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行里的伙计大喊大叫,后院的打手和力工纷纷向外冲去来。
外面厉浩荃仍然提着猴八,手下的护兵,见对方冲出去,小声说道:“将军,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快回府招呼人,这里有我顶着。”厉浩荃当即回道。
一听说护兵称厉浩荃为将军,猴八登时一愣,连忙结结巴巴问道:“你、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你老子!”厉浩荃哪有功夫搭理他,喊了一句,把手一甩,直接把猴八扔了出去。
“砰”地一声,这小子被砸在墙上,当场晕了过去。
刚刚问话的护兵,拔腿就跑,回去报信,米行的打手很快出来不少,一多了之后,便一起朝厉浩荃他们扑去。打手们手拿棍棒,厉浩荃他们因为是出来买粮,也没带什么兵器,只能空手而战。
别看没拿兵器,但厉浩荃等人岂是等闲之人就能对付的,不说厉浩荃的本事了,但就那些护兵,也是究竟训练,有的还上过战场。这一动手,米铺的打手当时就被打翻好几个,厉浩荃抢过一根棒子,更是如虎添翼,一个人对付四五个都不在话下。
在米铺打手出来的时候,排队买米的百姓,是连忙逃之夭夭,唯有那个少妇,因为女儿昏厥,还在啼哭。虽然眼前打的厉害,心中害怕,但双方已经动手,想要抱着女儿跑,都来不及了。只能搂着女儿,战战兢兢的躲在车旁。
米铺的打手和力工着实不少,见久久无法拿下对方,出来的人也是越来越多。米铺的掌柜就站在门口,大声喊着,“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要是打死了,有老子担着!”
有他的发话,打手们更是无所畏惧,厉浩荃他们本事虽大,可无奈对方实在太多,一波一波的,如潮水般往上扑,时间一久,哪里还吃得消。
虽然先后打倒了二十多人,但他们也有四人被对方打翻。厉浩荃武功最高,围攻他的人也是最多,二几个人将他围在中间,手中的家伙是往死里招呼。厉浩荃手拿大棒,东挡西打,怎奈这棒子终究不比刀枪,打中对方,要是关键部位,倒是能把人制服,要是没打到要害,也就是让人疼上一阵。好不容易打倒两个,马上就有人补上,这么打下去,厉浩荃哪里还顶的住,时间稍久,自己也吃了好几下。
随着时间的推移,厉浩荃这边被打倒的人是越来越多,到了最后,对方被打倒四五十人,厉浩荃的手下也全都被打倒,只剩下他一个人还在拼死猛战。
就这功夫,街口响起一连串的脚步声,原来是岳府来人了。
刚才那名护兵,匆忙跑回岳府,也不找别人,直接去找厉浩然。毕竟岳大人和金蝉、铁虬不在家,不找厉将军的哥哥,那还找谁呀。厉浩然一听说这事,连忙带了五十人赶过去,平常在家,厉浩然自然不会穿武将服饰,而府上的护兵,也只是当值的时候穿军装,休息的时候穿便装。他当然不能调当值的护兵去,带的人全都是休息的,大家伙一涌而出,直奔米铺方向而去。
跑到街口,厉浩然一眼就瞧到一大群人在围着一个人打,别看看不清里面那人的面貌,厉浩然也能感觉到,被围起来的人就是弟弟。看到这么多人打弟弟一个,厉浩然怎能不火,平时谨慎的他,今天也怒了,大喊一声,“弟兄们,跟我上!”
厉浩然带人一拥而上,米铺的人见对方的帮手来了,赶紧迎了过去,双方二话没说,随即就打了起来。厉浩然一边打,一边寻找弟弟在哪,好不容易才透过人群发现,厉浩荃正被一群人围着打。
如此一来,厉浩然更急了,大声叫道:“给我往死里打!”
厉浩然只带了五十人,这个人数还是没有对方多,但有一点,他带的这帮人,全都带着兵器呢。有厉浩然的这句话,这帮人亮出家伙,那还了得,米铺的打手当场被砍倒好几个。这一见红,对方明显傻眼了,有的大声喊道:“掌柜的,他们有兵器!”
米铺掌柜看的清楚,连忙喊道:“不要慌,给我顶住,我这就去找东家!你们给我狠狠地打,等东家来了,每人都有重赏!”
