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圣女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大家都知道圣女和拜月两人的关系,原本大家都担心圣女会这么垮下去,没想到,她居然坚强的站了起来。
先前说自己握着拜月遗嘱的亲信立即走到圣女的面前,将拜月事先准备好的遗嘱捧在手中,然后双手呈给圣女:“圣女,此乃是王生前立下的遗嘱,王说让您亲手打开。”
圣女颤抖着手从亲信的手中接过了遗嘱,她大概已经知道那上边写着什么了,可是她却没这个勇气打开,亲口说出这个残酷的事实。
圣女鼓起勇气,却一直将那遗嘱握在手中,不敢打开,大家都不吭声,就等着圣女自己调整,这一关终究得她自己来过,别人的帮助都不作数。
大概过了半晌,殿中也安静了大半晌,圣女深吸了一口气,她打开了拜月亲笔写下的遗嘱,就一眼,她便认出了那是拜月的字迹,她逐字逐句地念道:“孤自知时日无多,孤无子女,圣女乃我国上下之典范,以孤之意,待孤撒手人寰后,将王位传给圣女,望圣女不辜负孤的期望,打理好国之上下,为南疆百姓祈福,吾心甚慰。”
等读完拜月的遗嘱,圣女只觉得心头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可是却说不上来,想哭也哭不出来,她的眼泪早就哭干了,她那双眼哪里还能流出泪来?
众人待圣女读完拜月的遗嘱,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们便纷纷跪倒在地,异口同声地喊道:“参见我王!”
“都起来吧。”圣女也是等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大家都是在向自己行礼,从圣女变到王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情,仿佛是一场梦,睡醒了就都烟消云散了。
圣女问:“王的丧礼办得如何了?”
“王的尸身已经收敛好,灵堂也已经张罗开来了,全国上下,都城范围内的官员需为王守丧三年,三年内都城内不得行喜事,不得鸣喜乐。”回话的人仍旧是拜月的亲信,生前拜月曾经单独见过他,叮嘱他,让他在自己过世后,务必尽可能多的为圣女分担一些。
圣女听完那亲信的话,便问自己身边的婢女:“我的素服呢?”
到现在,圣女才发现,全殿上下,唯独她一个人没有为拜月穿缟素,那婢女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旁的亲信立即站出来,答道:“回王的话,依照国律,新王无需着缟素。”
“我不是以王的身份,而是以家人的身份,按律,我应当着缟素三年,三年内不得行喜事,不得听喜乐,不得出都城。”圣女非常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大家都无话可说,的确,圣女是拜月的妹妹,她的确是应该为拜月守丧三年。
“你们先照顾着,我下去换好丧服便过来。”圣女说起话来都是无比的冰冷,不带一丝的感情。
拜月的亲信对拜月的一举一动都非常了解,知道他是为了谁为了达到什么目的才这么做,可是到了现在,他当真不知道,拜月这么做,到底是为了圣女好,还是在变相的折磨她。
圣女换好了丧服,便到了拜月的棺前,照着礼仪,给他行了礼,上香,尔后站在一旁,听着一旁的人为拜月念经超度。
沐染霜听到拜月过世消息的时候,她正跟着云溪谷的人到了附近的客栈内歇下,原本她是打算即刻出发的,可是云溪谷的人考虑到她身体的原因,好说歹说的让她留下歇一晚。
沐染霜在入住客栈时随口问了云溪谷的人一句:“你可能打听到南疆圣女的消息?”
一想到自己出来这么久了,她一路上也只能顾着自保和赶路,想要打探一下消息是根本不可能的,现在总算是安全了,她也能松一口气了,正好问起了。
云溪谷的人听了沐染霜的话,便将他知道的消息都告诉了沐染霜:“拜月死了以后,将王位传给了圣女,如今圣女主持国事,她坚持为拜月守丧三年,每日着缟素上朝。”
“拜月……”很明显,沐染霜没料到拜月会这么快就撒手人寰,三个月的时间,过得这般快吗?
拜月与圣女的关系那般好,圣女听到消息的时候,该是怎样的无助?想到这,她问:“拜月是何时离世的?”
“大约就在十日前。”
“十日前……”沐染霜自言自语,突然惊呼道,“那不就是我刚刚从南疆逃出来的时候?”
云溪谷的人并不知道沐染霜是何时离开的南疆,他也只能说个大概的时间。
沐染霜想到这儿,心中的愈发慌乱了,自己的离开已经让圣女受伤了,若真的恰好撞上了拜月的死,那圣女如何能承受得了呢?
