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滚出来受死!”
鹳运躲在付与身后,梗着脖子,仰着头,无异于‘小人得志’的模样。
付与慢悠悠转头,还须仰视,才能瞧见这名妖修的喜笑颜开。
“你们两个是啥关系啊?”
鹳运立马气呼呼道:“这个王八蛋之前贪图我的美色,想要把我...亏是我变了原形,才没被他得逞。”
“之后,他就仗着自己的‘修程’比我通畅了一丢丢,逼着我去给他看门。”
“一只撵山老狗而已!还学着当上主人了!”
妖修狠‘切’一声,又道:“付官,等一下你动手的时候,告诉我,我帮你偷袭他。”
“鹳运,你的舌头是不想要了吗?”
茂林深柢中,一道树窟赫然显光。
旋即,一袭青袍走出,竟是全为人的模样,无半点妖性余留。
“在下见过付官。”
他脱开插袖的双手,随即一笼拜礼。
“付官!就是他!快宰了他!”
鹳运躲在少年的后面,起先还是牵一牵袖头提醒,蓦一着急,就直接给他推了出去...
付与一个踉跄,及时跺步,才得站立身姿。
“付官所来为何事?”
这名封号‘苍泽’的妖修,俨然有三分儒生模样,温润道:“不妨直说吧?”
见其还算好说话,少年点点头。
“来取茂林深柢中的紫莲一朵。”qula.org 苹果小说网
鹳运妖心一动,赶紧就蹲伏在付官身后,抓着尾裾摇晃……
生怕是又听见哪一条路子来的狠事!
苍泽!你完了!
“付官自己取吗?”
苍泽微笑道:“还是我代付官取?”
“这就不劳你了。”
儒雅妖修轻轻颔首,目睹付与从一旁离开...才道:“鹳运,你去不了了吧?”
他忽然咧开大嘴,不掩犬性,一抿唇边涎渍,露出獠牙,“咱俩聊聊?”
“不聊!”
见苍泽小步往自己身前走来,鹳运浑身一打颤栗,直接转身开跑……
再待付与回来时...
只能看到全无树荫的一条路,天光毕露,一条撵山犬扑按住一只山雀。
挂着倒刺的犬舌舔舐下不少羽翼。
它蓦然一望少年,‘金蝉脱壳’,蹦哒到空地,飞去肩头,“付官,救我。”
付与恍然大悟般蹙起眉额。
这些妖修一化人性,尽管是退变为原形,也能够完全保留住吗?
苍泽化形,问:“付官取到了吗?”
少年还是点点头,直接大步离开……
鹳运死乞白赖,蹭着他的侧颊,好似是卖弄道:“付官,让我跟着你吧?”
“你是好人,我也是好妖,我从来没害过人的,最多也就是抓了一些蚱蜢蝈蝈吃而已。”
付与倒无所谓,一针见血道:“若如此的话,你在山水庙中的谱牒身,不就崩了?”
鹳运变作人形,摆头道:“没事!”
“本来受的香火供奉,就是好多都被王八蛋苍泽给截了去,我也没得几分。”
她又一个机灵,微微屈膝俯身,“付官,我背你。”
“不用,愿意跟着就跟着。”
鹳运点点头,再变原形,趴在付与的肩头,“付官,你吃蚱蜢不?”
付与恍然想到旧事,一个寒颤,连连摇头,“这个就不用了!真不用了!”
“好吧...”
山雀近乎是蜷缩成球,在少年肩头快要睡着的模样,“你不撵我就行了。”
自己走的是一条捷径,一旦被国帝销了谱牒身份,就再也不成人形了。
不跟着付官,就得死。
留在林子里,肯定要被苍泽祸害。
幸亏‘这一个付官’是好人!
“鹳运,你认识洛妤娘娘吗?”
“洛妤娘娘……?”
付与忽然一问,小山雀缓了缓,才反应过来,“是洛妤姐姐吧!?认识!”
“她人可好了!之前还给化龙的一条白蛟挡了水属反扑呢!”
鹳运又想起来一事,“付官,我提醒你,苍泽不是个好东西。”
“他是想算计我。”
“诶!?”
山雀又缩成球,原来付官知道啊?
少年不吐不畅快,“应该是与张家联谋了,可他忘了‘纵横游说’之虚实。”
纸老虎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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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林深处,一只树洞深邃。
苍泽坐在缺上,斜靠倚边,蜷起一腿踩槛,笑道:“可怜你付官不识货。”
他缓缓撑出手臂,化生一朵紫莲。
一朵早早被其炼化为‘根柢’所在的紫莲,霎放光芒,曲杂千迢葳葳福瑞。
先是此处树洞,再是周遭护木。
最后通达一整方茂林,都如一只琉璃盅盏,覆此处无漏无遗……
却猛然一息即逝!
光芒彻底笼盖住‘叶芯’寨子时,也便容了‘张烈’现身在来路。
他负后一支长柄朴刀,眺向付与离去之处,却同苍泽道:“咱们何时动手?”
“待他真取紫莲时,再出手拦杀。”
苍泽一抓手中紫莲,即刻消失……
张烈也点头示意,屈膝下蹲,而拔地起三丈有余,至后寨捍门口...
他传心道:“动手时,再唤我。”
寨子里,老乞儿点头应和,“好。”
两名站在寨子外围的法家门生,同时再道:“既然想要共斩,就满足他。”
“教其不得涅槃,更不得兵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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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心术正堂中,白悦倒头大睡……
梦作一颗道心如同碧玉,三座盛元气府巍峨耸立,连通两力,灵光大小周天。
其中,更好似天人交战。
一抹炁力,一缕道力,折中难合。
陆羽惋惜喟然,“道门‘根柢’,实在是不与其合啊...”
陆禾点点头,还是一个睡不醒的懒汉样儿,“为什么咱们俩要守着她啊?”
年轻道人也不晓得师父本意。
“你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山下面,新开了一间点心铺子。”
话罢...
陆禾被突如其来的一脚踹翻在地!
陆羽命令道:“你给白悦守关。”
少道人笑得也是没心没肺,挠挠头,问:“‘陆刁师兄’干啥去啊?”
毫无疑问,又是一脚。
陆羽轻跺靴尘,一理正色,道:“要去一趟赤国,近些时日都不会回来了。”
“告诉师父吗?”陆禾傻呵呵一问。
下一刻,一巴掌拍到其额头上。
不等陆羽开口...
道观的门楣下,站着一名年轻姑娘。
她道:“武夫姜安安,受邀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