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应到什么？”
莱恩眉眼微凝。
倾覆团长阿克洛伊，不仅有着传闻中短暂匹敌真神的战斗力，更是倾覆之殿的殿主。
特别是后者。
对这个世界了解得越多，莱恩越是明白，倾覆之殿的含金量。
它绝非神器或者真神器可以形容，应该是比真神器还要更强、更神秘的造物。
这样的她，必然知晓着很多常人所不知的隐秘。
绝不会空口无凭的随意胡说。
特别是，在芙蕾妮刚刚突破传奇魔女境界的当下。
于是，莱恩将目光落在身侧魔女小姐的脸庞上，映入他眼中的，是一双带着思索之色的眼眸。
在众人的注视下，芙蕾妮微微点头：“我确实是感受到了什么，但，隐隐约约，并不明确，这种感觉，似乎正在随着时间而渐至清晰……”
“这样么。”阿克洛伊了然，嘴角带着笑意：“那便之后再说吧。”
“芙蕾妮小姐，恭喜你，成为了千年以来，第一个踏足传奇境界的魔女。”
“另外，紫风先生，或者说，莱恩先生。”阿克洛伊将目光转移到莱恩的身上，眼中带着郑重：
“关于您之前所说的合作，我们需要一次详谈，请和我一起回倾覆号，我已吩咐他们举办了一场庆祝宴会。”
“为芙蕾妮小姐的庆祝，以及，你我双方之间合作的预祝会。”
今日亲眼见证莱恩与灵人的战斗后，阿克洛伊的态度比之前认真了太多。
当然，这并不值得意外。
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一切，都是建立在双方的实力上。
若仅是半神实力，即便有着抹除灵人的方式，那莱恩在阿克洛伊眼中，也就仅仅只是一个克敌制胜的工具。
但现在，随着那斩碎空间的一剑，一切都将再不相同。
击碎空间，是真神级的象征。
即便莱恩斩出这一剑，倾尽了全力，真让他与真神级战斗，必败无疑，但，达到便是达到了。
有这一剑，关键时刻，足以改变很多东西。
“麻烦你了。”对于阿克洛伊知晓自己的名字，莱恩并不感到意外。
倾覆之殿的分殿遍布大海各处，知晓了芙蕾妮的身份后，简单打听一下，就能知道跟在她身旁的同行者之名。
就这样，一行六人再度起飞，朝着倾覆号而去，只留下岛面近乎被削平的无人孤岛，无声述说着一切。
……
“哦哦哦哦哦！”
“来一杯！”
夜色渐深，但今夜的倾覆号，却显得无比热闹。
无数美酒佳肴随意摆放，除轮值人员外，所有人皆可畅饮。
莱恩在其中随意穿行，对于船员们的热情敬酒，无论实力强弱，他皆笑着应对。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并不会喜欢这样闹腾的环境。
但不知为何，真正身处其间后，他却感觉有种别样的安宁。
这样的环境，让他一路厮杀疲惫的心得到了充分的缓解。
或许，这就是那些强大的职业者，明明已经不需要低阶职业者的帮助了，却还组建了船队的原因吧？
毕竟，身体的疲惫可以缓解，但精神上的倦怠和伤痕，很多时间，却难以弥合。
闲逛了一圈，享受了一遍美食后，莱恩回到倾覆号最上层甲板的船长室内。
而阿克洛伊也早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酒吧内，光线柔和的烛光，驱散了黑暗。
暖色的装饰光泽，让人不自觉的放松。
芙蕾妮和塞西莉亚坐在吧台前，而在吧台后，则是作为调酒师的阿克洛伊，以及作为侍者的女仆和吸血鬼。
见到推门而入的莱恩，阿克洛伊笑了笑：“感觉如何？”
“很热闹，也很温馨，但，并不是那么适合我。”
“不过，久违体验一番，感觉倒是很不错。”
莱恩笑着来到吧台前，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看了眼阿克洛伊推过来的鸡尾酒，扫了一眼后，这一次，他没有拒绝，而是拿起轻饮了一口——面板已经确认无毒，况且就算有毒，想对他这样体魄产生效果的毒素，也很难找到了。
