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说:“小民在皇上还是皇子时,任皇子府长史,皇上其实早就与纯太妃相识,想要求娶为皇子妃,只是后来纯太妃入了后宫,成为先皇的妃嫔。
但皇上一直很不甘心,所以后来纳了纯太妃的同胞妹妹做伶妃。”
又一个头发全白的老太监说:“奴才曾是太极殿奉茶太监,先皇驾崩之前,明明属于的是四皇子,当时还与内阁几位老大人商讨过,当时并未避着奴才们,所以不只老奴,其它几个太极殿的老人都知道。”
另一个同样头发全白的老太监说:“老奴可以作证,老奴当时也在太极殿当值。”
最后,一个身穿锦衣的老头拿出一个泛黄的锦盒,举在头顶,说:“我父亲是前内阁大臣姜士传,先皇驾崩前,早就拟好了遗诏,传位四皇子。
可是四皇子却突然遇刺身亡,皇上继位,容不下知道真相的内阁大臣,巧立名目,构陷忠良。
先父不甘心,临死前写下遗书,叮嘱后辈,一定要还天下人一个真相。”
跪他旁边的一个老头已经老态龙钟,颤颤巍巍地快在倒下去,努力用最大的声音说:“老臣是前太医院院判封成,当今皇上逼迫老臣换了先皇的药,才使得先皇驾崩。
皇上怕事情败露,派人暗杀我封家满门,我封家二百多口人,只老臣一个侥幸逃脱。duqi.org 南瓜小说网
我手中有当年皇上胁迫我时留下的信物,是他做皇子时的贴身印鉴。”
封成颤颤巍巍地举着手中那拇指大小的铜制印鉴,脸上早已老泪纵横。
这些人,每一个人开口,对于听到的人来说,都是一次灵魂的震动。
如果他们说的话是事实,那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公审皇帝,这种古今未有之事,都被他们遇上了,还听到了这么多的惊人秘密,许多人已经手脚冰冷,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死亡。
东方弭跟东方弘两人已经气得青筋暴露,牙齿咬得咯咯响。
东方时却还是脸上笑眯眯的,好像刚才听到的话,不过是一些普通家常,不能引起他的情绪波动。
东方晟自然把三个儿子的反应看得清清楚楚,心中直摇头,老大除了死读书,什么都不行。
老四领兵打仗脑子灵活,性子却太直,容易被情绪左右。
老六心机城府都有,也比两个哥哥聪明,可惜了没有野心,而且还是尴尬的双生子。
没一个能当继承人的,东方晟难免失望。
“唱得这么大一出戏,竟然不叫上本宫来听听。”
徐老夫人穿着大长公主的朝服,被一批金我鳞卫护送着,走了进来。
东方智瞳孔一缩,紧张地问:“你们怎么进来的?”
徐老夫人嘲讽一笑:“自然是走进来的,你们以为拿了北城兵马司的虎符就可以为所欲为?
只要皇上一天还是皇上,这些人的生死就还在皇上手中,你们以为他们会多听你们的话?
本宫不过三两句话,他们就不敢动手了。”
“不可能。”东方青云立即反驳。
“那你觉得,这些人凭什么替你们卖命?凭你们口中那虚无缥缈的从龙之功?
东方青云,本宫从前以为你是歹竹出好笋了,没想到跟你父王也没什么两样,都是蠢猪。”徐老夫人一改往日的慈祥和善的样子,皇室长女的气势全开,夺目得让人难以直视。
东方青云气得面色铁青:“皇姑姑既然来了,也好好听听,当今圣上的罪行。”
徐老夫人理都不理他,径直走到东方晟面前,行了一礼:“臣妇拜见陛下。”
东方晟一抬手,道:“长姐辛苦了,还要你跑一趟。来人,赐座。”
立即有小太监搬来擦得干净净的椅子,上面还铺上了崭新的刺绣软垫。
徐老夫人谢了恩,坐到东方晟下首,笑吟吟地说:“本宫想不来也不行,京城都要被他们吵翻天了。
也不知道谁给他们想出来的馊主意,找了无数个说书的,在京城大街小巷地说故事。
最可笑的事还有人赞颂忠义郡王这些年如何地忍辱负重,如何为了查明真相,装作无能愚蠢,实则聪明睿智,心胸过人。”
徐老夫人边说,边嘲讽地看着东方智。
东方智老脸越来越红,但一想到只要今天的事成了,他就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以后不管是谁,都只能拍他的马屁,心中安了安。
东方晟也说:“这么幼稚的计谋,也难为东方智这一家子的脑子了,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极限了。”
被点名的东方智跟他的四个儿子:……
皇室宗亲里,年纪最长,辈份最高的顺亲王终于忍不住了,被两个孙儿扶着站了出来,对着东方晟拜了拜。
“陛下,老臣实在看不过去了,陛下如何能忍受这些乱臣贼子这样污蔑陛下。陛下胸怀天下,能忍常人不能忍,老臣却忍不了了。
我东方家出了这样的叛徒,实在是东方家的耻辱,求陛下肃清叛徒,保全皇家颜面。”
七十多岁,门牙都没了的顺亲王被扶着,吃力地往下跪。
东方晟忙让人扶他起来:“顺王叔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好好看着就是,朕定会给皇室和天下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顺亲王被扶着,也给他安排了座位。
另一个皇室宗亲却跳了出来,大声道:“太公这是要偏袒当今,不顾事实了吗?东方晟罔顾人伦,不孝不义,罪大恶极,人神共愤,天诛地灭。”
其他几个宗亲也跟着叫嚣。
顺亲王气得胡子直抖。
徐老夫人小声说:“怎么皇家现在尽剩下这些没脑子的了?”
东方晟戏谑地说:“有脑子的也不会跟着东方智起哄了,长姐没看见今天来的宗室,除了顺王叔是想要帮朕,其它的都是末流么?
东方智可是许了他们等他一登基,就撤销了宗室承爵,历世而降的规矩。
这些人是怕自己府上再过几年就成了平民了,还想长长久久地做贵族呢。”
徐老夫人不屑地翻了下白眼:“末流的爵位,还不如朝中实权的小官来得实惠,这些人也看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