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骁颔首,“都看见了。”
“怎么样?是不是觉我很凶悍,是个把事做绝的毒妇?”
女孩双目瞪圆,极愤怒的看着他。
易骁想了下他这几日在网上搜到的夸人的话,现场学了一句,“不管你在旁人眼里如何,在我眼中你总是最好的。”
言母:“……”
突然觉得有点撑。
时汐听了这话不仅没有开心,反而眉头皱紧,“这么说你是真的觉得我凶悍,是个把事情做绝的毒妇?”
易骁:“……不,我没有这么说。”
时汐哼哼了两声,“你就是这么想的,我不管,我生气了。”
言母满脸复杂,方才她还觉得自家女儿长大了,能独当一面,怎么突然又幼稚了起来。
就像一个要糖吃没要到所以耍脾气的小孩一样。
易骁默不作声,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
时汐挺直腰背,故意看向其他地方,“简单的礼物是不能让我满意的。”
黑色盒子上面刻着一朵浮云,易骁不知道按到了哪,盒子突然咔哒一声打开,露出里面的景象。
“这样的礼物可以吗?”
时汐瞥了一眼,随即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就这?明明是假公济私,借着讨好我想让我答应嫁给你,我才不会上当呢。”
话是这么说,时汐的手却悄悄的摸了过去。
在摸到黑色盒子的时候面上明显露出开心的笑容,“我还不知道合不合适呢。”
言母在后面不禁捂住脸,她以前是听过女儿胳膊肘往外拐这话,但从没想到这一幕能发生在他们家。
“咳咳咳。”言母咳嗽了两声。
时汐将盒子塞到口袋里面,旁若无人的推着易骁走到言母身边,“叫妈。”
言母:“……”
时汐催促道,“快点,不叫我就死给你看。”
言母:“……”
她怎么觉得,这话更像是在威胁她呢?
易骁缓缓的勾起唇,眼神明亮,“妈。”
言母脚步踉跄了下,好在扶住了墙才险些没跌在地上。
虽然年岁上她家女儿和易骁差不了多少。
可易骁是言家再扩大十倍都赶不上尾巴的人,所以她的眼前怎么会出现这样离奇的画面。
“你好,易先生。”言母使劲的掐着胳膊上的肉,才挤出一个笑容来。
“妈,您不是有事忙的吗?快回去吧,这里有他照顾我。”
言母生无可恋,她算是知道了,这个女儿就是给别人养的。
易骁在看到言母离开后,才红了红耳朵,“下次我再去正式登门拜访。”
“先不说这个。”时汐将宁知沅还回来的手镯扔到一旁,然后又从一边挑了一件长裙,“你在这等会,十五分钟我就换好衣服了。”
易骁打量了下病房,想到助理带给他的资料,心中情绪难辨。
苏亟他是不在意的,唯一让他在意的是易衡。
像是喜欢,又不像是喜欢。
苏家的事情易衡在其中推了一把,只是若是喜欢,却离得远远的。
“好了。”
正在思索之际,他听到这声,抬眼望了过去。
时汐走到他面前,转了一个圈,“好看吗?”
红色及膝长裙,胸前是荷叶边设计,酒红色的布料衬的肌肤越发莹白似雪。
易骁抿了抿唇,眼神微黯,声音跟着变得略有些沙哑起来,“好看。”
时汐没有察觉,而是走到他身后,推着轮椅边走便道,声音里带着微妙的傲娇,“你给我买,那你的戒指就由我买给你。”
黑色盒子里,赫然就是一枚戒指。
现在正佩戴在女孩的无名指上,素白的戒圈上,托着一颗分量不小的血钻,是一种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美丽。
两人再次从医院回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
言母冷着脸将门紧锁,又让人送易骁离开。
“手术已经敲定了,这段时间你哪都别出去了。”
“怎么了?”时汐挑眉,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能发生什么事情?
言母想了想,最后还是干脆的将手机给她,“你自己看。”
时汐迅速扫了一眼,铺天盖地都是一个标题。
#爱情没有先来后到,不被爱的才是第三者。#
还真是用了这手段,时汐将手机还了回去。
“等你爸爸回来,我让他将和苏家的合作全部取消。”
时汐眸色深了深,突然笑了起来。
言母:“你气疯了?”
时汐眼眉一挑,“您何时看见我生气了?我这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和苏家的合作,不必那么的取消,我不仅不与他敌对,甚至还要祝福他们。”
言母皱眉,“这话从何说起。”
难不成糯糯还喜欢苏亟,情深难改所以舍不得对苏家出手?
时汐不知道言母的心思,不过看她的眼神也能看出一二来。
“不是,我只是希望,苏亟和宁知沅能够永永远远的在一起,至于两人是幸福还是其他都与我无关,苏家的祸福也与言家无关。”
言母眼中闪过诧异,“我还以为你要报复他们。”
毕竟不久之前,糯糯对着苏亟一副天王凉破的样子。
“糯糯,你不用担心我和你爸爸,我们不怕他们。真要斗起来,也是他们怕我们。”
时汐缓缓摇了摇头,唇瓣轻启,“苏家要和宁知沅真正的锁在一起,才是我的目的。”
此后果然苏家停止了动作,虽然苏母做了补救,但因为事情的大肆宣扬,圈子里的人到底都知道苏亟的所作所为。
原先商业联姻其实也并不需要双方有多少感情,也不需要双方结婚后真的恩爱缱绻。
只是再怎么也不可能容忍在婚前有一个孩子的存在。
故而苏母只能放弃了联姻这一想法,又因为听到风言风语,说苏家苛待怀有苏家血脉的宁知沅。
再三为难之下,她便只能让宁知沅住了下来。
宁知沅没有到结婚的年纪,此事在学校也闹得纷纷扬扬,最后她只能草草办了退学手续,安心在苏家的别墅里养胎,安心做一个豪门少奶奶。
六个月后,她生下了一双儿女,苏母十分欢喜,在知道联姻之路绝无可能后,便装作善心模样,到了能领证的年纪,让宁知沅和苏亟去了民政局。
两人这段时间有了孩子,过得十分甜蜜。
只是好景不长,在两人结婚不过三年的时候,苏亟在外面有了人,被宁知沅当场捉奸在床。
如时汐所猜测的,宁知沅只是黑沉着脸让人将床上的女人打了一顿,随后当作没有看见这件事一样。
她大学中途退学,结婚之后整日里又只知道逛街喝茶,就连两个孩子都是保姆带大的。
不管苏亟做了什么,她都只能选择原谅,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苏家了。
苏亟知道宁知沅的心思后,越发大胆起来,有的时候甚至会将那些女人带到宁知沅面前来炫耀。
两人便以这样诡异的状态持续生活。
而后某年,苏亟因为那方面太过勤恳,导致心有余而力不足,见苏亟已经废掉,苏父当机立断,将苏亟赶出了公司。
大号养废了小号上,好在他们还有一个儿子。
苏亟和宁知沅在这数十年里,在旁人眼中,起先觉得两人不光彩,后面也渐渐的认可两人之间的感情。
只是这两人之间究竟如何,外人谁也不清楚。
而时汐,在这个世界里面,再也没有见到过易衡。
他似乎真的不见了。
她的身形渐渐飘向半空中,脖颈间的项链漂浮至头顶,周遭零零散散的金色的光芒逐渐被血魄吸收。
光芒大现,很快她便不见了踪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