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就像一个身份认证,担负着一个沉重的责任。
这个死人是谁?
难道他就是陈萌若回国前夕,和她碰头的那个陈家人?
从尸体的打扮来看,服饰确实不像近年的,应该已经死了很多个年头,但不知为什么,尸身却一直没有腐烂,出了面容有些青白以外,简直栩栩如生,在他的前方,挖了一个大坑,坑里有很多人头。
难道这些土著一直用人头给这具尸体祭祀?
控尸秘术、古怪的法门,莫非就是这个人传授给这个部落的?
难怪他们会突然对鬼魂陈敬若神灵,估计是被鬼魂陈那张脸给吓到了,以为他们祭祀的神灵复活了。
老神棍朝着尸体叩拜下去,嘴里叽里呱啦,完全不知所云,鬼魂陈盯着那具盘腿而坐的尸身,我离他最近,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似乎听到他微微叹息了一声,声音很低很低,仿佛只是我的幻听,再去看他的神色,平静如常。
按照我以前的习惯,这会儿我肯定要去翻看一下尸体身上的东西,但这显然是陈家的人,鬼魂陈没有动,我自然不能去碰,于是我们都站在一边。
片刻后,鬼魂陈对着老神棍挥了挥手,指了指下山的路,显然是让老神棍先回去,那老神棍收到手势,立刻一脸敬畏的躬身退下去。
待老神棍离开,鬼魂陈一个助跑腾身而起,越过庞大的祭祀坑,准确的停在了尸体的面前,他并不客气,完全没有对待先人尸骨的自觉,直接开始伸手去摸尸体。
由于鬼魂陈的背影挡着,我们看不到他究竟摸出了什么,但他足足在尸体前蹲了有二十来分钟,紧接着便又腾身而起越过祭祀坑,将火焰枪筒对准尸身,我还来不及阻止,蓝色的高温火焰已经喷发而出,尸体瞬间燃烧起熊熊大火。
我看得目瞪口呆,我想,大多数正常人,看着一具几乎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尸体,是很难下手放火的,只能说他的心理素质不属于正常人的范围。
在燃烧尸体期间,鬼魂陈开始朝上爬。
这是一片高地,由红色的岩石构成,像一把利剑,可以隐隐约约看到顶端有一些巢穴,估计是一些猛禽在上面筑巢。
鬼魂陈显然是打算攀到顶,我估算了一下,高度大约有二十来米,接近三十米,岩石松散,几乎难以生长植物,即便鬼魂陈爬上去,也需要很小心,他一向不会做无用的事,既然打定主意上去,就肯定是有什么发现,或许是那具尸体给了他什么提示,我好奇心上来,心里就跟有小猫在挠一样,于是对众人说道;“陈老大一个人上去太危险,万一被老鹰什么的叼走就麻烦了,我去保护他。”
大龅牙一边掏耳朵一边喷着口水道:“你去吧,摔死了连收尸都可以省了,直接火化。”
我心想:你小子已经被鬼魂陈惦记上了,让他惦记上的人,通常都没有好下场,你嘚瑟吧,尽力嘚瑟吧,我不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接着便跟着往上爬,俗话说站的高看得远,我也想俯览一下地形,便带上了望远镜,这玩意儿在丛林里面,由于树木密集遮挡视线,基本上没什么用,但在空旷的地方就很方便。
脚下的岩石很松软,稍不留神石头的往下掉,起初一段路比较容易攀爬,越往上越难,身上又没有什么保险措施,爬到一半低头一看,只觉得双腿发软,天旋地转,但咱这时候下去,难免要被嘲笑,更何况杨博士还在下面,咱绝对不能在女人跟前丢面子,于是只能盯着鬼魂陈的身影继续往上爬。
好在这两年我身手锻炼出来了,有惊无险的爬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几乎是个尖锥,再也上不去了,鬼魂陈找了一个鸟巢,这种猛禽的鸟巢一般很大,都是寻找一些天然的洞穴,站一个鬼魂陈绰绰有余,鬼魂陈上去后,目光朝着远方巡视了一圈,忽然盯着一个方向不动了。
我艰难的挤进鸟巢,顺着他的方向看去,眼前是一片苍茫而没有尽头的原始雨林,无论看向哪个方向都是郁郁沉沉的绿色,逼人的雄浑和浓重的生命气息映入眼帘,让人心潮澎湃,我内心激荡了一会儿,便问道:“陈老大,你在看什么?”
他照样不鸟我。
难道是有什么东西我没有发现?
于是我继续盯着他视线所及的位置看,依旧看不出任何变化,我急了,摇了他肩膀一下,道:“装逼遭雷劈啊,老子千难万险爬上来,不是陪你看树的,再这样我把你踹下去了。”
鬼魂陈终于挪开目光,慢吞吞的说道:“用望远镜。”其实我已经掌握了一些规律,鬼魂陈这个人也不是完全不能冒犯,他的底线是目标,只要你的冒犯对于他的目标没有影响,他一般都不会计较,确切的来说,是不愿意浪费精力计较,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人是个懒货。
我听他的吩咐,将望远镜的倍数调到最大,朝着他之前所看的方位眺望,瞬间就震惊了,惊的差点儿脚滑从鸟窝里栽下去。
只见望远镜的尽头,一片浓厚的绿色中,出现了一条白色的,蜿蜒向上的路,它弯弯曲曲特别古怪,乍一看,就像是一张古怪的鬼脸,非常大,如果不是我们现在从高空俯瞰,即便是走到那条路上,也无法窥知它的真容。
亚马逊雨林里,怎么会有一张脸?
