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觅像所有被强吻的人那样,瞪大了眼睛。
凭昆然含着他的唇瓣,微微扭动脖颈辗转,像在吮吸鲜美多汁的某种食物一样。
大脑当机的池觅看着凭昆然垂着的两排睫毛,还有挺直的鼻樑,脑袋里晕乎乎地开始咬合齿轮,企图恢复神智,但一切都成了慢动作,包括眼前凭昆然收缩伸展的颊部肌肉,都缓慢地,像是要把他拖入深渊一般蛊惑。
凭昆然吻够了,离开的时候嘴唇与嘴唇之间发出液体粘连的声响,池觅一激灵,终于清醒过来。
“比我想像中的味道还好。”凭昆然翘着湿润的嘴角,伸手拍拍池觅的脸。
池觅一声不吭,迅速朝着凭昆然的脸揍过去。
“我靠,你不要每次都攻击脸啊!”
凭昆然第二天带着脸上的伤去上班,立刻引起了讨论,大家都知道凭昆然挺孔雀的一人,肯给人在脸上留伤已经稀奇了,居然还不躲不避,公然亮着伤来上班,绝对没有人会相信他敬业到这种程度的。
果然,助理小姐很快就被叫到了办公室,等她一踏出办公室的门,就有一堆人围上去打听。
助理小姐指指自己的脸,一脸胆寒表情:“boss说打伤他的是个模特,让我去找那人的公司,把人直接提熘过来,放自己名下,理由就用‘精神损失补偿’,这是他原话!”
于是就这么着。池觅一大早还没睡醒,就接到公司打来的电话,说让他以后去薛茗报到,他以后就是薛茗的人了。
而薛茗,是凭昆然的模特公司。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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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薛茗作为公司名儿,的确是个怪名字,但是若牵扯出这名字的由来,就不仅仅是怪了。
据说薛茗是凭昆然母亲的名字,不了解凭昆然的人大概不会对这个有什么想法,可是,但凡有那么点了解凭昆然的都知道,他跟家里人决裂是很早以前的事了,高中的时候吧,凭昆然一出柜就被凭家扫地出门了,这么多年,凭家蒸蒸日上地做着自己的生意,凭昆然的父亲兄弟没一个再跟他有过往来,看上去双方都够狠,这世上最坚不可摧的血缘说断就断,也不怪凭昆然变成这么个为富不仁的家伙。
这样的凭昆然,把自己手上最大的一间公司,也是自己的第一间公司冠了母亲的名字,对于才十几岁就被家里赶出来的他,这做法实在太过于温情脉脉了。
不久之后池觅问过他这个事儿,当时凭昆然只是垂着眼睛淡淡笑了笑。
凭昆然总是在笑,嘲讽也好、愉悦也好、促狭也好,哪怕是落寞的,他也要掀动嘴角,而池觅从最初觉得碍眼,到后来的痴迷,却也仍旧没有看出凭昆然笑着的时候,到底心里都在想什么。
当然这是后话了。
这天池觅来薛茗报到,从他走进即便白日也灯光辉煌的大厦开始,就吸引了不少目光,新面孔是个原因,其他的,便是池觅实在长得过于出众了。
池觅在模特这行半路出家,聚集在周身的目光突然多起来,本该出现的不适应或者排斥感并没有出现,他觉得那些关注不过是窥视他的皮囊而已,哪天有人真正注意到他的内里,那才是值得他去回应的时候。
池觅来到了公司前台,说自己是新人来报到的,前台小姐问了他的名字,然后抬起头叫他直接到顶楼,ceo办公室。
池觅默了默,还是转身找电梯去了。
对于凭昆然,池觅暂时想不出对策,只好走一步算一步,要是把他逼急了,退出模特圈也不是大事,总能找到其他工作,只要饿不死就成。
电梯安静地运转,几乎听不到机械杂音,与池觅一同乘电梯的人都下完了,只有他的顶层灯亮着,最后一个下电梯的人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大概知道那一眼的意思,却还是面无表情地按下关闭按钮。
到达楼层后他被人带到了凭昆然的办公室,直至那穿了十厘米高跟鞋的助理为他把门打开,他都是绷在一种糟糕的状态中,像只敏感的刺猬,正在一点点竖起防御。
不管是那个下电梯的人,还是对他态度亲和的助理,他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暴露在了这些人眼中,顶着“被凭昆然看上的新人”的标籤,那标籤像黏腻的水蛭吸附在他身上。
凭昆然看到池觅的时候,就知道青年正压抑着怒火,他心下竟然觉得兴奋,面上又露出笑来。
池觅实在恨透了这渣滓的笑容,但他今天来已经做好了忍耐的准备。
“坐吧。”凭昆然抬抬下巴。
池觅拉开他桌前的椅子坐下了。
凭昆然伸手给他抛过去一沓纸,池觅拿起来看了看,是自己和薛茗的合同书,但是厚度大概比跟原公司的合同多了一倍不止。
池觅都懒得看里面是些什么坑爹条款,他抬起头等着凭昆然开口。凭昆然瞭然地看看他,敬职地开始解释起来:“这是你原先公司代你跟我们签的,合不合法你拿到律师所去问问就知道了。里面主要多了几项内容,合同期延长三年,总共就是五年,t台秀完全买断,以后你就别去给那些劳什子公司活动走秀了,平面可以适当拍些,车展不要再接。最后,违约金增加了一倍,就这些。”
池觅直直看着凭昆然,后者却笑得越发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