一听有重赏,打手们又来了精神头,和厉浩然纠缠起来。
米铺的掌柜,带着两个伙计,马上向另一条街上跑去,跑了一小会,那肥胖的身体便吃不消了,最后只好对一名伙计说道:“二子,赶紧回府,把这里的情况告诉东家,请东家赶紧派人来帮忙!”
“是、是……”叫二子的伙计连声答应,随后撒腿如飞,向前街跑去。
过了一会,来到一条大街之上,这边区域都是官宦人家,拐过街口,再往前走,便是广恩伯刘家。刘家的祖上乃是靖难时的功臣刘才,世袭广恩伯,奉天翊卫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柱国。
这个爵位,其实已经不小,但和靖难时的其他勋贵比起来,就不算什么了。不过刘家也算是运气不错,在天启年间,朱木匠曾把自己的妹妹宁德公主朱徽妍嫁给现任广恩伯刘至勤的儿子刘有福。于是,刘有福当了驸马都尉,刘家的地位在目前来看,又提升了一步,刘至勤也因此在五军都督府混了一个都督同知。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快带我去见老爷,出大事了……”
匆匆跑到伯爵府门口,二子就大声叫了起来。
“嚷什么嚷,出什么事了?”守门的护卫见二子大呼小叫,大声问道。
“是、是……是有人来砸米铺,而且……而且还拿着兵器,咱们的人,被他们打伤了许多……快、快带我去见老爷……”二子气喘吁吁地叫道。
“啊……竟有这事,你跟我来……”门卫见事态严重,连忙带着二子进府,见了门房,把事一说,门房不敢耽搁,带着二子就朝府上花厅走去。
伯爵府花厅之内,正有一二十多岁的青年人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在说话。年青的是驸马都尉刘有福,中年人便是他的父亲广恩伯刘至勤。
“父亲,这次很难大旱,流寇横行,咱们可赚大发了。粮食现在,涨到十五两银子一石,都不愁卖不出去。”刘有福得意洋洋地说道。
“话是这么说,可流寇一直闹下去,大明朝可别出什么事,一旦……那咱们富贵可就到此结束了……”刘至勤虽然虽然没有把话点明,但谁都能听明白,他隐晦的意思是什么。
“父亲,您这纯属是杞人忧天,区区流寇,怎么可能让大明朝覆灭。自大明开国一来,这等事还少么,远的不说,就说前些年白莲教和斩龙帮作乱,那才折腾了多长时间,不就被平定了。我大明朝兵多将广,这点流寇,一两年之内,肯定能够平定。咱们要想的,就是在这有限的时间内多赚银子。”刘有福笑盈盈地说道。
“你这话说的也没错,前段时间在太原还刚刚打了个打胜仗,连匪首王自用也死了。剩下的这点余孽,估计也折腾不了多长时间了。趁这段功夫,多赚些银子,才是正途。只是咱家米铺的存粮也不多了,用上多久,就得全卖光。河南和湖广交界流寇闹得欢,咱们想要进粮,都困难呀。”刘至勤说道。
“旱路难走,可以走水路么,顶多是折腾一点,不过照样能从粮价上面找齐。我准备明天就派人走水路南下,筹备粮食,尽量在咱们米铺的粮食卖光之前,运进燕京。”刘有福说道。
“好,就这么办。”
流寇横行,作为驸马勋贵,整曰想着怎么发国难财,如此心术之人,可以说不止他们父子。大明朝能到今天这个地步,和这帮人有脱不了的关系。
正说话的功夫,门房带着二子来到花厅门口。二子也急,不等门房通传,又嚷了起来,“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鬼叫什么?你是干什么的?”父子俩还在研究怎么赚银子呢,突然冒出这么一位,岂能不惹人烦心。刘有福随即大声斥道。
“驸马爷,他是咱们米铺的伙计,都管他叫二子,是刘掌柜让他来了,说那里出了大事。”门房连忙小心地解释道。
“进来吧。”刘至勤的脾气要比儿子好不少,有些爵爷风范,待到门房与二子进了花厅,才又心平气和地说道:“米铺那边出什么事了?”
“是、是有人来砸米铺,先前来了十几个,后来有来了好几十,那帮人手里都拿着兵器,好是厉害,米铺的护院伤了不少,掌柜的让我赶紧到东家这里报信……”二子赶紧把情况说了一遍。
“什么?竟然还有人敢到咱们刘记米铺闹事,简直是吃了雄心喝了豹子胆了!快去给我招呼人手,少爷我要亲自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有如此胆量?”
听完二子的话,刘有福当时就火了,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便朝外面走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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