不过,好在,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如今圣女也正常的上早朝,看样子,时间已经抚平了她的伤口。
“我只在这儿留宿一夜,明日一早便立刻启程。”沐染霜想到凌墨泽,她为了找凌墨泽,已经花了不少时间了,不能再继续浪费时间了。
云溪谷的人听了,有些为难,答道:“少谷主,小的在这边还有事,无法离开……”
“你忙你的,你只需要告诉我该往何处走便是,让我避开萧绝痕,哪怕是不能回到他的身边,我也不能给他添乱。”如今沐染霜确定了凌墨泽是安全的,她便也能放心了,之所以这般急着赶路,不过是为了能尽快回到他的身边,不落入萧绝痕的手中。
“少谷主,明日你一出发便往西南方向赶,这一路上都有云溪谷的人,我会给沿途的人发出信号,让他们一路上护送少谷主。”云溪谷的人如今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
“好。”沐染霜应下,这一路上有了保障,她也就能松一口气了。
第二日一早,沐染霜用过早膳,被云溪谷的人护送到了边境,便独自出发了。在送沐染霜离开前,云溪谷的人便已经给附近云溪谷的人发出了信号,让他们务必一路上护送沐染霜。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便传到了豆女那儿,当她得到沐染霜消息的时候,她是又惊又喜,同时她也担心沐染霜周围没有人跟着保护,会出什么意外。
凌墨泽还在那儿奋力的攻打萧绝痕,是因为他相信沐染霜还在萧绝痕的手中。如今即算是豆女想去通知凌墨泽,也没这个机会。
因为凌墨泽考虑到豆女行医,所以将她安排到了战后区域,凌墨泽在前线战斗,她则负责在战后救治伤员,两人想要通到信需要费不少时间。
随着时间一长,战后的力量也渐渐强大了不少,再加上凌墨泽的人力量强大,萧绝痕的人经不起打,凌墨泽这边受伤的人越来越少,豆女也就轻松了不少。
如今接到沐染霜的消息,豆女便生出了前去找沐染霜的心思,她也想和凌墨泽汇报一声,只是如今情况不允许,但是她相信,凌墨泽如果知道自己是为了去救沐染霜,必定会允许的。
豆女心知这边她不能放下不管,于是她找了几个得力助手,好好叮嘱了他们一番,虽然她没说自己要去哪儿,但是战后的人几乎都知道她要离开一会儿了。
豆女也是为了保护沐染霜,没有泄露沐染霜的行踪,如今沐染霜的行踪只有云溪谷的人知道,她被云溪谷的人保护得好好的,豆女前去,也是为了给沐染霜的安全多加一层保障。
沐染霜也一直在渐渐地往这边靠近,豆女前去也是为了早点将沐染霜接过来,然后将她保护起来。
等豆女把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消息怎么的就走漏到了萧绝言那边去。萧绝言的据地和凌墨泽目前的据地非常近,他一听到消息,便立即赶到了豆女的身边。
豆女在据地看到萧绝言的时候,被吓得目瞪口呆,她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不能在这儿?你去哪里了?”萧绝言仍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回答豆女的话。
豆女心中记挂着沐染霜,也懒得和萧绝言废话,索性说:“王爷交代我一件重要的事情,我要离开一会儿,先去办事。”
萧绝言索性将豆女拉到了河边,问她:“到底是什么事情?说清楚。”
萧绝言非常了解豆女,知道她是云溪谷谷主安排到沐染霜身边保护沐染霜的,如今沐染霜行踪不明,她自然是要死守着凌墨泽的,能让她离开的原因,必定不简单。
豆女拗不过萧绝言,只好看看四下,确定没有人,这才告诉他:“我接到了云溪谷的消息,说王妃正在赶过来的路上,我想前去和她汇合,将她接过来。”
“我同你一起去。”萧绝言几乎是没有经过片刻的思考,便坚定了要和豆女一同前去。
豆女被吓住了,她问:“你,你不是还有重责在身,跟我一起去算怎么回事?”
萧绝言可是有军命在身,再说,接沐染霜这件事,交给豆女一个人就够了,没必要去两个人。
“我那边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怎么?我和你一起去,还不行?”萧绝言耍起了无赖,一副非要去不可的模样。
豆女叹了一口气,“处理得差不多,也不是处理好了呀,不是吗?”
“王妃可是王爷最重视的人,两个人前去也是多一分保障不是?”萧绝言简直就是什么都不管,就是要和豆女一去接沐染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