这条像脸一样的路,是谁修建的?
这让我想起了纳斯卡地画,是在地面上用石头或土壤堆积而成,或在地上刻划的古代地画。
它们散布在秘鲁南部的一些沙漠,是由一个美国人在秘鲁南部发现的,散布在几百平方公里的干燥沙质地表上。
众多深几十厘米、长几百米到几公里不等的巨大线条以笔直的直线和箭头型为主,也有几何图型和动物图案,如蜂鸟、卷尾猴、鱼、花卉等,再次之前,当地民众都没有发现,直到一次高空拍摄,人们在直升机上俯览,才发现这一秘密。
有人认为这是古代人的艺术作品,也有人认为是某种动物崇拜,更离奇的是认为是外星人的杰作。
我以前不相信外星人,但当我看到镜头中那张脸时,我只想说一句话:外星人你好,请不要在地球乱写乱画,爱护宇宙环境,创造和谐未来。
紧接着,我放下望远镜,那张古怪的脸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它的线条比较细,大部分被树木遮蔽,再加上距离关系,肉眼很难发现。
鬼魂陈看了一会儿,不知在琢磨什么,片刻后就开始往下爬,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先下去再作打算,站在这鸟窝里实在有些悬。
第二十六章厄尼尔之脸
鬼魂陈动作比较敏捷,率先往下爬,我低头往下一看,杨博士等人的身影只有杯子大小,再加上身上没有保险措施,心底发虚,看一眼便觉得双腿发软,也不敢耽搁,只想着赶紧下去为妙。
谁知我还没动,已经爬在岩石上的鬼魂陈忽然道:“快,下来!”他的眼神看向我身后,瞳孔收缩,似乎发现了什么。我一看他这神情就知道不对劲,赶紧一转头,顿时发现在我身后的天空,竟然盘旋着两只硕大的黑色大鸟。
那鸟应该是鹰,只是和咱们国内的品种似乎不一样,体型更加硕大,两只大鹰在我身后盘旋,就我这一回头的功夫,两只大鸟竟然一左一右朝我冲了过来,四只布满坚硬钩爪的爪子朝我抓过来,我身上没有衣服,躲闪不及,大鸟一抓,便是数道血痕,疼的我倒抽凉气,整个人身形不稳。
大鸟一抓后又飞离,我才站稳身形,它们又冲了过来,这速度太快,在加上我寄身的位置十分狭小,根本无法躲避,一后退就差点儿踩空,那爪子直朝我面门抓来,这要是被砰上,一对眼珠子都得被抓下来,我吓的立刻蹲下身护住头部。
大型猛禽都有护巢的习惯,我实在想不出自己为什么这么倒霉,眼见就要离开巢穴,竟然被飞回来的大鸟给发现了,就在我蹲下身护住头部的瞬间,我发现鬼魂陈抬起枪,紧接着,在大鸟还没有抓上我的时候,我耳里便听到了砰砰两声紧凑的枪响,随后便是两声鹰唳,在一抬头,却见那两只大鸟已经飞到了远处。
子弹似乎没有打中要害,大鸟依旧在飞,但却不敢再朝我攻击。
鬼魂陈虽然只穿着藤编的小短裙,但警惕性很高的他,贴身的装备一件没有落下,这里的土石极为松软,鬼魂陈腾出一只手开枪,整个人就顺着山石往下滑,我看见他的手不断的想找一个固定物,但由于他下滑的冲击力,每抓住一个,脆弱的土石就跟着往下滚,眼见身体逐渐往后仰,就要腾空。
我惊的头皮发麻,手边却没有任何装备,杨博士等人在下方看的心惊胆战,爆发出一阵尖叫,我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危险,反身就顺着山势往下滑,身上串起来的树叶子被搓的稀巴烂,被大鸟抓出的伤,刚刚结痂的箭伤,在下滑的摩擦中,沙石陷进去,那种疼痛的滋味就别提了,千钧一发关头,我拽住了一把草,而鬼魂陈则十分默契,立刻抓住了我的脚。
我松了口气,还来不及高兴,手里这把草就因为两个人的重量,草根慢慢从松软的山石里往外奔,我吓的赶紧寻找新的固定物,鬼魂陈也趁着这喘息之机寻找到了新的固定物,我俩总算脱险。
这一切都在一瞬间,刚才还好好的眺望风景,转眼我们就差点儿摔个粉身碎骨,这心里刺激实在是太大,我对鬼魂陈说道:“哥们儿,你要怎么感谢我?”
鬼魂陈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慢吞吞的说道:“它们又来了。”我侧头一看,吓了个半死,那两只大鸟显然受伤了,但不但不害怕,反而激发了凶性,也不回自己的巢穴,发出尖锐的鸣叫,爪子和尖锐的大嘴一直朝着我和鬼魂陈的位置。
我立刻道:“陈老大,刚才的话我收回,是我感谢你才对,你可得留神,千万别让它们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