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就是金丹？”
“没错。”
敖拜的声音在季承脑海里响起。
季承眉毛一挑，敖拜还能这样和他说话呢？
季承走上前，将眼前的三粒金色珠子捡起，月光之下看的不太清晰，于是季承将重瞳打开，调成夜视模式。
自从在搜救器中获得灵感，挖掘出红外模式之后，季承又想了一些应用重瞳的方式，比如调大光线通入量，这样就成了夜视模式。
或者调高帧率，这样就能进行高速捕捉，突破（凡）人眼那1/24秒的极限，看清1/24秒之内发生的事情；再或者插入抛物线函数，在视野中预测物体的落点。
当然，如果再插入点更加高级的函数，比如刚体，流体的相关函数，或者别的预测模型，季承完全能做到动态视力，料敌机先。
至于右眼的算力能不能达标，反正起码现在，季承右眼的算力是一点问题没有的，唯一的限制因素是季承能不能承受得住右眼的功率。
季承的右眼作为晋国运用道术，阵纹，天材地宝等等奇门手段将生物科技与计算机科技巧妙结合的最巅峰产物，以蛋白质为基本单元，辅以一定量的核酸以及脱氧核酸制成，兼顾了高分子有机物对于储存信息的高容量，永久性与可靠性，又融合了计算机理论的逻辑缜密性等等理念，怎么可能连个在个人电脑上都能跑的程序都跑不动。
虽然晋国已经解体很多年，但季承隐约觉得，自己的右眼还是挺厉害，并没有落伍。
不然怎么会招来绑匪？
季承右眼的核心算法甚至突破了电子计算机中0与1的二进制限制，毕竟众所周知，作为蛋白质的基本组成单位氨基酸，可是有20种。所以比起电源的开和关，季承的右眼可以有20个选项来记录信息。
夜视模式下，这三颗金丹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金丹上面还有花纹，反映着道的轨迹，而且每颗金丹上面的花纹都不相同，似乎是因为三个绑匪各自的道不相同的缘故。
“敖拜，你知道这金丹能做什么用吗？”
“不知道，不过我跟你说，我见过妖怪的元婴，比这个还高一等级的存在……”
季承撇撇嘴，得，看来这涉世未深的蛟龙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金丹。
能在那样强烈的腐蚀中保存下来，季承估计别的寻常方法也没法处理这三颗金丹，于是揣进兜里，然后翻找起三个绑匪的背包。
最外边首先就是三人从季承身上抢来的那两瓶丹药，三颗金丹级别的灵石以及那个ipad，季承掂量掂量丹药，发现并没有少，一连倒出两粒辟谷丹，填了填自己干瘪的肚子。
肚子不再叫饿，季承舒坦了一半，他继续翻了翻三个人的背包。
“他们也有灵石？”季承翻找出来八块比之前看到过的要劣质一点点的灵石，“比金丹级别的灵石要差一点，但是既然被他们这般修为的带着身上，那这应该是筑基级别的灵石了。”
季承自言自语到:“果然，赵国人还是穷啊，人家齐国的晏公子，随身就是三块金丹级灵石，再看看你们，呵呵，要是平分成三份，你们连数量都比不过人家。”
“额，不对，不能这么说，不然打击面有点广了。”季承想起了自己那元婴巅峰的老爹，身上别说筑基期的灵石了，连炼气期的都没有。
再往里掏掏，季承翻出一沓符箓。
这些符箓，其中有一些上面明说了干什么用的，分门别类可以划成三种，一种是清洁用的符箓，用来给野外的生水，生肉或者直接用在身上清洁身体都可以，另一种是隐匿用的符箓，也就是季洵曾经给季承和何耽画的符箓，最后一种是生火用的符箓，只有几张。
同一类别的符箓都一模一样，像是一个模子里画出来的，而且也画了宗门徽记，应该是流水线上面下来的产品。
不过季承认不得这些宗门徽记，并不知道分别是哪个宗门生产的。