酒液入口微涩，紧随其后的，便是酸与苦，最后，则泛着淡淡的甜味。
一杯鸡尾酒，竟让人同时感受到了酸甜苦乐的滋味，而这种滋味，似乎，又在暗喻着什么。
“好酒。”莱恩赞叹一声。
“您喜欢就好。”阿克洛伊满足的笑了笑。
对于一名调酒师而言，还有什么比让客人满意更高的荣誉吗？
一番客气后，开始进入了主题，阿克洛伊放下手中的玻璃高脚酒杯，语气严肃的说道：
“今日一行，莱恩先生，您确实证明了伱自己有彻底抹除灵人的手段。”
“若是我没看错的话，那带走灵人生命的虚影，是死神吧？”
莱恩点点头。
其实他也不知道那是否就是死神，因为那是【福音】技能带来的斩杀效果。
但既然对方这么认为，他就当是吧，毕竟解释起来太麻烦了。
“真是……令人惊叹！”
见莱恩点头，阿克洛伊难掩眼中惊色：“黄金纪元之前的众神纪元，哪怕在众多神灵之中，死神也是最顶尖的那一批。”
似乎是担心莱恩等人不能确切了解其中的含金量，她扩展道：
“死神的位格，换算到我们现在的职业体系，至少也要八阶才能比拟，甚至很可能，在八阶中都是最顶尖的。”
“因而死神，在当时的纪元，也被称为‘主神’。”
“只可惜，随着黄金树的降临，无上意志-黄金律例贯穿万物本源，取代了神灵的大部分权柄，进而导致了无数神国的封闭。”
“本质上，神灵纪元的消散，并非是因为灵人对神灵发动的战争，最关键的原因，还是神灵本身权柄的畏缩，导致祂们实力大跌。”
“至于作为‘主神’的死神，权柄是否被黄金树夺走，这一点，除了他本人外，谁也不得而知。”
“但看到莱恩先生您展示的方法后，我可以确定，死神的权柄，或者说，关于‘死亡’的权柄，至少没有完全被黄金树掌握。”
“否则，灵人根本就不会‘死亡’。”
莱恩专注的听着，阿克洛伊所讲述的这些情报，是他过去不曾听闻的。
“权柄，指的是八阶掌控的力量形式吗？”
莱恩好奇的问道。
五阶传奇凝聚领域，六阶半神完善领域，而七阶真神，按照莱恩猜测，是将灵性彻底升华，变成了一个全新的“小世界”。
众神纪元的叫法可能会不同，表现形式可能也会有所出入，但本质上并不会有太大的变化。
[黄金律例]所梳理的十二道途，本质上，并非是改变，而是在大境界之间搭建了一个“捷径”，一个对于资质不足者的捷径。
但这捷径在造福万灵的同时，也导致了真正的天赋者进境变得缓慢。
对于莱恩的提问，阿克洛伊点头道：“确实是这样。”
“权柄之力，也叫规则之力，是八阶的力量，也只有到了这一步，才配得上神灵之称。”
“事实上，七阶的真神和六阶的半神，在众神纪元，都有追随的主神，而祂们所掌握的权柄，本质上是主神赐予祂们的部分权柄。”
“原来如此。”莱恩目露了然之色。
一旁的芙蕾妮和塞西莉亚，也听得入神。
这种高端的领域，是过去的她们不曾接触过的。
扫了一眼莱恩三人，阿克洛伊这才继续道：
“死神的死亡权柄之力，确实能抹除灵人的生命，有了莱恩先生您的加入，破除新大陆的黄金教会，把握又多上许多。”
“既然莱恩先生您已经展现了自己的能力，那么作为合作方的我们，自然也该展现相应的‘诚意’。”
“情报，以及，报酬。”
“情报方面稍后再说，报酬方面，一尊半神灵人，一件神器或者与其等价之物，如何？”
“神器稀少，即便是倾覆海盗团这么多年的积累，数量也十分有限，更别说很多神器不适配的话，持有几乎无用。”
莱恩理解的点点头。
此世神器的诞生，无比艰难，哪怕新海区的灵性浓度更高，但想要诞生神器的器魂，也十分艰难。
“这三样东西，请你先收下，就当是消灭那三只半神灵人的报酬。”
阿克洛伊抬手在吧台上一扫，伴随着光芒的闪现，三样东西浮现而出。
莱恩定睛一看。
这三样东西，分别是一串项链、一枚戒指以及一枚奇异的正十二面体结晶。
项链通体呈银白色、表面为温润的弧光闪过，光是看见它，内心就莫名的变得安宁起来。
