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群人声音越来越近,
贺闻礼心里清楚,她不想被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一幕。
素来不爱多管闲事的他,
第一次,
主动走出来。
钟书宁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突然出现,她被吓得往后退,后侧是墙壁,无路可逃,而眼前的人却在她面前站定。
他戴着口罩,看不清脸,让她无措心慌。
两人间的距离,很近。
他却没再上前,个子太高,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笼在身下,瞳色浓得深沉,看着她,像是能轻易把她看穿。
她刚哭了一场,心率都失衡。
男人背着光,神色晦暗,看不清。
只是周身气场很强,铺天盖地袭来,让她觉得呼吸都艰难。
“……你确定钟书宁是往这里走的?”
“应该是吧。”
“别去找她了,听说她男朋友家在青州也特别厉害。”
“那又怎么样,现在又不是在青州!”
一阵脚步声急促走来,在空荡的走廊显得格外刺耳,钟书宁咬着唇,眼妆氤氲在眼周,看起来有点滑稽可笑。
因为贺闻礼遮挡,那群人并没看到她。
钟书宁舒了口气,看向眼前的男人。
他垂着头,目光落在自己腿上。
钟书宁今天演出穿的是芭蕾长裙,刚才坐下时,怕弄脏演出服,把裙摆胡乱塞起来,此时几层纱堆叠在膝盖处,胡乱纠缠在一起。
她下意识弯腰整理,细纱蕾丝的裙摆与她所穿的毛衣拉链勾扯在一起。
不敢用力,怕扯坏裙子。
“别动,再扯就要坏了。”
贺闻礼俯低下身子,屈膝半蹲在她面前,帮她将困在拉链处的裙摆整理出来。
他声音很哑。
像是感冒。
钟书宁刚哭了一场,在家就不受重视,在舞团也被排挤,忽然有个陌生人愿意弯腰帮她整理衣裙,她脑袋嗡嗡地疼,更委屈。
“好了。”贺闻礼起身。
“谢谢。”
他点了下头,看了眼腕表,舞台剧演出已经结束,所以他很快转身离开,钟书宁甚至没来得及说声谢谢。
“哥——”贺闻野独自站在剧场门口,“我还以为你丢下我跑了。”
“接了个电话。”
“演出一共两个小时,您接了一个半小时电话。”
“你对我的工作很好奇?”
“没有。”贺闻野憋着嘴,“外面有卖糖葫芦的,你给我买一个吧。”
“你没钱吗?”
“上次考试没考好,我妈把我零花钱没收了。”
“考了倒数第几?”
“什么倒数?考了35名。”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们班应该不到40人。”
“……”
兄弟俩走出大剧院的时候,外面飘起了小雨,贺家的司机早已等候多时,贺闻礼直接上车,贺闻野则冒着雨跑去买糖葫芦。
贺闻礼无奈,为了口吃的,淋雨都不怕。
这要是感冒了,回头又要哼哼唧唧。
贺闻野个性如此,有点不痛快,就恨不能嚷得全家都知道,贺闻礼看向司机,想让他去给弟弟送伞,他坐在车里,看着大剧院外张贴的各种演出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