“看来这群人对于得手之后怎么在野外生存的准备做的还挺足的啊。”季承喃喃。
还有一张特别一点的符箓，季承拿出来的时候发现上面贴了张条子:禁止将此燃气符主符文区块中坤位阴阴改为阳阳，否则燃气符将在面前一百米的位置引燃，并有极大概率爆炸，足以炸伤金丹，若如此做，本宗将拒绝提供保修服务，违者一切后果自负。——钱塘城民诺宗。
季承嘴角抽搐，这张符箓让他想起了某漂亮国禁酒时候的一个事——“先生，你千万别让这些葡萄与淀粉做成的砖块那中间的凹糟接触到一百毫升左右的清水，否则会发酵成葡萄酒。”
另一些不像是流水线生产的符箓，显然就是这些人临时画的了，非常新，季承不知道这些符箓具体有什么作用，想问敖拜，立马又放弃了，因为他觉得这条龙更不清楚。
如此一来只能先留着这些符箓，以后找老爹问明白了。
季承再翻找了下，找出了一点野外生存必备的东西，以及一些干粮，然后就没别的东西了。
“这三个人勉强也算精英怪了，怎么这么穷啊？”季承忍不住吐槽，“好歹爆个法宝啊，淦，说好的那种嗖嗖嗖的飞剑呢？我这修了个假的真？”
将东西整理完毕，季承想了想，决定冒着夜色回返玉川。毕竟有夜视能力在，白天黑夜对于季承已经没有区别了。
……
玉川，郝宝宝在角落里想着该怎么处理赵国的救援队。
郝宝宝并不担心季承能不能活着回来，因为他知道李斯送季承的那个玉坠是敖拜变化成的。
郝宝宝此刻想的是如果赵国救援队发现自己的队伍一直有三个人不归队后，给赵国那边发消息，那样就麻烦了。
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到时候赵国哪会信秦国什么这群人当了绑匪之类的说辞，两国之间肯定又是一番争执。
虽然事情肯定不会导致两国更大的比如直接开战这种的交锋，但互相扯皮总会是持续上一段时间。
打不起来的情况下，大家争的就是这点面皮。毕竟大家都是五霸之一，都是名满洪荒的五大善人，凭什么我要让着你？
“大鸿胪的日子马上就不好过了啊。”郝宝宝幸灾乐祸地笑笑，“还好现在大秦不是以前的秦国了，不怕赵国拿捏。”
这时，孔浩走了过来，站到郝宝宝身边，看了眼周围，没有和郝宝宝对视，以一种自言自语的样子说到:“查清楚了，这三个人给救援队请了假，说是有急事需要回国，所以离队了。”
郝宝宝眉毛一挑，好像大鸿胪又没麻烦了。
没想到这三人离队之前怕被秦国人找上门的布置，反而使得事情简单起来了。
孔浩接着说到:“查不到那三个人为了什么绑架了季承，但可以肯定的是与季洵无关，因为绑架之后他们根本没去联系季洵，可见并不是想要借季承要挟季洵。按我个人猜测，大概是因为季承的右眼。”
“嗯，知道了。”
确认季洵的身份没有泄露，郝宝宝悬着的心终于能放下来了，他点点头，起身打算走人。
“司长，季承真没有生命危险吗？还有，他的右眼有什么特……”
郝宝宝停下离开的步伐，说到:“这些你不用知道。”
孔浩眨眨眼，知道这次接头结束了，转身离开。
诚如之前田衡所说，不光是季洵的档案，季承的档案也是归黑冰台管理的，这个事情是郝宝宝也是接触到季洵父子之后才知道的。
季洵的保密级别很高，郝宝宝没有权限查看，至于季承的档案，里面除了关于季洵的部分，其他部分的保密级别就不是很高了，属于郝宝宝能查看的。
“第一代伪重瞳？晋国最初版的单兵作战终端？没什么用处，非常落后？是季承的爹去渔阳郡旅游的时候捡漏得到的？”郝宝宝饶有趣味地想着季承的档案。
这次的绑架案提醒了郝宝宝，让他注意到了季承这个点。
郝宝宝越回忆季承的档案，越觉得那份档案充满了欲盖弥彰的味道。
如果只是那种偶然得到的奇遇，按理说应该不值得黑冰台特意记录，随便写两笔然后归到卫尉卿那里就行了，档案根本没必要送来黑冰台，毕竟秦国这么多人，每年得到奇遇的人数不胜数，全让黑冰台管，管不过来。
