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冷言冷语一出,王书记脸色果然变了,但他似乎有什么忌讳,最后只是哼了一声,声音僵硬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希望孙医生不要让我们失望。”
紧接着,两人又进入了病房,关上了房门。
我立刻着急上火道:“大伯,你胆子也太大了,俗话说民不同富斗,富不与官争,你得罪他干什么?”大伯抬起了头,这时我才发现,他的眼眶通红通红,似乎是在极力压制着什么,我心知不对劲,刚才那老头和大伯究竟说了什么?
我刚想问,大伯已经摆了摆手,道:“不要多说,一切我担着,按原计划进行,小天那边就靠你了。”说完便走在前头,不给我任何质问的机会。
怎么回事?
我从来没看过大伯这个样子,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下去,但走了大约十多步开外,他又将背挺的笔直,似乎一切都过去了。
大伯在酒店住下,我则按照原计划,带着包袱去了小黄狗家。
门口那对石狮子依旧威风凛凛,我在心里说:嗨,狮子,我们又见面了。
双开的柳丁大门闭的严严实实的,顶部安着一个全息的微型摄像头,我敲了敲门,片刻后,上次给我开门的那老头笑眯眯的打开门,这次他跟我挺熟了,说道;“哟,孙先生来了,快请进。”
小黄狗家我来了两次,住了好些天,布局相对也算熟了,里面的人也认得差不多,我对老头道:“周伯,几个月不见,你越活越年轻了。”
周老头笑眯眯的说道:“托福托福,您是来找当家的吧?不凑巧,他在外面办事儿,估计得晚上才回来,您先坐,我这就去给当家的打电话。”
出去了?
我赶忙制住他,道:“别告诉他。我想……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趁他不在家,正好可以打探一番,我心里暗爽。
“惊喜?”周老头砸砸嘴,道:“那行,您用过饭了没有,想吃什么我让人准备。”
“没有,什么贵我吃什么,我这人不挑食。”
周老头嘴角一抽,吐出两个字:呵呵。
吃过饭后,我便自己在院子里溜达,我知道,他这院子里有很多摄像头,因此我得表现的正常一些,千万不能显得贼眉鼠眼,为了对付那些摄像头,我光明正大的逛了一圈,破坏了一会儿花草,编了个花环给假山带上,便晃荡到了小黄狗房门前,做了个打哈欠的动作,一脚踹开他的房门。
在外人眼前看来,估计以为是我溜达累了,客房又没有收拾好,所以鸠占鹊巢准备去主人房里借宿一下,进去后我关上门,心想小黄狗总不至于这么变态,应该不会在自己房间里装摄像头,否则打飞机时不成了现场直播了?
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各处角落里看了一下,确认没有什么监控时,才开始翻东西。
小黄狗的房间分两块地,左侧是床铺,中间用一面苏绣的屏风隔着,一进门便能看见一个小书房,书不多,都是一些床头读物,还有一些医书,看来这小子对医生这个职业还是挺留念的,只可惜他生错了地方。
唯一比较特殊的,是墙壁上挂着几只枪,也不知是真货还是假货,我估计是仿真的,比较小黄狗为人比较机警,应该不至于将明枪挂在自己房里。
我思索着,转魂镜这种东西,小黄狗必定藏的很隐秘,肯定是放在暗格一类的地方,我当即先搜了他的抽屉,搜出了很多文件,都用档案装着,我也没心情看,为了防止被小黄狗察觉,我的动作都比较小心,看完后,文件都按原位摆放,我几乎翻遍了每一个抽屉,但都没有翻出什么,最后我又将目光移到那些装饰性的古董花瓶上。
会不会像电视剧里一样,转一转就转出一个暗格?
我立刻开始试验起来,别说从其中一个花瓶里,我还真发现了一样东西,用红布包裹起来的。
我一乐,心说小黄狗真老套,这东西藏的太不隐蔽了,傻子都能找到。你东西出售硬邦邦的,我将外层的红布掀开,赫然发现,上面竟然是一张很老的黑白相片。
相片上有四个人,一个老头,怀里抱着一个毛头小子,旁边站着一堆年轻男女,似乎是夫妻,我一琢磨,立刻会晤过来,难不成这全家福?
这样一来,照片中的老头儿,岂不就是黄靠马?
我仔细端详里面的人,黄靠马显然活得比我爷爷久,我爷爷死的时候才五十多岁,面貌不算老,但相片中的黄靠马,俨然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他怀里抱着的毛头孩子估计就是小黄狗,小时候长的还是挺可爱的,脖子上还系了一条红领巾,这让我感觉特不真实。
我拿着这个相框,一时有些无语,小黄狗将这东西放这花瓶里,他究竟是想看还是不想看?正常人,如果想经常看某张照片,一般都会放在书桌或者床头,这小子怎么放花瓶里了?
我勒个去,可真够纠结的。
我将相片塞回去,继续寻找,在小黄狗房间里闹腾了四五个钟头,估摸着晚饭时间到了,小黄狗该回来了,但我却什么发现也没有,只能慢慢来,临走时,我将他的床铺弄乱,造成有人曾经睡过的模样,随后走了出去。
在饭桌上坐的我肚子都饿扁了,总算听到小黄狗的动静,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听他道:“什么,那个王八蛋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当家的,他说要给你一个惊喜。”
说着,两人已经进门,小黄狗翻了个白眼,道:“兄弟,我最近比较忙,没空招待你。”
第五十四章收监
我早知道他会来这出,现如今三家人自然是撇开关系比较好,否则一不留神,姓陈的还以为小黄狗跟我勾结了,毕竟我们孙家和黄家,也算有一段渊源。
我笑道:“嗨,自家兄弟,别说什么招不招待的,喝粥吃咸菜都行,我就是想你了,过来看看你,顺便交流一下感情。”小黄狗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我脸皮已经练得极其厚,耸了耸肩,道:“你上次不还说咱们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吗?是兄弟就不用讲究这么多。跟你说实话吧,我大伯这次来北京给一个达官贵人看病,非要拉着我见习,你知道的,我对看病没什么兴趣,我烦他,所以来你这里躲一躲。”
小黄狗似乎相信了,脱下西装,人模狗样的松了松领带,疑狐道:“师父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道:“在名豪大酒店,怎么,你准备去孝敬孝敬?”
小黄狗没吭声,我俩边吃边聊,说一些闲扯的话,晚上七八点左右,我在房间里上网,查一些关于南北两宋的史料,多掌握一些知识总是好的,大约看了两个小时,我觉得肩膀有些酸,便推开房门准备活动活动筋骨,这时,我发现小黄狗书房的灯明晃晃的亮着。
这么晚还要工作?看来有钱人也不是好当的。我这么一想,便将主意打到了书房上,于是直接推门进去,小黄狗正在通电话,我一进去,他声音顿时哑了,随后朝着电话里说了一句:“我到时候联系你。”紧接着便啪的挂了电话。
我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小黄狗黑着脸道:“敲门是一种礼节,你不懂吗?”
“款待客人是一种礼节,难道你不懂吗?”我反问道。
小黄狗噎了一下,随后垮下双肩,神色无奈道:“兄弟,我对你没有恶意,但你应该知道现在的情况很特殊,咱们不该在继续交往下去。”
我呛了一下,道:“说的好像咱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似的,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庞夏古城的那面转魂镜,我真的连影子都没见过,你信吗?”
小黄狗抿着唇,没吭声。
我道:“其实,相比起姓陈的,咱们才是一路的,我知道转魂镜事关一份宝藏,宝藏,你一个人也吞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