雪。
另一人也在下一刻出现在游睡身后,手握长剑,“先把东西抢过来,水化之能虽然难对付,但顶多也就是个打不死的苍蝇。”
“谁先拿到算谁的。”
长袍人先出手,游睡赶紧水化躲过一击,幸好现在的雨大,他借由心脏的力量和无边无际的水,一下子遁到十米开外。
“你怎么不冰冻?”
“你不也没浪费体力。”
“认真点。”
话音刚落,游睡也瞬间再次水化飞遁,但是无数冰冻长枪裹挟着低温的风袭来,在他水化的瞬间,开始将他一点点冰冻。他其实连水化都没算。
游睡脚先被定住,心脏就在在这一瞬脱手而出。
看见心脏,两人都心神一动,出现在游睡身旁,抢夺那湛蓝的,泛着诱人光泽的心脏冰晶。两人的距离都很近,游睡也想要伸手去抢夺,但是他被定住了,根本没法移动。
但是下一刻,异变陡升。
一股狂风卷携着巨力袭来,伴随着滚滚音波,像是天雷降世,把所有坚冰都击碎,游睡被吹飞水化躲过一劫,但是另外两人就没有这么幸运,直接摔在地上。
“你们要抢的是这块冰,对么?这是什么,有谁能和我说一下吗?”一个穿着紧身运动服的男人站在远处,但是此刻心脏竟然已经被他握在手里,他像是座无法被撼动的雕像,游睡能感受到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