【宁心项链：神器，以五百年份的星心树树心为主材，辅以各种珍惜材料锻造而成，具备不俗的能量和异常状态抗性的加持。
一、[核心特性—宁心静气]：开启后，“项链之魂-星心”浮现，为项链佩戴者赋予加持。一分钟内无视精神层面的影响（七阶以下），且能量恢复速度提高500%，每天仅可使用一次。
二、[星心之缘]：星心树具备极佳的能量传导效率，可使佩戴者的能量攻击威力+100%。
ps：星之所向，心之所往。】
看着眼前项链的属性，莱恩眼睛一亮。
这件神器，毫无疑问是法师类型职业者的极品装备。
无论是核心特性，还是特性二，效果都极为强悍，无愧于神器之名。
虽然对莱恩而言，几乎没有什么效果，但对芙蕾妮来说，适配性极高。
第一件项链已经让莱恩有了惊喜，这让他看向第二件物品——戒指时，心里有了不小的期待。
戒指呈黑色，上面有一个白色的半月浮雕，黑与白的配色，视觉冲击感相当强烈。
【黑月戒指：神器，以特殊材料黑夜之精和月华之精组合锻造，沐浴数百年满月之光方成，冷厉的戒面，恰如刃光。
一、[核心特性-黑之半月]：开启后，“戒指之魂-黑月”浮现，为戒指佩戴者赋予加持。一分钟内，速度提高100%，力量提高100%，每天仅可使用一次。
二、[特性-冷光微照]：冰冷的黑月之力浸透武器，每次攻击，额外增加100%的冰冷侵蚀伤害，极大概率造成“强效冰冻”、“意识迟滞”等负面状态。
ps：黑月之下，一切无所遁形。】
“好东西啊！”
莱恩眼睛一亮。
比起“宁心项链”，这枚“黑月戒指”便是为近战职业者量身打造的神器。
核心特性的主动加持，是一个爆发技，而被动的伤害增加，则让其普通的一击，都附带上高额的冰冻伤害。
都是很强力的技能。
最后，莱恩目光落在了第三件物品——那块正十二面体的奇异结晶上。
结晶不大，也就拇指大小，散发着莹莹微光。
【灵髓结晶：灵性浓度极高的新海区，每隔一段周围，便会生成“灵性之潮”，在这股潮汐的冲刷下，某些特殊之地，会诞生这样的奇异结晶，因其为极高浓度的灵性聚合体，服用后，能极大幅度的提高灵性上限，但无法超过六阶的极值。效果，服用后，灵性上限+100。
请注意，服用灵髓结晶伴随着巨大的负担，半神以下的职业者体魄无法负荷。】
莱恩眨了眨眼，险些怀疑自己看错了。
要知道，此前他获得的最好的提高灵性上限的东西，【森之晨曦液滴】，也仅仅只能提高50点灵性上限而已。
而此物竟然能提高100点，是【森之晨曦液滴】的两倍！
看见莱恩的目光在【灵髓结晶】上停留，阿克洛伊笑着介绍道：
“莱恩先生可能不认识此物，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吧。”
“这东西是新海区的特产，其名【灵髓结晶】，能提高不少的灵性，半神亦或不小的效果，唯一可惜的是，每人仅能服用一次，第二次便只有恢复灵性而无拔高上限的效果。”
“这东西的珍惜程度，不亚于神器，新海区每百年的产出，也不过那么寥寥十几颗。”
“神器实在太过珍惜，倾覆海盗团的库藏也很少，这两件已经是我精挑细选后，最适合你们团队的了。”
“而我刚刚所说的与神器等价值物，说的就是【灵髓结晶】。即便第二次服用，没有拔高灵性上限的效果了，但它的灵性恢复量极为可观，极限半神也可恢复三分之一的灵性，且能短时间内多颗服用，在某种情况下，几乎等同于一条命了。”
“莱恩先生以为，此物如何？”
“可以。”莱恩没有犹豫的点头。
他将三件东西收下，开口道：“之前那三只灵人不算，毕竟是我为自己人处理的，算在你们倾覆海盗团头上，实在说不过去。”
“你们大方，我自然也不会小气。”
“这三件物品，就算是提前预支的报酬，之后我会为你们处理掉三只灵人，无论它是半神的哪个阶段。”
“莱恩先生大气。”阿克洛伊嘴角含笑。
