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咔......”
非常清脆的锁链声，砸在了石板地面上。
寒冷，幽邃，狭小。
这是宁清辞最先感知到的。
在这让人轻微不适的环境里睁开眼，宁清辞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长鼻子的伊戈尔。
视线交错。
直接传送到了天鹅绒房间还行。
天鹅绒房间，是费列蒙——女神异闻录世界集体潜意识中理智的集合体，所创造出来的介于“意识”与“物质”之间的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可以理解为联通“意识”和“物质”的一个通道，且这个通道并非只向系列作的“主角”开放，它还会接纳各行各业的人。
而伊戈尔，则是费列蒙捏出来的一个引领主角们强大起来的皮套——本该是这样。
在p5中的伊戈尔，是被伪神亚尔达拜特所取代了的空壳。
“果然如此？”
为什么要加问号？
宁清辞也想问。
可能......是已经习惯每个世界都暴走的剧情了吧。
在《无职转生》世界面见人神与龙神，在《结城友奈》世界面见神树，在《型月》世界面见盖亚和阿赖耶......
现在，在《女神异闻录》世界的天鹅绒房间里面见伪神伊戈尔，也很正常，对吧？
虽然现在的伊戈尔这个伪神，算是最弱的那一种神了。
“你这家伙，是谁！”
连宁清辞腰间都到不了小萝莉举着电棍，戒备地看着他吼出声：“举起双手，抱头蹲下！”
她毫不留情地用电棍捅向了宁清辞的腰子，但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弹了回去。
弄人没弄成，反倒是自己摔了个屁股蹲。
“卡萝莉娜，收手吧。”
在宁清辞背后的另一侧，声音偏软的萝莉冷声说着，一手抱着比她人还要宽一圈囚犯名册，一手将和她几乎一模一样的卡萝莉娜伸出手——
卡萝莉娜牵着芮丝汀娜的手站起，啧了一声后，看向伊戈尔——她们的主人。
“你们都先别急，等我试试这个。”
在伊戈尔开口之前，宁清辞便笑着举起了手中的『枪』。
银色的枪口，对准了他自己的太阳穴。
而在他身前，属于『力量』的大阿尔卡那开始了旋转，纷纷扬扬洒落蓝色的星屑。
“！？”
看着那把像枪又不是枪的『枪』，伊戈尔瞪大了前突的双眼，微微张开了口，似乎是看见了完全超乎预料的东西。
只存在于过去的召唤器啊......
“嚯嚯，这可真是......”
“偏铝酸钠（persona）！！”
“砰——”
一声自言。
一声轻笑。
一声枪响。
属于灵魂的蓝色溅射物，自宁清辞另一边的太阳穴中飞出！
双眼中燃烧起了荧蓝的火焰，他笑出了声。
他感受到了体内灵魂的波动，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在牵扯着他的身体，杂糅着他的灵魂，创造一个并非存世的怪物。
“哈哈哈哈哈！！”
气旋围绕着宁清辞飞舞，恐怖的精神压力随着一阵骤然响起的心跳声，开始向外扩散。
在女神异闻录世界中，只有在精神世界，潜意识世界乃至其他和这些要素相关的情况下才能见识到超自然的力量。
而那些超自然的力量——皆是流传于人世的众多存在。
神灵，神明，恶魔，怪物，英雄，人物......
这些存在，都有着一个统一的称呼——人格面具。
人格面具，心灵的写照，精神的映射，也是宁清辞期待了许久的，看清自己的机会。
“咚......”
