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位黑袍将军小跑着奔上校场。
小校立即高呼道:“小国舅爷快来瞧,是韩德胜!”
楚宁手搭棚子远远望去,看不清此人嘴脸,只见他在场中站定,对将台那方行了个军礼,然后大喝一声:“破!”
真是声若洪钟。
场下军校跟着他大喊:“破!”
眼前那小校显得格外兴奋,回头道:“快看啊,万人尽破。”
言语中充满了崇拜的神情。
场中两人又对敬了一礼,然后双方站定。
场内一点声音都没有,甚是肃穆。
突然,将台上传来低沉的鼓声:“咚、咚……”
鼓点一下一下,由缓到疾,只叫人血液沸腾。
怪不得战场上鼓是可以调动人的积极性,拼上性命的玩意。
对阵的两队人,仿佛同时得到了信号,朝对方球门跑去,较量开始了。
第一个回合,韩德胜疾步如飞,以奇异的身形一扭,带球狂奔。
而对面徐炳森铁阵般的防守,生生被撕开一个口子,韩德胜左右奔袭,一路晃过防守,最后临空一脚,拿下第一球。
韩德胜大喝一声:“破!”
“轰——”
全场立刻欢声雷动。
眼前小校近乎疯狂地跟着所有人大喊:“韩将军威武!”
那如痴如醉的神情,像极了某个脑can粉。
楚宁也有些没想到,这韩德胜只短短一合,就突破了对方防线,还能如此流畅的进了一球。
想看热闹的王潜也顿时索然无味。
比赛进行了半个时辰,韩德胜毫无悬念的赢得了比赛。
而且还是以11比6的大比分拿下。
已然有些精疲力竭的徐炳森抬手拍拍身上的土,走到韩德胜身前,行过军礼,转身走到场边飞身上了坐骑,走了。
这时,将台上一名旗牌官对下面喊道:“今日大比,太后寿宴决赛名额已定,将由韩德胜领衔的麓羽营对阵马钰领衔的羽林营。”
人群中各营立刻分成不同的反应,那些欢呼的显然是韩德胜营中的,那些嘘声和叫骂必定是小马王的支持者。
可韩德胜的威望明显要高上一筹,全场支持他的fans又是一番山呼海啸的欢呼。
比试结束,校场中的兵将也纷纷散去,韩德胜在楚宁等人面前走过,目光却冷冷的扫过王潜,粗大的嗓门还嚷着:
“走,麓羽营的兄弟们,随我铜雀楼喝酒去。”
他身后一众兵将一哄应诺。
“呵!瞧瞧,这韩德胜将军可真是够狂妄的……”
那小校嘀咕着,似乎又在给楚宁做起了介绍:“瞧好吧!今年的冠军看来非他莫属了。”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韩德胜,楚宁总感觉自己会与此人不由得多看来了一眼。
此人年纪大概三十上下,身高跟自己差不多,约莫在一米七五左右,虽是武将出身,但并不是肌肉猛男,只是显得比较精练。脸色黝黑,面上无须,国字脸庞上露出英武之色。
“这韩德胜是谁啊?”楚宁问。
“这你都不知道?”
小校不可置信的打量起楚宁,似乎以为他只是在玩笑,可当他见到楚宁那张严肃渴望知道真相的表情,便知道他似乎真的是一无所知啊!
韩德胜,当朝户部尚书,同时还是当今太后的兄长韩世荣的长子,殿前都指挥使,统领皇城禁军,相当于前世的首都卫戍部队,算是京城里最有权势的武将了。
楚宁这时想起那日在铜雀楼呵斥韩德胜手下之事,联想到刚才韩德胜冷漠的眼神,自然一下子便想明白了其中缘由。
他抬头看了看王潜,这位却满不在乎,招呼一声楚宁:“咱们也走吧!”
话落,又吩咐阿布去把小马王叫来,自己到辕门外等,他还特地吩咐一声,让小马王洗干净再来。
……
……
辕门外。
“这人为什么叫小马王啊?”
两人等候间隙,楚宁好奇的问出了心中想要知道的问题。
通过王潜的一番解说,楚宁算是搞明白了。
马钰今年十七岁,祖上本是开国元勋,因功高卓著列封为异姓王,但到了他爷爷这一代家道已然中落,后牵连宁王谋逆。府第早就被没收了,父亲也被贬到了滇南充军,家里只是守着个母亲住在军营旁一个小院子里,如此大的跌宕起伏也没有让这人失去生活的乐观。
关键一点,他的笑容非常清澈,让人很容易看到他的内心。
阳光帅气的小马王永远是一副乐观的面孔,给人第一眼永远是一张笑脸。
楚宁本以为这位落寞功勋之后,就是平常里爱玩乐蹴鞠的公子哥,可谁知,王潜接下来说,这马钰竟然惯用银枪,而且善使弓箭,敢情有点小李广花荣的味道。
两人正聊着,辕门那边小校和小马王骑马施施然走了过来。
出得辕门,小马王快跑几步,到王潜身前施了一礼,朗声道:“小国舅爷,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啦!!!”
王潜洋洋一笑:“你小子粗人一个,竟也学会说这般酸话了。”
说罢,两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眼前的小马王一袭兰色长衫,好个一表人才,只见他面如冠玉,放到前世也是迷死万千少女的小帅哥。
“咦,这位兄弟我怎么没见过?”
说着,小马王扭头看向王潜,一脸询问神情。
王潜这才猛地止住笑来,连忙热情介绍道:“这位是楚县男,就是那个跳河施救歌妓的青山县县令。”
小马王先是一愣,旋即想到了什么,一拍额头道:“噢,原来就是你啊,如雷贯耳,如雷贯耳啊!!!”
楚宁:“……”
楚宁也是没想到,自己不过是施救了一名落水的歌妓,如今似乎已满城皆知。
其实军营里的汉子都比较直爽,至少不会有那么多文人相轻。
王潜闻言也忍不住笑了几声:“走走走,咱们也喝酒去。”
小马王道:“去哪啊,还是铜雀楼?”
“对,听说铜雀楼进了一批好酒,名叫醉仙酿,要一百两一坛,现在名声可是大得很啊!”
小马王顿时高呼:“这啥酒啊,一百两一坛,就是用银子酿的也值不了这么多钱吧!”
楚宁听闻也是满脸惊诧,他明明记得自己卖给赵发财的是五十两一坛。
结果这转眼就是一百两一坛,足足翻了一倍。
得!看来自己还是不够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