莱恩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即便是三尊半神极限的灵人，他都会出手解决。
半神极限的灵人，可不是小事。
其复活特性+悍不畏死，即便是同阶的职业者，也难以招架。
“既然莱恩先生满意，那我就说说情报吧。”
阿克洛伊双手交叉置于吧台上，动作优雅而娴熟：“您对斯塔帝国，有多少了解呢？”
莱恩眼神微凝，意识到阿克洛伊接下来准备说的情报是什么，当即严肃了态度：“不多，只知道它是新大陆上唯一的帝国，且有着八名半神级职业者。”
“很片面、也很普遍的认知。”阿克洛伊对此并不意外，莱恩刚进新海区不久，能知道这些，已经不容易了，没有卖关子，她直言道：
“半神职业者的诞生，每一个都非常不容易。”
“即便在物资丰富面积广袤的新大陆上，斯塔帝国表面上也只孕育出了八位半神，大海上，即便有零星的半神，但又怎么可能形成四王海盗团这样庞大的势力呢？”
“你的意思是，斯塔帝国的放任，或者说，这其中，就有斯塔帝国的半神？”莱恩道。
“是，也不是。”阿克洛伊摇摇头：“王权天生与神权对立，但黄金教会的力量实在太强，彼时初建的斯塔帝国，即便心中不甘，也只能忍受和神权共治的局面，或者准确点说，是神权凌驾于王权之上的憋屈局面。”
“为了打破这一僵局，斯塔帝国的初任帝王开始培植海盗势力，无边的大海，即便是黄金教会想要探查，也十分艰难。”
“就这样，在斯塔帝国的放任和掩护下，海盗这一群体的成长，远比世人想象中的更加夸张。”
“到了如今，甚至形成了四王海盗团与斯塔帝国隐隐对峙的局面。”
“海面上通行的船只，若是没有四王海盗团的点头，即便是斯塔帝国的商船，也决计无法通过。”
“最开始，强大的海盗团暗中听从斯塔帝国的命令，但人心渐变，随着力量和势力的膨胀，很多时间，就已经无法说清了。”
“现如今的四王海盗团，除了倾覆海盗团外，另外三个海盗团，已经不再听从斯塔帝国的任何调令。”
“倾覆海盗团？”莱恩语气中带着疑惑。
倾覆海盗团作为四王海盗团中的老大，其实力之强，除了五位半神外，还有阿克洛伊这样能短时间内匹敌真神级的绝强战力，为何还要暗中听从斯塔帝国的调令？
看出了莱恩的疑惑，一旁的女仆适时补充道：“团长大人还有一个身份，那便是当代斯塔帝国帝王的妹妹，如今斯塔帝国的长公主。”
这……
莱恩有些惊讶，但怎么说呢，又有些情理之中。
“知道了这些，莱恩先生，你还打算与我合作吗？”阿克洛伊眼神平静。
“为什么不呢？”莱恩笑笑：“我对斯塔帝国并无恶意，或者说，我也不关心斯塔帝国。”
“但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黄金教会。”
“这一点，已经足够。”
“那么接下来，团长大人可有什么计划？”
“确实有计划。”对于莱恩的反应，阿克洛伊并不意外。
若非笃定莱恩的态度，她又怎么可能提前拿东西出来？
“我想执行的计划，就与刚刚说的情报有关。”
“四王海盗团现在，尾大不掉，谁也无法保证，他们中是否存在黄金教会的内应，因此，想要对付黄金教会，第一件需要做的事，便是整合四王海盗团，并拔除其中的奸细。”
“这一点，我已有准备，但缺乏一个他们心甘情愿聚集到一起的理由。”
“黑魔海盗团、赤心海盗团、青鳞海盗团。”
“它们的团长皆是狡诈之辈，一般的理由，不可能让他们愿意聚集露面。”
“而现在，理由，找到了。”
阿克洛伊心情很好：“还要感谢黄金教会。”
“不知道为什么，从昨日开始，黄金教会变得异常活跃，不断有黄金教徒在大陆各地穿梭，甚至海上，也多出了大批黄金教会的船只。”
“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说到这，阿克洛伊的目光在莱恩三人身上一扫，微微一笑，但什么也没有说。
有些事，猜到与说出来，是两码事。
