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乃是宗族之长,福王妃便是长孙家的宗妇。
从天下局势来看,长孙焘与陆明瑜乃是这天下至尊,但在某些特定的场合,福王夫妇的话,相当有分量。
皇后册封后的第二日,内命妇前来拜见,这是一种庆贺方式,也表达了她们对皇后的尊敬与认可。
若是这一日有人缺席,很多情况下,都会被视为对皇后的不敬,亦或是不大认可。
福王妃要是缺席,则会有人揣测她不敬或者不认可,而她又代表的是整个宗室。
这对于新后来说,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陆明瑜想了想,道:“你现在去司药房,点一位值班太医,你亲自带着去福王府,尽量大张旗鼓,让大家都知道福王妃病了。”
绿猗眼睛一亮:“还是娘娘有办法。”
陆明瑜叮嘱她:“回来的时候,你回一趟潜龙府邸,请师父去看看福王妃,毕竟福王妃的身体健康最重要。”
绿猗一一应下,随后便去安排了。
陆明瑜累了一日,去看过三个小宝后,没有等到长孙焘归来,便先行睡下。
这一觉,直接睡到翌日绿猗叫她起床。
她睁开眼睛,看了一下漏刻,发现才四更天,拉过被子想要继续蒙头大睡。
绿猗掀开她的被子:“娘娘,该起来梳妆打扮了,等会儿还要见内命妇们。”#$&
陆明瑜睡眼惺忪地道:“这不还早吗?再睡会儿行不行?”
绿猗急道:“已经不早了,陛下现在正在会见重臣,商量机要,等会儿就是朝会,忙得脚不沾地呢!”
陆明瑜无奈爬起身,打了个哈欠:“不是辰时会见内命妇么?还有些许时间。”
绿猗道:“娘娘,虽然今日您不需要穿册封大典那样繁琐的冠服,但您也得穿较为正式的冠服。”
“这些衣裳穿起来很麻烦,光梳洗穿衣就得花去一个多时辰的时间。”%&(&
“况且梳洗过后,您还得先用些早膳垫垫肚子,见内命妇需要整个上午,甚至更久,免得您肚子饿。”
“这几件事加起来,马不停蹄地准备,等所有事情做完,刚好到您会见内命妇的时辰,可一点耽搁不得。”
说完,绿猗朝外面喊了一声:“娘娘起床。”
陆明瑜连忙起身,刚下床便有宫人跪在床前给她穿鞋袜,等到走到梳妆台前坐下,里衣便已被训练有素的宫人手脚麻利地穿好了。
接着,又是十几个宫人鱼贯而入。
第一名宫人递来漱口用的竹炭盐与猪豪刷,陆明瑜闭着眼睛把牙刷干净。
第二名宫人端来温水,里面还浸泡着鲜花瓣,陆明瑜闭着眼睛用皂角把手洗干净。
第三名宫人端来牛奶,陆明瑜把双手放在里头浸泡。
第四名宫人端来洗脸的温水,绿猗亲自帮她洗脸,等到脸洗干净,她才睁开眼睛。
接下来便是上妆。
因为她在孕期,不能使用一般香粉,所以上妆的所有东西,都是无害的鲜花制成。
扑粉,描眉,胭脂……
一整套下来,几乎小半个时辰过去。
趁着她没有上口脂,绿猗连忙指挥宫人,递来一碗精致可口的粥食,还有两片进贡的水果。
慢条斯理地吃过早膳后,另一名宫人端来安胎药给她喝下。
接着,手脚麻利的宫人继续为她梳理发髻。
等到基本的发髻成型后,又在发髻之上,为她饰上花钿与各种珠翠,最后才是九尾凤钗。
如此,辰时就要到了。
绿猗取来口脂为她点上,随后扶她站起来。
“娘娘,内命妇们已在撷芳殿等候,是时候该过去了。”
陆明瑜缓缓迈出步伐,头上的簪珥与腰间的环佩碰撞有声。
绿猗连忙提醒:“娘娘,可不行,步子太大了。”
陆明瑜只好调整步伐,行走间裙摆都没有动分毫,便是头上的珠翠,也没有再碰撞发出声响。
绿猗连忙点头:“果真是凤仪万千,还请娘娘保持这个体态。”
陆明瑜装模作样地走着,问她:“福王妃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
绿猗叹了口气:“昨夜奴婢见了福王妃了,情况很不好,整个人瘦得快脱相。”
“听福王府里的人说,她这是心病,大概是世孙和祥宁郡主的事情给闹的,整个人因此就被气垮了。”
陆明瑜闻言,也是有些唏嘘:“福王妃富贵一世,但偏偏子孙福气却不好,福王府的人,不怎么安分,不被气病才怪。”
绿猗道:“昨夜见到奴婢,她马上就猜出事情的原委,福王妃让奴婢向您表达她的歉意。”
陆明瑜道:“不碍事,我们先去见见其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