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如泣如诉。
吴丹丹嘟嘴看着窗外,对卞元祖抱怨道:“闷得慌,想出去,寡寡的想吃肉,咋整?”
“生病呐!”卞元祖无奈的劝说道。
“已经好了。”
“好了也不行,王大夫已经嘱咐过了,好了也得注意一下,如果立马又着凉,那可就麻烦了。”
“那我想吃肉!”
“我让人给你煮肉粥。”
“粥不解馋,我要吃炒的,炸的。”
卞元祖有点挠头,如果小丫头好好的,那卞元祖早发脾气了,可在养病期间,卞元祖倒是多了一点耐心,想了想,说道:“你等着。”
来到外面,卞元祖把牛管家找了过来,吩咐道:“弄几个地笼,到河沟里面去给我下点菜板鱼回来。”
“什么是菜板鱼?”牛管家莫名的问道。
卞元祖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菜板鱼是当地的叫法,学名叫做鳑鲏鱼来着,而且京城那边好像还没有,想了想,说道:“你去正房那边找找看有没有地笼吧。
没有就找个当地人多编几个,给他们说用来抓菜板鱼的就行,然后再弄点没洗过的鸡肠子,准备好了再来找我,等下我亲自去抓。”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下地笼抓菜板鱼也挺好玩的。
没多久,牛管家就回来了,地笼找了十来副,卞家这么多人每天自然也会杀鸡的,鸡肠子不缺。
“走,爷带你们去抓菜板鱼。”卞元祖一挥手,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卞宅不远处就有一条小河沟,把鸡肠子分别放进地笼中,挨个的下好地笼,约莫稍等了一会儿,把第一个地笼拉起来,里面就已经有了几十条菜板鱼,还有几条肥头和小河虾。
从取第一个地笼又放好,一直取到最后一个再回来轮着取第一个,这样轮了两三才,就抓了小半桶十来斤的菜板鱼。
牛管家看得有些愣神,问道:“这种鱼这么好抓,能好吃吗?”
毕竟如果要吃,四周的穷苦人家农户,怕是早就抓绝了。
帮忙下笼子的一个当地小子,说道:“不好吃,这么小的鱼难得打整呐,不挤肚子还是苦的,不放油很腥。”
“烧着吃就不腥。”牛管家笑道。
“这么小个直接就烧没有了,还不如鲫鱼,或者泥鳅黄鳝。”
卞元祖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对他们懒得解释,免得几下就被他们抓光了。
小半桶已经够了,卞元祖把鱼带回来之后,让人用筲箕装着滤了几下,里面的脏东西就基本清理感觉了。
然后放点盐和花椒腌着,放点精面粉一裹,再放进油锅里面一炸,香味立马就漂了出来,卞元祖端走了一小盆,剩下的赏给了牛管家他们。
“好香啊!”吴丹丹看见卞元祖端进来的炸鱼,口水都差点流出来了,问道:“我可以吃吗?”
“吃吧,随便吃!”卞元祖笑道。
小丫头欢呼了一声,撕扯了一块直接就塞进了嘴里面,刚刚咀嚼了两下,皱眉说道:“哭得,咋是苦的啊?”
看着小丫头苦着脸,想吐掉又舍不得的样子,卞元祖有些好笑,说道:“吃得就是苦味,你先吃完,然后再吃第二块试试。”
小丫头吃完第一块有点不想要了,可是又馋得不行,接着又吃了第二块,疑惑的说道:“咦,好像有点甜。”
再咀嚼了几下,小脸一皱,“又吃到苦的了。”
卞元祖差点笑出声,解释道:“里面的苦胆是苦的,鱼肉是香的。”
“那少爷咋不把苦胆挤一下啊?”
“因为苦胆有药用价值啊,可以清热解毒,可以补气血,对肠胃、脾肾都很有好处,而且正是因为它的苦味,才会让你感觉到一丝丝的甜味,才会感觉这鱼肉更香。”
也许是吃了两口已经习惯了苦味,小丫头又撕了一块放进嘴里吃了起来,“我觉得没有这苦味,还更好吃。”
“好吃的东西往往几下就吃腻了,有了苦味才能多吃一点呐,就像黄酒和红酒的酸涩口感可以佐餐一样。”
“红酒不是甜的吗?”
卞元祖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时代的红酒还没有脱糖技术,绝大部分确实是甜的。
“所以许多人吃饭的时候都不喝红酒啊,因为会腻人,你喝红酒也不是喜欢平时喝着玩儿吗?”
“原来是这样啊!”小丫头一脸恍然的表情,撕了一块炸鱼放进嘴里咀嚼着,再撕了一大块给卞元祖,笑道:“少爷懂得真多,少爷你也吃啊!”
卞元祖点了点头,接过炸鱼放进嘴里一边咀嚼着,心里不由得想到了糖。
白糖这东西两个世纪传入了欧洲,然后非洲的人就被抓去种甘蔗了,几年之后,中国人也会百万、千万的被弄去种甘蔗,卖过去的,俗称卖猪仔。
想到这些卞元祖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股子戾气。
“少爷!”牛管家的声音带着一丝着急。
“乖乖的待在房间里面!”卞元祖交代了小丫头一声,出门,问道:“什么事儿?”
“做工的白莲教徒有几个人想要逃跑~。”
“咱们的人有没有事?”
“逃跑的有十多个,当场打死你个六个,还有七个被抓了回来,咱们的人没事儿,不过小管事儿九号被逃跑的人打死了。”牛管家解释道。
卞元祖点了点头,笑道:“那就好,咱们去看看吧,对了把王大夫叫来,让他带着家伙事儿和他那几个弟子。”
卞元祖的声音有些冰冷,说完大步向外走去。
王大夫已经五十多岁了,在这三十多岁就可以自称老夫的年代,妥妥的算是一个老人了,可是却背着药箱带着弟子一溜烟的跑到了卞元祖面前,有些兴奋的问道:
“少爷,可以下手了吗?”
“可以了啊,而且还有活人。”
听见卞元祖说有活人,知道自己老师事情的几个弟子面面相视了起来。
“活人?”王大夫稍微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说道:“哈哈,活人好,活人好啊!”
“那就走吧!”卞元祖一脸冷漠的坐上了滑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