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藕花并不知道陆越棠被紧急送往医院。
她得空的时候,就会翻看陆越棠留的笔记,写得是真好,他的字体成熟稳重,又笔走龙蛇,刚劲有力,越看越舒服。
而且,以前她没想到的点,在他这里,打开了新的窗户。
所以她忍不住跟着他的笔记开始训练,一遍又一遍,练习得愈发来劲儿。
练习册全部写完,她又去找班主任拿了一本。
孙老师说:“你不用介意,我这里练习册多得很,你要写得快,就多拿几本过去,每个科目都有。”
胡藕花感激得不行。
她要给孙老师钱,硬是被他生气地推回来了。
孙老师说:“你要是考个状元回来,比什么回报都好。”
胡藕花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考试,报答孙老师的这份恩情。
她抱着书本往回赶时,半路遇到了个熟人。
“藕花,你怎么在这里,还真是巧啊。”伍微微一脸惊喜,朝她打招呼。
见到昔日的好友,胡藕花本该高兴的。
但她脸色如常,心中哇凉哇凉。
一直以来,她因为长得太漂亮,身材又过分饱满,男孩子是不敢正眼看她的,女孩子心里又暗戳戳妒忌,在学校她几乎没有朋友。
伍微微是唯一愿意亲近她的人。
她是真心交她这个朋友。qula.org 苹果小说网
可惜,前世她被迫嫁杨维后,有一次被杨维当街暴打,伍微微亲眼看见了,她竟然选择视而不见。
心有不甘的胡藕花,找到这个知心好友,质问她为什么是那种反应。
伍微微大义凛然道:“你堕落到跟暴徒同行,但我进步了,我不能被你拉进淤泥般的生活里,从今往后,你见到我就离远点。”
很久很久以后,胡藕花才发现,伍微微之所以亲近她,是收了胡婧笙的好处,对方暗中埋在自己身边的暗雷。
果然。
伍微微笑着走来,开口道:“我要去城西的铁匠铺打把菜刀,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吗?这是上次测试的卷子,我给你留了一套。”
胡藕花选择居家温习。
但学校是有老师照常上课的,伍微微一直在学校。
若是放在往日,胡藕花一定开开心心跟她走了,但这次她拒绝了。
“不好意思,我还有工作要忙,没时间陪你去,你找别人吧。”胡藕花说完,刚好车到站了,便下了公交车。
伍微微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神满是怒火,握紧拳头恶狠狠道:“不就是做了首长家的佣人,说到底还不是个下贱货,还敢拒绝我!”
她到点下车后,胡婧笙等在站台上,见只有她一个人,顿时不解道:“怎么只有你一个呢,我姐姐没有来吗?”
伍微微大概说了一通。
胡婧笙满脸不可置信:“难道她听到什么动静了,按道理不应该呀,她都没有去学校上课。”
“鬼知道。”
伍微微不高兴了。
她们已经说好的,把胡藕花骗去城西,就会“偶遇”杨维,然后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将生米煮成熟饭……
没想到,胡藕花连伍微微都不带搭理的。
“怎么办呐?”伍微微问。
胡婧笙原地走来走去。
思索着该怎么处理这个难题。
忽然,她眼睛一亮道:“不是很快就要填写志愿了吗?到时候咱在半路……”
两个女孩子交头接耳商量着每个细节,保证十拿九稳办成此事。
杨维左等右等,没等来胡藕花,一路气鼓鼓找去了胡家。
恰逢胡婧笙弯着腰洗头发。
她修长的脖颈露在外头,竟然让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女,生出一丝特殊的美感,看得他心潮澎湃。
于是,在胡婧笙洗完后,见到他来了,就招呼他进屋后,刚准备给他倒水喝,就被男人一把抱起狠狠抵在墙壁上,上下其手扒拉着她的裙子。
“姐夫,你干什么,不要,不要啊——”
胡婧笙慌得要命。
她才顶着小狐媚子的名号,万一他俩发生点什么,被院子里的人听到了,少不得又是一通嚼舌根。
谁知道,她越喊“姐夫”,杨维越是上头。
从学校回来的胡藕花,去菜场买了一条鲫鱼,一块豆腐,打算中午给陆越棠烧个清淡的鲫鱼汤。
临近中午时分,备菜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可她接到沈浮白的电话:“藕花同志,陆哥中午不回来吃饭了,他晚上再回来,你自己吃吧。”
胡藕花看着灶台上的鱼,加上温度高,这时候冰箱还没大面积普及,洗剥干净的鱼放久了,就会臭掉。
鲫鱼汤只能喝到她嘴里了。
只是,她刚烧好鱼汤,剩了一碗饭,闻到鱼汤的气味儿,忽然有点作呕,忙跑去水台上吐。
干呕了好大一会儿,什么也没吐出来。
难道是感冒了?
胡藕花也没多想,回来继续吃饭。
饭后,她又开始做题,然后遇到了好几个难题不会写,可想到回学校问老师……实在不方便,唯有将题目圈起来,等去报志愿的时候,她再问问老师吧。
夜幕降临。
陆越棠推开门回家时,发现客厅里漆黑一片,正准备去开灯,才听到沙发边传来一道咕噜的呓语。
他举目望去,桌边地板上躺着的正是胡藕花,桌面上摊开的应该是书本。
她就那么睡着了。
兴许是贪凉,她衣服半撩起,肚腹露在外头浑然不知……
修长的双腿侧卧着,在黑夜里散发着浓长的吸引力。
“咳咳——”
陆越棠佯装咳嗽,眼神上移,踱步走近了几步。
“呀,我什么时候睡着了……瞧我糊涂的。”胡藕花忙起身,匆匆去开灯,脸颊满是红印子,“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吃过了,你不用忙。”
陆越棠没有像平日那样,一回家就上楼,尽管白天床垫子搬出来晒,早已晒干。
他腋窝里夹着两份报纸,就在沙发坐下。
眼神无意瞟见桌面上的练习册,上头用红色钢笔圈了个圈,其他题目全都做完了,想必是她不会的。
“要我帮你吗?”他放下报纸,挑眉问她。
“真的吗?”
胡藕花眸底放光,激动得直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