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圆社场出来,王潜直接上了马车,由红衣官差领着,一队人马缓缓进了皇宫。
进得宫来,王潜快步走进了养心殿,见唐帝正躬着身子在南窗前写字,立即跪下叩头:
“臣弟拜见皇上,愿皇上圣体康健,如意吉祥!”
唐帝头也未抬,依然握笔写字,只是嘴里柔声说道:“起来吧!”
“谢皇上!”
王潜应了一声,站了起来。
唐帝没有理会王潜,过了一会儿才将毛笔交到海德旺手中,慢慢站了起来,目光落在刚抄写的宣纸上,只见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孝’字。
“你来瞧瞧,这个字怎么样?来,走近些瞧。”
说完,唐帝已缓缓踱步走到窗前,举目眺望。
“是。”
面对皇上突来的一句话,王潜应了一声,赶忙上前斟酌一番。
“怎么样?”唐帝背对着王潜,喃喃开口问道,“有何见解?”
王潜微微躬身,柔声道:“回皇上,臣弟何以敢点评皇上的字。”
“但说无妨。”
“是。”王潜知道不得不开口了,略略沉吟,道:“臣弟看到不是一个字。”
此话出口,不仅是身旁的海德旺微微一怔,就连背对自己的唐帝目光也是微微一凛。
“哦?那你说说你看到的是什么?”
“臣弟看到的是一幅孩子扶持老人的画。”
“说下去。”
“是。”王潜心中一热,继续说道:“孝字上面是一个‘耂’,下面是一个‘子’。说的便是老人在上面,孩子在下面。所以,臣弟看到的便是一副孩子搀扶着老人的画。”
唐帝微微颔首,慢慢回头,目光里此时竟透露出少见的、透着几分忧郁的目光打量着王潜:“那你对这幅画作何解释?”
王潜道:“臣弟以为,这画的意思是作为父母,在孩子小的时候,要在上面呵护教育之,而作为孩子,要在父母年老后,在下面背负养育之。”
话落,大殿里呈现出一片寂静。
王潜又只得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候皇上的训话。
良久,唐帝才缓缓开口:“你能看到这一层,倒也是难得。”
说话间,唐帝目光柔和地端详着王潜,一双眼睛明亮如秋水,眉宇凝重如闪电,真是英俊之姿,天日之表。
恍惚间,唐帝又想起了王潜的父亲,那个昔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只是感叹他死得太早,否则有他拥护,自己这个皇帝又何至于此。
“朕知道,你是有孝心的,只叹你双亲去世太早,这些年朕也疏于对你的关心。”
王潜听闻,又只得跪下了:“臣弟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