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在他审问之时,神女从不插话,今日怎么会如此反常?
虽然狐清越不确定鹿呦呦到底是不是异世之魂,可是,他提前跟鹿呦呦提过这四个字,神女突然发问,她难免会受影响,万一神色不当,引起了神女的怀疑就麻烦了。
狐清越怕鹿呦呦露出破绽,刚想用秘术引导她回答,只见鹿呦呦眼底恰到好处地带了一丝迷茫之色,下意识问道:“何为异世之魂?”
狐清越微微攥着的手缓缓松开,眼底的笑意一闪而过。
果然是个机灵的。
即使鹿呦呦已经这样回答了,神女的眸光还是深深地凝视着她。
不知为何,她见到狐清越这个婢女的第一眼便极其不喜。
原本以为今日会有意外收获,不成想,又要再一次落空了。
“今日就到这里吧。”
神女美眉轻笼,似有万千愁绪,连慵懒缱绻的声音都变得有些倦怠了。
狐清越神情依然淡淡:“恭送神女。”
鹿呦呦也有样学样,忙不迭地附和道:
“恭送神女。”
神女离开后,鹿呦呦还大气不敢喘,生怕她又躲在哪个角落偷窥。
狐清越明显也有这层顾虑,不便与鹿呦呦再说什么,摆了摆手,让她不必伺候,回去休息即可。
鹿呦呦心里有很多疑问,比如为何狐清越审问之时,她脑海里浮现出的答案都是有利于她的。
比起神启大陆和云霄大陆,灵界无疑是最不会引起神女怀疑的答案。
毕竟,无论是神启大陆,还是云霄大陆,在某种方面都可以被认定为异世。
哪怕神女对她起了一丝杀心,都能用这个理由处置了她。
而恰恰,鹿呦呦能感觉到神女对她并不喜欢,甚至还有一点隐藏极深的厌恶。
还有就是,她明明感受到了狐清越对自己的影响,可是,到了审问环节,影响却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大,面对提问,她竟然还可以自由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回答。
莫非,狐清越看出了什么,施展秘术审问的时候,对自己放水了?
鹿呦呦回到自己的小婢女房间也没闲着,连九幽秘境都没敢进,就开口问道:“阿飘,你原本是神女的本命法器?”
自从得知这个消息后,鹿呦呦就想问阿飘来着,可阿飘自从上次被她审问后,就一直陷入沉睡,至今未醒。
刚刚神女出现,她明明感应到阿飘的情绪波动,不管阿飘出于什么原因不愿意跟她交流,鹿呦呦心里都不舒服极了。
此时,阿飘硬挺挺地躺在九幽秘境的草地上装死。
鹿呦呦见状,冷笑道:“看来我已经使唤不动你了,既然如此,咱们便把契约解了。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再不相干!”
话音刚落,阿飘就一个鲤鱼打挺,飘带下摆做腿状,老实巴交地跪在了草地上,嘴里咿咿呀呀地哭诉着,虽然听不懂它在说什么,却能感受到它的声泪俱下,明显是不想跟鹿呦呦解除契约。
“呵呵,不装死了?”鹿呦呦轻笑道。
阿飘一个劲儿地给鹿呦呦磕头,每磕一个头就两头交叉比个心,似乎是在求鹿呦呦的原谅。
“我这里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咱们还是散伙吧。”
鹿呦呦不留跟自己不一心的灵宠,特别是在这么特殊的时刻,还对自己藏着掖着,呵呵。
阿飘闻言,一整个僵住了,哇哇大哭起来,哭的鹿呦呦脑门生疼。
“怎么?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又不想解除契约,你是想害死我才满意吗?”
想起刚被她契约的阿飘,鹿呦呦眸光微闪,说来,阿飘本事不大,脾气倒不小,一进九幽秘境就掌掴饕餮,平时还骑着小黑云和绿毛龟耀武扬威,俨然一副大姐大的样子,想必在被她契约之前也没少作威作福。
毕竟,以它的实力,又初来乍到,上来就敢掌掴饕餮多少有些说不过去,如果它曾经真是神女的本命法器,那便说得通了。
只是,它现在的实力为何与神女不匹配,应该是出了什么变故,导致实力下降了。
鹿呦呦极少对自己的灵宠发火,可是,面对这个看似懵懂,实则心眼子多的跟筛糠子似的阿飘,她实在是没心力继续跟它周旋了。
见鹿呦呦说什么死不死的,阿飘惶恐地摇了摇头,然后就是疯狂朝地上磕头,一副都是我的错,我忏悔,我改过的可怜样儿。
鹿呦呦微眯起眼眸:“所以,你不单单只是神女头上的装饰品,还是她的本命法器?”
阿飘认命地点了点头,还做了个呸呸的动作,似乎在表达对这一身份的深恶痛绝。
鹿呦呦对它的举动并没有什么感想,面无表情道:“按理说,本命法器的实力即使比不上主人,也不会逊色太多,为何你却这么弱?”
听到鹿呦呦说它弱,阿飘简直伤心欲绝,刚想咿咿呀呀地长篇大论,见鹿呦呦一脸严肃,立马就消停了。
由于阿飘不会说话,鹿呦呦只能连猜带蒙。
几乎问了大半夜,才将阿飘透露的信息给整理出了一些头绪。
阿飘之所以会这么弱,是因为它强行解除了与神女的本命契约,因此才导致它的实力弱到现在这般地步。
按理说,本命法器是其主人在炼制时加入了自己的神魂培养的法宝,对主人会全身心的依赖,阿飘却对神女十分深恶痛绝,因为它时不时就要呸呸几口,以示自己已经跟神女划清界限了。
要知道,主人可以舍弃本命法宝,可毕竟是用神魂培养出来的,少不得要元气大伤。而本命法宝想要脱离主人的情况少之又少,因为这种情况属于噬主,其结果,要么与主人同归于尽,要么重伤主人,彻底消散于天地之间,可阿飘虽然实力大减,却还活的好好的。
当然,阿飘也解释了它为何宁愿冒着自毁的危险也要跟神女解除契约。
因为它发现神女早已不是原来的神女,尽管她身上的气息和神魂都与神女相似,可身为神女的本命法宝,阿飘还是感觉到了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