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小盟也被拉了上来,这孩子教育的还算不错,声音虚弱的说道:“谢谢叔叔。”一句话说出来,众人心中也没有太多的怒气了,将那个垫底的中年人拉上来之后,我们才浑身大汗的继续前行,而那两个女学生估计也已经走到前面去了。
贱嘴道:“行了行了,瞧这折腾的,再晚一点,赶不上寺里的斋饭了,我听说去寺里吃斋可以延年益寿,想延年益寿的哥们儿,都别耽误了。”
这一番经历,算是让众人相熟起来,只不过那个画家青年不怎么喜欢和人交流,再加上跟那对夫妇也没什么话说,于是我们剩下的四人便凑到了一起。
正所谓望山跑死马,山崖看着离我们挺近,但真走起来,却是很长一段距离,旅途无聊,我们难免闲扯,互相问一些信息,直到这时,我才知道,中年人名叫张易霄,今年三十二岁,是北京市的一名警官,属于可以带枪的那一种,这次休半个月年假,所以准备过来旅游。
难怪他身手好,又古道热肠,搞了半天是位警察叔叔。
我觉得挺奇怪,道:“张警官,有的是地方去,你怎么会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度假?”
张易霄道:“我现在是休假期间,你不用这么叫我,至于为什么来这里……你们呢?你们既然是在天津发展,为什么也会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
我顿时晒然,三人相视一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紧接着,孙师师问道:“那张大哥,刚才那里为什么会有一个大洞?是野兽掏出来的吗?”
张易霄神色变了一下,道:“不是野兽掏出来的。”他看了看走在前方的一家三口以及离我们比较远的画家,这才小声道:“说出来只怕会吓到你们。”
孙师师正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纪,闻言更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张易霄,张易霄这才道:“我下去之后,他们两个都晕了,洞是水洞,应该是地下水沁入,形成的自然孔洞,不知道有多长,他俩就被卡在了一个拐弯的地方,所以才没有接着往下掉,在周围的土里,我发现了一些东西……”顿了顿,张易霄道:“是发黄的人骨,我怕吓到他们,所以就扔到下面去了,然后才弄醒了他们。”
孙师师道:“人骨?怎么会有人骨?”
我想起了小文讲的事情,道:“这会不会是二十年前……”
张易霄惊讶道:“你也知道?”
贱嘴道:“找当地人打听到的,看来应该是二十年前那场泥石流留下的,这么说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张易霄点了点头,道:“不错,现在我们很可能行走于二十年前的清源镇遗址上,你们看周围的树,都比较矮小,但远处的树则全是古树。”
我听得不寒而栗,仿佛可以透过脚下的土层,看到一群在泥土里挣扎的枯骨,下意识的,我们加快了脚步前行。
去往山崖的路,足足走了一个小时,临到山崖底部,一条依山开凿的石道顺着山势蜿蜒而上,石阶的入口处,有两尊石狮子,也不知在这里摆放了多少个年头,我们顺着石阶往上爬,直爬到半山腰的位置,终于到达了古寺的门前。
没等我们敲门,寺门便从里面被打开了,一个年约五十多岁左右的胖和尚念了声佛号让我们进去,大约是在高处俯览,所以事先就知道我们已经到达了。
这并不是一间大寺庙,规模有限,一人高的庙门,进去之后,便是一处约一百平方米左右的空地,空地中央摆着一尊四方形的炉鼎,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空地正对着的尽头,是一间大雄宝殿,里面供奉着佛像,宝殿的右手边是偏殿,供奉了着其他神像,左手边有一排屋舍,是食堂、澡堂等地方,大殿后方,山势向上的地方,还可以仰望到一排建筑物。
胖和尚介绍,那上方是弟子和游客居住的地方,左边长形的房舍住着僧人,右边形似四合院一样的设计,住的就是游客,现在正值暑假期间,游客比较多,但这里到底很偏僻,因此加上我们一行人,总共也才十三人。