“而黄金教会的这番行为，也导致了四王海盗团麾下的小型海盗团，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眼下海盗群体十分不安，若是倾覆海盗团在此刻发起集结令，召集所有海盗共商应对黄金教会的大事，你说，他们敢不来吗？”
“若是不来，值此危难时刻，倾覆海盗团便有了对他们光明正大动手的理由，而他们在海盗中的威望也将一落千丈。”
“这次集结，我将其命名为‘海盗王选举大会’，简称，‘王之大会’。”
阿克洛伊脸上的笑容愈盛：“为声名所累，无论如何，他们都肯定会来。”
说到这，阿克洛伊的目光凝视着莱恩：
“关于这次计划，有件事，还需要拜托莱恩先生……”
“我？”莱恩疑惑道。
“是这样的。”阿克洛伊脸上浮现一抹神秘莫测的弧度，随后，讲述了所谓的“委托”。
听完后，莱恩笑了笑：“挺有趣的，行，这个委托我接下来了。”
“那么，便拜托您了。”
“祝一切顺利。”
“祝一切顺利。”
……
倾覆海盗团的宴会，持续到了很晚。
商讨结束后，莱恩三人便离开了船长室。
清冷的弯月高悬天际，似千万年不曾改变。
莱恩回到自己的房间，正准备冥想，等待零点的到来，忽然，他眼神一动，看向了舱室大门。
没有敲门声，伴随着幽蓝光粒的聚合成型，芙蕾妮的身影出现在了莱恩眼中。
没等莱恩说话，芙蕾妮抬手在舱室墙壁上一拍。
霎时间，整个舱室的墙壁上爬满了密密麻麻复杂的纹路。
“船长，你这是？”
莱恩心头一跳。
芙蕾妮这架势，可不像是在开玩笑啊。
难道说……
芙蕾妮狠狠瞪了莱恩一眼：“这是屏蔽法阵，经过我十层压缩的处理，虽然持续时间很短，但在此期间，就算是真神级想窥探到内里的情况，也几乎不可能。”
“莱恩先生，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和你说。”
芙蕾妮的话，让莱恩冷静了下来，知晓魔女小姐的来意，并非是他想象的“那个”，咳咳。
“你说。”
莱恩正色道。
“呼……”芙蕾妮轻吐口气，刚刚莱恩灼灼的目光，让她都有些不自然起来，调整了一下情绪后，她这才说道：
“你还记得今早我刚刚完成突破那会儿，阿克洛伊女士所说的那句话吗？”
“嗯？”莱恩回忆了下：“你是说，感受到了什么那一句？”
“对。”芙蕾妮用力点头：“其实，那时我便已经清晰的感知到了那东西，但事关重大，我无法确认阿克洛伊女士是否值得信任，因此选择了隐瞒。”
“我唯一能信任的，只有你和塞西莉亚。”
听到这，莱恩的表情愈发严肃：“你说。”
芙蕾妮点点头：“我终于知晓，为何黄金树会定下规则，竭力阻止传奇魔女的诞生。”
“因为，一旦有魔女晋升传奇，便能感知到千年以前的那些大魔女们，留给后代魔女的遗产——那些被放逐到空间裂隙中的独特之地。”
“这些独特之地在现世皆有坐标，而传奇级的魔力，是开启这些大魔女遗产的唯一钥匙。”
“能称得上‘大魔女’的，每一位，无不是惊才绝艳的存在，在众神纪元，连‘真神’都需要敬畏三分。”
“传承信息还告诉了我，若是能通过五位大魔女的考验，便能前往‘魔女之主’的遗产之地。”
“‘魔女之主’，在众神纪元，乃是与‘众神之王’平起平坐、甚至隐隐更胜一筹的存在。”
“魔女之主到底死没死，无人知晓，在黄金树降临之前，祂便已经不知去向。与其说是遗物，倒不如说是祂留给后代魔女的恩赐，只可惜，随着黄金纪元的到来，不要说通过大魔女们的考验了，就连传奇，都不再有魔女踏足。”
“我怀疑，魔女之主的消失，很可能就与黄金树的降临有关，否则说不清，为何黄金树会对魔女们赶尽杀绝。”
“呼……”
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芙蕾妮喘了口气，继续道：
“我能感应到，在新大陆的方向上，就有着两处‘大魔女遗产之地’，若是能抵达新大陆，凭借这份感应，我确信能找到那里。”