心跳加速，身体发热。
『力量』的大阿尔卡那巨大化，停在了宁清辞的背后。
顶着蛊惑人心的心跳声，卡萝莉娜和芮丝汀娜连连后退了几步，后背靠在了狭小的监狱围栏上才稳住了身形。
“什么？！”
“哈哈哈——”
伴随着一阵愉悦的笑声，原本画有手与狮的巨大塔罗牌丧失了其上的图案。
随后，一只造型诡异，气息莫名恶心却又透露着强大的怪物缓缓从中爬了出来。
最先探出其中的，是它的头颅。一片片花瓣簇拥之下，惨白的山羊头骨顶着空洞的双眼，瞥向了伊戈尔。
紧接着，折叠了几次，类似鹿与袋鼠结合诞生的青铜色手掌在塔罗牌中伸出，扒在了『力量』的四角！
蚯蚓般的身体蠕动，怪物在大半个身体钻出塔罗后，便将两只手搭在了宁清辞的肩上，不再有任何动作。
“奇美拉？不，这不是奇美拉......”卡萝莉娜紧紧抓着手中的电棍，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恶心，反胃，烦躁。各种情绪交织在她心里，让她不知该有何反应。
而芮丝汀娜反而一反常态，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嚯嚯嚯，看来，我们这一次的客人有点奇特啊。”伊戈尔跟随着宁清辞的节奏，一起笑了起来。
“并非客人。”
宁清辞用手捂着嘴巴，揉了很久的嘴角，才将那抹有些怪异的笑压了下去：“我只是个来试试老东西，以及准备送你离开的群主罢了。”
在他发声的瞬间，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
身后可怖的怪物，额边溅出的灵魂......都通通消失不见。
就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
“伊戈尔，咱们谈点事。”
宁清辞恢复平常的模样，清了下嗓子正色道：“首先，我不管你的身份和你想做的事，也不会参与到你想做的事里......”
人格面具是力量序列的奇美拉，这倒是有点出乎他的预料。
不过也就那样吧。
人格面具终究只是象征着精神力量的存在，除非他亲自参与到p系列剧情，或是加入埃及暴打某百岁老人团，不然这东西还真不是很能用得上。
『枪』也算是有点用了，现在就差一个『人鱼烛』不知道能用来干嘛......
“竟然敢直呼主人的——”
“小孩子先别说话。”
卡萝莉娜刚刚开口，就被伊戈尔与宁清辞一同瞥来的眼神震慑住。
她握着电棍的手微微颤抖着，鼓起脸颊，无能狂怒地跺了几脚。在冷哼一声后，最终环抱着手扭头开始了面壁。
伊戈尔的那个眼神，是在叫她回避。
不去看，不去听，不去管。
但......为什么啊？
为什么主人会对那个莫名闯进来的人那么和颜悦色啊！他可是闯入者！
明明不是客人，却还在天鹅绒房间里自己召唤了人格面具！这是妥妥的宣战！
“卡萝莉娜，太幼稚了。”
在卡萝莉娜的身边，芮丝汀娜叹了口气，同样转过身开始面壁。
“噔噔——”卡萝莉娜又跺了两下脚。
......
“这位客人，你的意思是......”
伊戈尔歪着脑袋，疑惑地看着宁清辞：“想要与我合作吗？”
“别喊我客人，你们的客人还在外面上学呢。”
随意地摆着手，宁清辞拒绝了“客人”这个称谓：“让那俩小家伙把人格面具全书交给我，我来引导我的群员在这个世界收获羁绊。”
他伸出食指，敲了敲伊戈尔面前的办公桌：“认同还是不认同，速度点，做选择题。”
“嚯嚯，这么心急的吗。”
伊戈尔双手十指交错，托起了下巴：“人格面具全书，可不是我能抉择的。”
“想要拥有那样东西，你只能去试着取得卡萝莉娜与芮丝汀娜的信任。全书的使用权在她们手里，所以，你加油吧。”
“那你滚下线，这个位置交给我来坐。”
黑色的铳身在手指旋转，最终稳稳停在宁清辞手中。
散发着浓郁的死亡气息的黑枪枪口，直接顶在了伊戈尔的脑门上。
而在宁清辞腰间，拂晓自主飞出，将他与伊戈尔的位置和两小只隔开。
“......”
看着金色锁链从身边突然出现的无数金色波纹中探出，似有似无的刺痛感让伊戈尔明白了一件事——
现在，他眼前的这个人，是在认真地警告他。
他是认真的。
“嚯嚯......”
“反正你都是鸠占鹊巢的伪神，只留着这个位置不就行了？给谁坐，不都是坐？”
心灵的声音，随着宁清辞的心跳传入了伊戈尔的脑中。
“......”伊戈尔沉默了。
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在这肯定能威胁到他生命的双重警告下，选择了投降：“......我会离开，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识时务，是好事。”
宁清辞脸上的严肃瞬间消融，挂起了和善的微笑：“慢走不送。”
伊戈尔的身影逐渐变得暗淡。在完全消失之前，他淡淡地瞥了宁清辞最后一眼。
“看什么看？”
黑枪又往伊戈尔虚化的大脑门里怼了一下，伊戈尔有话不敢说，瞬间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