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谦终于定下心神,正视了眼乾山女王,耐心的问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见他终于被自己说动,乾山女王开始玩起了欲擒故纵的把戏:“我知道的可多了,二爷若是想听,不妨去我院里一趟。”
“爱说不说。”
陆文谦再次失了耐性,拔腿就跑。
乾山女王身形一飘直接到他前面拦住去路。
“陆二爷对我如此没耐性?我好歹也是个娇滴滴的女儿家,容貌姿色都不比那臭道姑差,陆二爷就不知道怜香惜玉一下吗?”
乾山女王很是委屈,开始在他跟前撒娇诉苦。
“你娇滴滴?”
陆文谦冷笑摇头:“李步瑶,我劝你安分些,否则即便是你父亲到了我跟前我照样赶你出府。”
“别呀。”
乾山女王伸出纤细的手指在他肩头勾了勾:“说不定陆二爷哪日还得求着我做个帮手呢。”
“做梦。”
陆文谦对她厌恶极了,直接跨步向前。
乾山女王继续挑衅高喊:“陆二爷好生掂量掂量吧,眼下你若不顺着张锦年的意思除掉那臭道姑,将来你的日子才是难过呢。”
陆文谦再未理睬,加快脚步,迅速回了凤雅阁去。
屋子里,卫氏亲手煲了燕窝乌鸡汤来,正照顾着曲云初喝汤。
陆文谦进来,曲云初却刻意避开了与他相交的视线。
陆文谦看得心里一凛。
也不知道这妮子是否已经知晓了些什么。
那“李步瑶”的话倒不像是在说笑。
张锦年与这妮子本无仇怨,而且这妮子还救过他性命,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不至于动这么强烈的杀机。
缓缓的走近母女二人,陆文谦先是朝着卫氏毕恭毕敬的抱了抱拳:“我不在这些日子,辛苦岳母照顾夫人了。”
卫氏虽一向爱护姑爷,可对他那位义父这次的作为也有些不满。
再加之女儿怀有身孕,江芮也是不闻不问,心头更凉。
“姑爷言重了,姑爷不在,府上如此境况,我这做母亲的不来照料还能指着谁呢。”
卫氏语气不冷不热的呛了句,静静的凝视了女儿片刻,才叮嘱道:“姑爷既然已经回来了,小初你便安心歇息吧,那张大监再心狠总该顾忌着你腹中的孩儿。”
这话让陆文谦听得格外不是滋味,静默了片刻,郑重其事的抱拳道:“还请岳母放心,小婿定不会让夫人再受任何闪失。”
“希望姑爷能记住今日所说的。”
卫氏说完气闷的走了出去。
看着曲云初阴郁的脸色,陆文谦心里还有许多的困惑没弄清楚,思忖着与她说道:“夫人早些歇息,今日之事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话落,吩咐吉甄加强府上的戒备后也匆匆出了门。
曲云初如今倒不知如何去与陆文谦相处了。
再则,今日她实在疲乏到了极点,如今危机暂时过去,她只想宽下心来睡个好觉。
于是暂时放下心中所有的忧思躺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
陆文谦刚出了府门,却在黑暗处遇见了一道身影。
那人影只在他面前打了个照面便迅速离去。
陆文谦认出那人,夺了匹马迅速追了上去。
也不知奔驰了多远终于再度看到那人现身。
那黑衣人并没有要继续停下来的意思,寻着障碍物一路狂奔,到得一处僻静的山野里再度没了身影。
借着山野深处隐隐透出的亮光,陆文谦放缓马速缓缓行了过去。
行了一段距离,亮光的地方越来越多,一座幽深的宅院赫然映入眼帘。
望着那烛光颤动的院子,陆文谦勒紧马缰思忖了许久才决定下马。
定眼四顾,他看到藏在黑夜里的无数双眼睛,顿时猜到该是布置的暗卫,心里的警惕反倒是放松了许多,加快脚步直接向着宅院走了过去。
到得院门前,院门顿时打开,便有人直接迎着他入了内院。
一路畅通无阻,也是到了内堂门口,护卫的便衣才拦了他的去路。
看着他腰中佩剑,一名便衣肃声提醒道:“还请卸剑。”
那人话音刚落,内堂里忽的响起一阵凌厉的呵斥声:“放肆。”
这熟悉的声音让陆文谦平静的内心立时生了涟漪,忍不住抬眸看了进去。
呆呆地望着那人一直走到自己跟前,跪地参拜道:
“老奴见过殿下。”
陆文谦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许久后才渐渐转到自己腰间的佩剑。
将剑递给了便衣,陆文谦沉默着走进了内堂。
在茶几边沉吟许久后,才转身看向跪着的张锦年,沉声问道:“为何要取她性命?”
张锦年心头凛了凛,自然清楚他口中所说的“她”指代谁。
撑着腰试图起身,可刚起了一半整个身子一软又跪了下去,险些栽倒在地。
“大监。”
侍卫门忙过来搀扶,张锦年却挥手将几人拦住,语声冰凉道:“都出去。”
待得护卫门尽数撤出屋子,张锦年深吸了口气,聚拢力气重新站起身来,压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到陆文谦跟前,几乎一字一顿的说道:
“为了殿下,为了文皇后,为了翎太子,老奴必须得除掉此女,殿下该知晓她的身份。”
“我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我现在只知道一点,她是我陆文谦明媒正娶过门的妻子,是我未出生孩儿的娘亲。”
陆文谦眸子微微沉了沉,也将心中的顾虑如实道出:“你与我说清楚,你如此费劲心思的想要害她,可是因为沈御医与她父亲的死都和你有关系?”
张锦年顿时噎住。
垂着头沉吟良久后,才缓缓开口道:“看来殿下都已经知道了。”
他知道这事终究是瞒不过殿下的,只得如实答道:“老奴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为了殿下的大业,为了故去的那些冤魂,老奴不得不让他们二位去死。”
“你总是有这么多不得已,我从未想过什么宏图伟业,我只想安安份份的过一份清静日子,不希望看到我在意的人继续流血牺牲了。”
陆文谦重重的睨他一眼,补说道:“也包括你。”
“老奴多谢殿下如此看重厚爱,只是老奴自打踏上这一条路就知道是条不归路。”
张锦年苦口婆心道:“而殿下也注定不能平庸,当年翎太子一案流的血太多了,血债就得血来偿。”
正是这个信念让他默默隐忍坚持了这么多年,他如何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