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围着,没太看清,但是有另一位先生抱着他跑了,好像是要去迎往路上来的救护车,你可以去离这最近的仁爱医院,那里有个急救站,他们应该在那里。”
池觅已经可以确定那就是凭昆然了,枪伤的话,凭昆然一个开娱乐公司的,能惹上什么带枪的人。他只是没想到父亲会那么狠。不过还有希望,凭昆然现在一定在等他,他得赶快到他身边去。
他还是分出半秒说了声谢谢,车根本调不了头,他便用跑的赶去医院。
池觅冲到医院大厅,逮住穿白大褂的一个医生就问枪伤患者,对方给他指了楼层,他都等不及电梯,从楼梯间冲到四楼后,那里手术室的灯正通红着。
但是池觅没有关心这个,他看到浑身是血坐在手术室外的凭昆然。
“你哪里受伤了,医生!医生在哪儿!!!”
凭昆然正无力地抱头坐着,突然被人扑过来一把抱住,他抬头去看,只见到池觅一张快哭出来的脸。
“我没事,血不是我的。”他忙站起来,伸手去安抚青年,把对方的手按到自己胸口。
见到池觅的那一刻,他恐惧惊慌的情绪象是终于能靠岸的船只,他总算能发出声音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有人要杀我,温子舟救了我。”凭昆然说着,象是又想起了当时的场景,脸色白了白:“温子舟大概是伤到大血管了,他流了很多血……他傻吗,为什么要扑出来。”
池觅把男人的头按向自己的肩膀,心里想的是:傻的是你,难道要让你去挨那一枪?但是池觅没有想到是温子舟替凭昆然挨那一枪,那个温和清俊的青年,竟然愿意为了凭昆然做到这种程度。他本来因为担心而嘴里发苦,这时候却觉得胸口腾起团火来。
如果不是他被截住,来救凭昆然的,应该是自己才对。
池觅把凭昆然的脸抬起来,看到男人通红的眼底和已经溢到眼眶的泪水。
他知道不合适,却还是低头吻住了男人的嘴唇。
他从没有慌张过,就算脱离池家的梦想曾经那么遥远,他也知道自己想要的一切终将握在手里。但是面前的凭昆然,是他绝不能放手的,他不敢去想,如果要他跟一个死人斗,到底能不能斗得过。
所以现在只能祈祷,那个叫温子舟的,不要给他死了的好。
手术室的门在一个小时后打开了,医生穿着蓝色的防菌服走出来,凭昆然立刻迎上去,速度之快,让他挣脱池觅的手的动作象是甩开。
“他还好吧?”
医生摘下口罩,先点了点头,才舒口气说话:“子弹取出来了,伤到的血管缝合成功,但是他的腿骨,”医生指了指腿,“腿骨的损伤有点棘手,不过如果恢复的好,不会留下太大的残疾。”
“残疾?”凭昆然拔高了声音,“他的腿……他是做模特的啊。”
主刀医生总算想起来那张看着面熟的脸原来还真是个名人,随即皱起眉来:“不要说腿骨的伤,枪眼的伤痕都可能会影响他的职业,还有肌肉创伤和软组织受损。”
凭昆然沈默下来,医生只好又出声安抚,“好好恢复的话,也不是没可能痊癒,模特又不是运动员,要求也不会太严格吧。”
凭昆然垂着头,说了声“谢谢医生。”就又转身去手术室看温子舟了。
池觅站在他身后,觉得被忽视了个彻底,脸色冷得让那主刀医生都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凭昆然跟着被推出手术室的温子舟来到病房,对方的麻醉还没过,人睡得死,他只好搬了椅子在一边等。
护士把点滴接好仪器连好,嘱咐凭昆然有事按铃后就离开了。
池觅走到病房门口,双手插在裤袋里,想了一阵,才对凭昆然说,“你知道是谁找你麻烦吗?”
凭昆然没有回头,只是盯着温子舟的脸:“现在不是追究那个的时候,我过后会找人查的。”
池觅抿了抿嘴唇,咽下了那句“是我爸指示的。”
房间里一时间静得只听得到仪器响声。
温子舟随后醒了过来。
凭昆然忙按了铃,倾身过去看温子舟:“感觉怎么样?”
温子舟先是茫然地转了转眼睛,把焦距定到凭昆然脸上时才回过神来,他张口想说话,口太干没发出声音来,艰难地咽了下口水才复又开口:“你没事吧。”
“我一点事儿没有。”凭昆然忙摇头,温子舟便笑了笑:“我想喝水。”
凭昆然又手忙脚乱地去倒水,这时候医生护士到了,问了问温子舟的情况,说没什么大碍。凭昆然正要去给温子舟餵水,却被医生叫住。
“因为是枪伤,医院已经报警了,待会警察就会到,你们做好准备。”
凭昆然点点头,谢过医生后将对方送出病房,这才终于正眼看了池觅。
池觅等着他说话。
“你先回去吧,我今晚就在医院守一夜,明天再联繫。”
池觅看着他,眼神几乎有些咄咄逼人,凭昆然觉得很累,但是面前的青年他也捨不得让对方不安心,便伸手抱了抱对方:“你不要想太多,再怎么说他救了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