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范白的询问,牧柏垂下眼沉默。
严格来说,小醉鱼什么都没做,范白应该问的是牧柏对他做了什么。
面对范白的询问,牧柏低头,沉默:“……没做什么。”
范白点头,看牧老板逐渐又红起来的耳朵尖尖:“老板,是不是室内太热了,你把空调打低一点?”
牧柏轻咳一声,揉揉范白毛茸茸的脑袋,转了个话题:“但是你说了另外一件事,”迎着范白疑惑清澈的目光,牧柏在意道,“舒霖他,想追求你。”
范白:“……”
他现在有点好奇自己喝醉了到底什么样,这种事情都说了。
咸鱼尴尬:“嗯……舒霖爷其实是喜欢我,他有别的……”
这让范白怎么对着牧柏这么一个清冷大美人说,“其实他说喜欢不是喜欢我,只是为了刺-激你逼你开窍”
范白破罐破摔:“反正牧老板你要误会。”他肯定没有跟汤姆苏抢光环的想法!
牧柏只是问,眼眸像是一片深邃的海域,里面浮些疑惑:“为什么要误会?”
对哦,对于一个频繁对自己献殷勤,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好友”,牧柏本人没有太多好感、也没有“万人迷”的自觉,当然不会往情爱方面想。
范白本来还想问问小时候他“睡着”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但最后还是闭嘴了。
小时候年龄小,遇事也会多想。
但这时候就不一样了,更何况牧柏已经是那时候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孩子,因为他的地位和身份,多得是想通各种关系搭上世家公子的人。
就让那个夜晚永远成为一个美丽的回忆吧。
是精灵显灵帮助了无助的小孩,而是一个满脑高考的平凡高中生。
范白看牧柏贴心地将盘里的东西摆在他面前,那句“你是不是认出我了”又被他咽回喉咙。
早餐是暖胃的流食,范白醉酒的疲惫感一扫而空,混沌的大脑开始运作时,范白突然意识到一件事:“……牧老板,昨天在你床上睡的是吧。”
牧柏点头。
范白:“……那你呢。”
牧柏仍然平静的语气和表情:“认床,习惯睡其它床。”
传入范白耳朵里带着点幽幽和控诉的语气:“你很主动。”主动得牧柏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牧柏担心范白睡得舒服,特地找了新睡衣想让他换上,结果迷迷糊糊的醉鬼偏扒牧柏放在床边明日准备更换的衬衫放。
牧柏没办法,只好黑沉眼眸,绷着面色给人换了衣服。
等换完衣服,牧柏额角都微微出汗。
哪里还像天上的谪仙人。
牧柏忍耐给范白盖了被子,进浴室打理自己。
等牧柏再一身水汽出来时,盖好的被子已经被踢开。
慵懒的咸鱼年不爱晒太阳,醉酒的睡姿乖,便露出一大片白得晃眼的皮肤,像是甜而腻的奶油。
侧脸陷在枕头里,轻巧又带着些许甜酒味道的气息把自己的脸蛋熏得红扑扑的。
比奶油蛋糕尖尖的那颗草莓更甜。
牧柏觉得自己应该转回去再洗一个澡。
玉白的指尖拉能轻易拉开高磅数的弓箭而丝毫不颤,但在拉范白滑落在肩头的衬衫时,却微微颤。
这是担心床上的年受冷不均,生病感冒。牧柏告诉自己。
刚刚拉上去,范白一动,合身的衬衫又落了下来。
牧柏:“……”
这次还露出了一块红痕——侧趴时,压在身下的衬衫扣留下的。
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可怖,无端暧-昧。
最后牧柏只好把咸鱼团进被子里,裹成咸鱼卷,这才勉强能入睡。
老板什么都没说,但微微皱起的眉头、复杂难言的表情以及眼底下的青黑已经告诉了范白一切。
“……”
毁灭吧,他累了。
他现在还活着真是个奇迹。
……
范白本来以为自己跟牧柏同床共枕的事情传出去,他会被暗鲨,再济被占了床还没睡好的牧老板也会稍作惩罚。
但消息也没有传出去,那天跟他一起醉酒的李百荣甚至不知道是牧柏把他带走了。奇妙的,牧柏没说什么,反而更宠他了点。
对于一个跟班,说宠有点不太合适,但范白找不到别的形容词。
他这几天旁敲侧击打听了刚想起来的童年回忆——那个晚上之后还生了什么。
小傻子的人设一如既往的好用,大家会多想他问这些事情的目的,平日范白也经常问些稀奇古怪的问题,提起八卦也是七嘴八舌的一片。
“你说那天啊,记得是牧氏集团董事长请了宾客,有头有脸的都去了吧。”
“也记得,当天好想牧少爷出了什么事,宴会慌了一阵子。”
是资历老的女佣人:“哦哦,也记得,当时的说法,牧少有个老师管教力,让牧少爷在重要的时候到处走,好像被教训后辞退了。”
范白抿唇。对这个“管教力”持保留意见,又状似好奇地问:“那少爷是一个人出去的吗?”
