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说啥呢?啥叫老四从学校退学了?这是啥时候的事!
我咋不知道!”
苏大山听着也是一头雾水,他看向了苏北刚:
“老四,你说啊,到底咋回事!你去钢铁厂当工人了?”
李彩霞果然没有让苏北书失望,她开口就问:
“一个月多少钱工资?有布票啥的不?
正式工还是临时工?
你干了多久了?我们没见过你的工资啊!
你把工资都给娘了吗?
娘说你还在读书,花钱多,我想买块布做条裤子,娘都不给我钱!”
苏北虎则是看向了苏北刚骑回来的自行车,他十分喜欢:“你这自行车是哪里来的?”
苏北刚没想到,他偷偷在钢铁厂上班的事情,就这么被戳穿了。
他沉默不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初王春梅让他瞒着众人,偷偷去钢铁厂顶替苏北书上班的时候,他就知道,总有一天会被戳穿的。
王春梅直接否认:“没有的事,你们别听老三在那瞎说!我们老四那是要考大学的。
当然是在城里读书了,上什么班!”
苏北书没说话,就站在了苏家的大门口。
王春梅看到了苏北书,直接把火气朝着苏北书撒了出来:
“是不是你跟老三在那胡说八道了!
你都跟我们断亲了,还来我家干啥,赶紧滚!”
苏北龙直接将苏北书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娘,你少在这冲我二哥撒气。从小到大你都是这样。
我二哥是我叫回来的。
我胡说八道?
哼!
我二哥昨天给我的一瓶水果罐头,说,等老四回来了,让我给老四。
二哥说,老四读书费脑子,得补补。
结果我今天去老四学校给他送罐头,人家说他早退学了。
都退了一年多了!”
苏北龙说着就从自己的小篮子里面拿出来一瓶水果罐头放到了院子里面的桌子上:
“他在钢铁厂上班,我亲眼看着他进了钢铁厂的大门的。
你们要是不相信,明天咱们一家子去钢铁厂问问去,看我说谎了没!”
苏大山听到苏北龙说的话直接看向了苏北刚:“你说,到底咋回事!”
当初,王春梅让苏北刚去顶替苏北书去钢铁厂上班的时候,他一开始是不愿意的。
因为那是苏北书考上的。
但是王春梅跟他说,能去城里的钢铁厂当临时工,一年以后还可以转正,有工资,有各种票,还有城市户口,以后工厂还能给分房子,他心动了……
以后他就是城里人了!
于是他听从了自己娘的安排……
苏北刚直接承认:
“是,我去当临时工了。
因为我读书都跟不上,即使我多读了一年,我也还是跟不上。所以我就不读了。”
“对,学校老师说了,你读书不行,根本就考不上大学。
老师还说,这个事,他都已经跟我娘说过了,但是我娘非要说,让老四先学着,等以后能考大学了,他肯定能考上。
老师还让我回来劝劝爹娘,没必要在花钱让老四读书了。”
苏北龙说着就一脸愤怒地看向了王春梅:
“娘,所以,你知道他根本都考不上大学,高中都不能毕业。
但是你还是舍不得让老四下地干活,还花着钱,让他在学校学习?
现在还不能考大学。
要是在过了十年,国家让考大学了,你是不是就让老四什么也不干,读书读十年?
娘啊,老四到现在从来没有下地干过农活,挣过工分啊,他都二十好几的人了。
你总说,老四将来是要当状元的,不用下地干活。
这么多年,都是我们养着他啊。”
苏北刚听到苏北龙说的话,瞬间低下了头。
他无可辩驳,因为学校老师确实不止一次对他说,他真的不是学习的料,让他回家吧,不要在学校浪费钱和时间了。
但是老师说的话,就这样被自己的三哥,当众说出来,他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
其实,苏北刚早就不想再继续读高中了,他想回村里挣工分,但是王春梅不愿意,非说他能考上大学的,非要让他去读书。
一开始他放假回来,也是想下地挣工分的,但是王春梅说他读书辛苦,不让他下地干活。
久而久之,苏北刚也就习惯不下地干活了。
王春梅则是脱下自己脚上穿着的鞋子,直接朝着苏北龙扔了过去;“你个孽障!说你弟弟干什么!
是我让他去读书的!咋了!
他读完高中,以后也能在城里找个工作,挣钱,到时候咱们家里都跟着沾光。
我还不是为家里考虑!”
苏北龙算是看出来了,他娘的心里就只有苏北刚这个小儿子。
于是他刚准备开口,李彩霞就率先发难:“那他当临时工一年了,我们也没有沾到他什么光啊!
他给家里交钱了吗?交了多少钱?交票了吗?肉票,布票,交了吗?
我们家反正是一分钱没花到,一张票也没有见到。”
李彩霞说着看了一眼苏北书,说:“北书他家估计也没有花到!”
苏北龙听到李彩霞说的话,他直接开口:“你的意思是我花到了?”
“不然呢,你每天挣几个工分,年底家里分粮食分钱,分多少,你心里没数吗?
你之前和秋天搞对象,经常找娘要钱,给秋天买东西,还经常去给秋天家干活。
自己家地里的农活,都让你二哥给你干,结果天天跑去给别人家干农活。
还好啊,你跟秋天这是结婚了。
这要是在跟秋天吹了,花出去的钱,还能要回来吗?”
李彩霞和苏北龙是真的撕破脸了。
她说完,就躲在了苏北虎的身后。
苏北龙想直接开口骂李彩霞,就被自己的媳妇拉住了衣服。
裴秋天不屑地看向了李彩霞:“你不用说我,大哥追求你的时候,不也是这样的吗?
当时他的农活也是丢给二哥做的。
大哥给你花的钱,可是比我的只多不少。
你要是心里没数,咱们就列个账单,比一比。”
苏北书听他们这一说,他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大冤种,怎么谁谈朋友,活都让他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