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昆山唯亭镇。
在完全隔离的废弃厂区内,菊地部队对伤寒病菌的培植已经进入尾声。
一大清早,菊地齐便乘车来到了伤寒病实验基地,这个老鬼子到来时,伤寒班的班长田部井和早已经带人等在大门外。
看到菊地齐下车,田部井和上前一步顿首说:“大佐阁下。”
菊地齐轻嗯了声,沉声问:“田部君,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哈依!”田部井和重重顿首,说道,“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哟西。”菊地齐欣然点头说,“田部君,那就让我们开始吧。”
“哈依!”田部井和再次顿首,然后回头把手一招,便立刻有两个鬼子军医拿来了两件白大褂外加防毒面具,两个老鬼子穿上白大褂,再戴上防毒面具,便又有两个鬼子军医背着药壶往两人身上喷洒防毒药水。
一切都完成之后,田部井和示意同样穿着白大褂、戴着防毒面具的鬼子军医打开实验室的大门,那鬼子军医猛一顿首,当即上前打开大铁门,随着铁门的打开,一间庞大的实验室便次第呈再在了菊地齐的面前。
只见实验室里摆满了各种仪器及大量的玻璃器皿,绝大部分的玻璃器皿里还盛满了色泽各不相同的液体,空气中更是充满了一股异样的气味,不过里边所有的鬼子军医全都戴着防毒面具,所以基本上都闻不到。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穿白大褂、戴防毒面具。
在这个大型实验室的角落,一字摆开了十几个大铁笼子,每个铁笼子上都做了标识,分别从一标到了七,而且几乎每个铁笼子里都关的关押着十几个中国百姓,这些中国百姓,都是菊地部队从附近村庄抓来的活体标本。
田部井和带着菊地齐走到标号为一的铁笼前。
菊地齐定睛看去,只见铁笼子里的十几个人,绝大部份已经倒在地上,形容枯蒿,而且铁笼子里堆满了人体的排泄物,实验室里的气味,就是这些排泄物发出的,看到两个老鬼子走过来,笼子里边的人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大佐阁下,这是第一批活体标本。”田部井和指着笼子里的人介绍说,“都是在七天前注射的伤寒病菌,注射病菌后,三天后出现第一例伤寒病,然后在短短二十四小时内,就波及到了同批的所有的活体标本。”
停顿了一下,田部井和又得意的说:“没有一人例外!”
田部井和确实有资本得意,因为他培植的伤寒病菌感染率极高!
“哟西!”菊地齐欣然点头说,“田部君,你的工作非常卓有成效,等到事成之后,我会替你向亲王殿下……哦不,我会替你直接向大本营请功的。”
“哈依!”田部井和顿首说道,“多亏了大佐阁下栽培。”
菊地齐摆了摆手,又接着说道:“田部君,剩下的活体标本就不必看了,我对你培植的伤寒病菌非常有信心,那么接下来,就开始下一个流程吧。”
“哈依。”田部井和重重一顿首,然后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大佐阁下,这边请。”
当下田部井和又带着菊地齐来到了另外一间实验室外,这间实验室就没有那么大,但是装修更精致,尤其是大门两侧的玻璃是单向可视的,外边的人可以看到里边,但是里边的人看不到外边,这个单向可视玻璃是从特高课借来的。
这间实验室里的灯光很亮,但是外间却非常暗,所以,两个老鬼子站在门外,可以将实验室里边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只见里边或坐或躺或站了二三十个人,从衣着看,他们应该是本地的老百姓,而且一个个都是神情紧张的样子。
田部井和指着玻璃墙对面的这几十个中国人说:“大佐阁下,这二十多个支那百姓,是我们以招工的名义,从附近的几个村子里招募来的,我们会借助体检,打防疫针的名义,将伤寒病菌注射进他们体内,然后将他们运送至上海。”
菊地齐点点头,问道:“然后呢,又怎么让他们进入上海呢?”