但如果是因为季洵保密级别的问题，那季承的档案就应该和季洵是一个级别的，因为如果知道了季承，顺藤摸瓜，很轻易就能找到季洵。
保守秘密的人，必须要同时确保不被别人知道他在保守秘密这个事情。
绝对不能和岳云鹏说的段子一样，上春晚要签保密协议的，所以你们问我上不上春晚，我不能说，我只能说我签了保密协议。
“看来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要么是季洵对这事撒谎了，要么就是……”
郝宝宝想着，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
山林之中，季承正小跑前进着。
两百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果敖拜愿意载他一程，那就不长，如果靠着季承自己一个人跑的话，那就得耗点时间了。
可惜这条蛟龙似乎已经开始摸鱼了。
只能说不愧是都江大坝秘境里面出来的水族，摸鱼的习气简直如出一辙。
一边跑着，季承一边问到:“敖拜，我师伯，也就是你说的那个长史，是个多大的官儿？”
“不知道，但是感觉很大，非常大。”敖拜的声音在季承脑海里响起。
季承望天，又白问了。
长史这个官职季承知道，就是帮高级官员们处理事务的人，具体什么级别，得看长史归哪个官员，郡守，九卿，三公这些人都可以有长史，但显然，三公的长史就比郡守的长史高了不知道多少级别。
“一问三不知，这条龙，我也是醉了，亏我一开始还以为这是配发给我的老爷爷呢……”季承翻了个白眼，继续往玉川的方向行进。
跑了许久，季承忽然见到面前有个人站在自己要经过的路上。
季承重瞳远望，看清了那人，竟然是李斯。
说曹操，李斯就到。
“是他？”
李斯静静地待在原地等着季承跑过来。
季承走到李斯身边，行了一礼:“师伯。”
李斯点点头，袖袍一挥，招来一片云彩，说到:“随我回玉川吧。”
季承走上云彩，一阵激动，这才是自己心目中的得道高人模样啊。
两人腾空而起，凭虚御风而行。
云彩上，季承问到:“师伯，你是算到我要遭此一劫了吗？”
“我要说没算到，真的是恰好救了你一命，你信吗？”李斯微微一笑，说，“世间种种，因缘际会罢了，所谓算命，天道叫你算得出，你才能算得出，祂不让你算，你是算不到的。”
季承挠挠头，表示这种机锋自己参悟不透。
李斯望着前路说到:“不真正经历过，不会懂的，我曾经也对这些玄谈怪论之事非常疑惑，尤其是得知到一位大贤对一位成长中圣贤的批命——命中注定逆天改命之人。”
命中注定逆天改命之人？
“那师伯现在是明悟了？”
“并没有。”李斯摇摇头，“这种事，一知半解的能超凡入圣，全部明了的，已经跳出三界，求得道果成为仙人。”
“仙人？”
“是啊，仙人。”李斯叹了一句，“想过去蜀郡外面看看吗？”
季承想了想，说:“父亲尚在，不远游，游必有方。”
季承没有明说不想出去，而是说游必有方，意思是如果真要出去，那必须与季洵商量过。
“这样哦。”李斯明白了季承的想法，“你刚结束悟道状态，慧光还在，我问你，如果一个宗门培养出来许多天才，可是留不住，该怎么办？”
“师伯是想我劝劝我爹，跟你们去做大生意吗？”
李斯不置可否。
季承思虑良久，回答到:“师伯你自己也知道现在的情况是留不住人才了，为什么不愿意做出变革？这不是既当又立吗？”
李斯说:“你不能这么想，事情很复杂……”
“大丈夫行事，论是非不论利害，论顺逆不论成败，所行若为天下，鬼神亦随之。”
李斯如遭当头棒喝，瞬间想通了。
“没想到连稚童都明白的道理，我竟犹豫了。”李斯心道，“当局者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