“那是当然,有谁敢拉牧小爷到处跑,但是牧家的管教……”女佣说得起劲,被旁人拉袖提醒了下,“咳……反正没听说有谁跟他一起。”
旁边的人也道:“知道怎么回事,那天舒霖爷和尉迟爷也在找人,看描述还找的同一个人。”
“看描述,当时庄园内只有没露面的牧少符合描述。但是牧少爷当时状态好,董事长没让他见人,没多久就送出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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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白估摸着牧家一贯死要面子,应该是觉得牧柏被一个小傻子拐“出逃”的事情很丢人,所以藏着掖,丝毫没提及当时也在场的“范白”。
于是误会也是这么开始的。
范白又开始纠结,这几个人对牧老板的感情到底是为什么。
只是小时候见的潦草一面,范白只是随随便便日行四善,他很有自知之明,原因大部分肯定会在幼时的见面上。
牧老板人这么好,长得又这么这么好看,就算一开始另外三个人是因为颜值的原因关注他,后来肯定也陷于他的人品了!
幼时的见面只是一个引,没见这几个人都把他见了一轮了,也什么都没认出?
总而言之,三个大爷的白月光这个名头范白是无福消受了,就交给好兄弟了。
这真是一个很美丽的误会,让范白得知自己就是白月光后的心情都美丽起来了!
美丽的心情结束在收到舒霖的花。
范白看手上一大捧满天星,无语。
他还以为以舒霖的作风,要送花也是送一大捧红玫瑰过来,。
范白见八卦杂志和营销号的转发,舒霖送给那些绯闻女友的也是浪漫又恶俗的红玫瑰海。
唉。当时木讷可爱、会因为父母爱不爱自己纠结的小孩,已经长成了这幅花-花-公-的模样。
的确像范白当时说的那样,舒霖没有在一棵树上吊死,他这是直接在森林里迷路了。
舒霖桃花眼微眯,贴又随意的模样,平日信手拈来的伪装,此时却有些说不出来的期待和紧张:“喜欢我送你的花吗?”
舒霖这幅长相,天生的,只要他看你,被看的对象便会有种自己被专注而珍稀看的错觉。
自己像是他生命中重要的唯一。
但错觉就是错觉,范白已经免疫这种目光了。
他叹气,没说喜欢还是不喜欢。
这还如给他送一车红玫瑰,虽然恶俗了些,但那些红宝石一般的花临近节日拿出去卖还能卖个好价钱。
范白:“老板,如果你需要当你的挡枪绯闻男友,或是要做其它的事情,您可以直接说的。”当然了,这是另外的价钱。
舒霖看范白眼中一片清明到冷漠的情绪,如同兜头一盆冷水,浇灭了所有亲自挑选花和送出的期待。
舒霖下意识保持住了嘴角的微笑,面具戴得太久,有时候他自己都没办法取下来:“……我是那个意思。”
范白立刻警惕:“你想白嫖?肯定会拿别人那么多。”从送的花就能看出来了,他在舒霖本人和运营团队的眼中,地位都不怎么样。
舒霖抿了抿嘴唇,竟然有些后悔自己之前营造的风流又花心的形象:“之前送的花……都是团队挑选和订购的。”
但这束是。
是他自己亲手选的。
舒霖都不知道,真正追求起人来会如此手忙脚乱,最后还是在助理看去的提点中,选了出挑也出错的送花。
但显然,对于范白,效果佳。
范白左脸写“是团队送的知道了,所以呢”,右脸是“已经深切认识并对老板的滥情性格有了认识,所以呢”。
之前信誓旦旦要范白帮他追求人,现在却……
换了谁,也会相信他是认真的吧。
舒霖仿佛才意识到自己之前轻佻又恶劣的为和形象会给范白怎样的印象,手指都不由得蜷紧了些,脸色不好看。
舒霖愿意轻易放弃自己选出来的这片心意:“你知道满天星的花语吗?”
紫色是思念。
从某种渠道,以及某种隐隐的直觉,舒霖知晓了为什么第一眼就被范白吸引,找了各种借口,想跟范白独处。
范白摸摸下巴,思索,沉重吐出两个字:“配……配角?”用明示了,范白已经很清楚自己的使命和作用了!
舒霖深深看了范白一眼。
范白还是惯常的面无表情,呆呼呼的气质,掩盖了精致姣好的五官。
舒霖明白自己应该解释清楚,但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会被拒绝吗?舒家的继承人被拒绝。
舒霖理所当然地没有想过被拒绝的可能,这种坚持和下意识在范白清澈的视线中显得格外可笑。
舒霖似乎面有迷茫和失落,什么都没说地离开了。
要是知道舒霖的身份和个性,看见舒爷面色不愉落魄离开的人,指定要想到舒爷被人拒绝了那方面去。
范白看手里的满天星,疑惑又无措地摸摸脑袋。
他当然想不到舒霖真正在犹豫难过什么。
可恶!工资好商量嘛,怎么这就离开了,他是那种会狮子大开口的鱼吗!
范白正在纠结手里的满天星要怎么处理,旁边冒出一个人来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阿源看范白手里包装精美的满天星,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来晚了一步:“您这是……”
范白认出了阿源这个勤劳的社畜,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这个不重要,你找我是?”
席苍的左右手来找他,想想都没什么好事。
果然,阿源微微垂头,还是侍者服装,恭敬却不容拒绝的语气:“席少找您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