“此事关系重大，大魔女的遗产，毫无疑问，是能打破斯塔帝国的黄金教会对峙局面的无上瑰宝。”
“若是传出去了，斯塔帝国暂且不提，黄金教会必然会倾巢而出。”
“不，或者说，他们现在已经是全力出动了。”
芙蕾妮想到了先前商谈中，阿克洛伊提到的黄金教会的活跃，绝美的脸庞表情十分肃穆。
“原来是这样吗……”
莱恩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大魔女，还有魔女之主……
在众神纪元，魔女无疑是其中最璀璨的光辉，光芒之盛，甚至都压过了众神。
只可惜，随着后来黄金树不遗余力的绞杀，有关魔女的一切被尽数摧毁，而新生的魔女不仅日常接受追杀，修行有污染影响，甚至到了突破传奇时，还有规则降下的必死局面。
如此之大的反应，可见大魔女们的遗产，或者是，魔女之主的遗留，必然能巨大的影响到这个世界，甚至是动摇黄金树立足根本的[黄金律例]！
“兹事体大，船长，除了我们自己人外，务必不能让第四个人知晓，否则引起的动荡之大，无与伦比。”
莱恩沉声道：“另外，大魔女的遗留，需要通过考验，你刚刚完成传奇的突破，能够在符文之道上更进一步，而我也加把劲，争取实力更强些，到时候也更有把握。”
“目前先不急，等完成了四王海盗团的整合后，下一步，我们大概率便能踏足新大陆，到时候再来去找大魔女的遗产之地也不迟。”
芙蕾妮点点头：“我明白。”
重要的事情商谈过后，房间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烛火跳动，映衬出少女娇嫩的肌肤。
“咔咔……”
屏蔽法阵的细微崩裂声，打碎了无言的旖旎。
芙蕾妮有些慌乱的低头说了声“今天辛苦了，莱恩先生，还请早早休息”后，便化作无数幽蓝光点消散。
望着少女消失的位置，莱恩失笑的摇摇头。
魔女小姐有时候挺主动大胆的，但有时候，却像小鹿一样，羞怯而可爱。
总结一句话，菜，又爱玩。
舱室内，独自一人的莱恩，表情逐渐变得沉重。
有些事，他并没有在芙蕾妮面前直说。
芙蕾妮能得到传承讯息，没道理黄金树会不知晓这些隐秘，否则就不会有这么多关于魔女的绞杀了。
既如此，为了阻止芙蕾妮得到大魔女的遗产，接下来可能抵达的黄金教会的“反扑”，其烈度之高，绝非先前的“小打小闹”可以比拟。
真神级，必然会出动。
而现在的他，纵然能斩出真神威力的一剑，但本体的实力，决计不可能是真神级的对手。
“实力，还是太弱了……”
今早斩杀半神极限灵人的轻松感于此刻荡然无存，莱恩深吸口气。
“晚上的游历之行，要更加努力才行了。”
“极限半神与真神级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即便不能帮助本体完成大境界的跨升，至少，也要有多斩出几剑的底气才行。”
时间，在冥想的过程中悄然流逝。
零点如期而至。
莱恩闭上眼，在竹筏上躺好：
“游历，启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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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呐~清君，你是我一个人的，对吧？”
“伊源君的身边只能有我一个人哦！”
“清，我说过的吧，你只能有我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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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