也就是说,在我们几人没到来前,这里一共就住了三名游客。
我本想找这个胖和尚打听蛊王的事情,但由于人多口杂,便先忍下了,但这里唯一的一个好处就是人少,女人更少,我肚子里的虫子,暂时无法捣蛋。
在胖和尚的带领下,我们穿过大殿,沿着石阶向上,走到了住宿区,从头到尾,我都没有看到其它僧人,我问胖和尚原因,胖和尚闭目念了声佛号,没有回答。
真是一个古怪的和尚。
别看这里远离外界,但还不算完全落伍,住宿区的每个房间里都有相应的房号,男女分开住,由于是佛门,夫妻也必须分开住。
那个富豪拿到301的钥匙,住在我隔壁。
我302
张易霄是303
贱嘴是304一个院子共有八个房间。305至306都已经住了人,就是比我们先到的三位游客中的两位,另一位据说是个女人,住在另一个院子里。
由于这个院子住满了,因此画家和孙师师被安排到了第4号院。
这里要特提说明的是,1号和2号院是女人住的,3号和4号院住男人,根据胖和尚的说法,这四个院子合起来共有24个房间,但从来没有住满过。
紧接着,他跟我们说了一些规则,便自行离开了。
第七章谜团
房间比我预想中的要干净,设施也很齐全,一张硬板的单人床,上面铺着主席,配一个枕头和一张灰色的薄毯,床头旁边是一个老旧但干净的书桌,配着一把灰褐色的木椅,书桌不远处连接着一个小隔间,里面是厕所,当然,这里不配备臭水马桶,是用石砖砌起来的一个洞口,下面黑乎乎的,也不知是排向哪里,让人一看就产生一种错觉,会不会在上厕所的时候,从里面伸出一只手。
除了这个简陋的厕所以外,其余的一切都很令人满意,我将自己携带的行李收拾出来,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放松疲惫的筋骨,原本我只打算休息一下便去食堂吃饭,但我没想到,往床上一躺,竟然会突然睡着了。
这一睡,顿时将我拉入了一个梦魇。
这些日子,我总是梦到杨博士三人,仿佛是来找我索命一样,但奇怪的是,这一次的梦,却突然改变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梦,但又无法醒过来,梦中,我处于一间农舍里,农舍的房门和窗户都从外面被锁上了,我心里感觉很惊慌,想从这个房间里出去,但潜意识里又告诉我,这是梦,既然是在梦里,就不用这么着急,等醒过来,自然就从这个房间里脱困了。
于是我坐在农舍的桌子上没有动,但片刻后,我耳朵里就听到了轰隆轰隆的声音,仿佛是打雷一样,紧接着,一种如同泥石流滑坡的声音滚滚而来,我还来不及反应,我的房子就倒了,我瞬间被泥石流淹没,紧接着,便是一阵窒息的感觉。
在这种强烈的窒息感中,我猛的苏醒了过来。
轰隆——!
一道闪电堪堪划过,照亮了房间内的一切,我看到了一幅画。
那是挂着床对面的墙壁上的一幅油画,在寺庙里看到油画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就算有,应该也是古典的水墨画比较搭调,西洋的油画出现在这样一座古色古香的寺庙里,实在很不搭调。
我不知道自己一开始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它,或许是我当时太累,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床上。
画是黑色打底的,上面有一道道白影,像风、像光、又像人挥舞的手臂,感觉十分抽象。画没有框表起来,就是一张在一张普通的画纸上画出来的,被一根铁钉盯在墙上。
我想起了那个跟我们同行的青年画家,或许在这个房间里,曾经也住过一位画油画的画家,他某一天突然画了这样一幅画,觉得不错,但又没有裱画的工具,所以便将它钉在了墙上。
窗户不知何时被打开了,大概是被风吹开的,此刻,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
我竟然一觉睡到了晚上。
窗外下着大雨,外面电闪雷鸣,电光时而突然劈下,将窗外的天地撕扯的一片雪白,紧接着又立刻陷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