“这个很简单。”田部井和说道,“到时候用一辆用帆布蓬密封的卡车运输他们上路,快到上海时,伪造一场枪战,想必会把淞沪独立团的驻军吸引过来,然后皇军再仓皇后撤,让淞沪独立团把这二十多个中国百姓救回去便是。”
“哟西。”菊地齐欣然点头说,“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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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梅山,独立团团部。
小小的婴儿床里睡了两个婴儿,一个是高楚的儿子,另一个就是红果儿。
看着果儿那粉嘟嘟的小脸,徐锐忍不住又将她抱起,把脸凑前亲了又亲,明显感受到了徐锐脸上的硬硬的胡须碴,果儿的小嘴便微微的牵了下。
看到这一幕,旁边的楚楚便道:“司令员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果儿的。”
“是啊,大队长你就放心回吧,有高兴一口吃的,就会有果儿一口吃的。”高楚说完又盯着楚楚鼓鼓的胸脯看了看,然后很猥锁的笑着说道,“再则说了,我们家楚楚的食堂大得多,料也足,俩小家伙根本吃不完。”
高楚说的是实话,楚楚奶水足,他都喝了没少喝。
楚楚便立刻伸手在高楚的腰肋上用力的掐了一把。
看着高楚和楚楚在那打情骂俏,徐锐便忍不住又想起了赛红拂,脸上的神情当即微微一黯,这回终于将果儿给放下,重新放回到婴儿床里边,然后扭头对高楚夫妻俩说:“老高还有楚楚,果儿暂时交给你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高楚说:“大队长,你这话说的,就见外了。”
“行,那就不说这些见外的话。”徐部洒然说,“等将来果儿长大了,我再让她好好的孝敬你们俩,就此别过了!”
说完,徐锐便转过身扬长去了。
目送徐锐身影远去,楚楚的美目却忽然红了,从小床上将果儿抱起,哽咽着说:“可苦了我们家果儿了,这么小就没了妈,司令员还这么年轻,肯定还得再娶,也不知道后妈是个什么人品,会不会欺负果儿?我苦命的娃啊。”
高楚便说道:“你胡说什么呢,这不还是大队长呢嘛。”
“你知道啥。”楚楚说道,“这兵荒马乱的,徐司令能有几天在家?现在他还只是一个团长就忙成这样了,将来再升官当了旅长、师长甚至军长,就更忙了,所以要是娶个后妈是个坏心眼的,果儿还不定会被欺负成啥样。”
高楚便轻叹一声,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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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说徐锐,回头再说上海。
王沪生火急火燎的走进团部,问杜俊杰说:“小杜,团长联系上没?”
正带着几个参谋在图上作业的杜俊杰便立刻抬起头,回答说:“已经联系上了,团长刚刚发来电报,说是他们已经从天堂寨出发了,预计后天下午能够回来。”停顿了下,又接着说道,“对了政委,还有个古怪的事儿。”
王沪生问道:“古怪事儿?啥古怪的事儿?”
杜俊杰答道:“是这样的,嘉定县大队在巡逻的时候,发现了一队鬼子和一辆卡车,形迹十分可疑,县大队当即便报告给了八营,然后八营便派了一个排把这队鬼子给消灭了,卡车也给抢了过来,结果打开卡车篷布一看,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王沪生心头一沉,问道,“里边装的毒气弹?”
差不多七天前,淞沪独立团方面就已经知道鬼子有重大阴谋。
三天之前,甚至连鬼子的这次重大阴谋的代号也弄清楚了,撒旦行动!但是这次撒旦行动具体是什么,淞沪独立团方面却暂时还不得而知,自从影子被调回日本,在侵华日军的高层就少了一枚最重要的棋子,情报方面就没有像以前那样灵了。
但是王沪生还是有个基本判断,这个撒旦行动,很可能就是毒气攻击!
王沪生虽然没有亲历过毒气弹,但是对于毒气弹的威力还是有所耳闻。
“毒气弹?没有,不是毒气弹。”杜俊杰摇头说,“车里是二十多个老乡。”
“是老乡?”王沪生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鬼子又是卡车又是派兵保护,就为了二十多个老乡?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杜俊杰说:“八营的人问了,但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不对劲,这里边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情况。”王沪生越想越觉得可疑,当下又问杜俊杰道,“那二十多个老乡呢?”
杜俊杰说:“刚才还在八营营部,不过现在就不知道了。”
王沪生说:“立刻给八营打电话,让他们派一辆车把这二十多个老乡送团部,我得亲自问问这些老乡,这里边一定有玄机。”稍稍停顿了下,又说,“没准,还可以通过这二十多个老乡身上,问出关于鬼子的撒旦行动的一些内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