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陈的找了一颗很高很粗的树,几乎爬上了十多米,我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
滑下去一段距离后,我下意识的往下看,想看看自己离那熊有多少米,结果我才一低头,顿时觉得自己整颗心都凉了。
因此在我的屁股下面,正有一头大棕熊,此刻,它正以人立的姿势,双掌扒着树,头扬起,伸出发黑的舌头,不断想来舔我。
但它的舌头,距离我的屁股,刚好差那么十厘米左右。
如果我刚才在往下滑十厘米,恐怕,此刻我的命根子都被它舔走了。
我脑海里只觉得轰鸣一声,赶紧天都塌了。
怎么办?
如今我根本无法再往上爬,那棕熊一边舔,一边用巨掌拍树,想估计重试,把我从树上拍下来。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大伯的方向,只见大伯等人都躲在黑暗处,熄灭了探照灯,极其安全。他们都只是普通人,不可能再这种情况下从树上跳下来救我,除非他不想活了。
就在我整个人都吓的浑身发软时,从远处的一棵树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慢悠悠轻飘飘的声音:“把灯关了,抓着树不要动。”
是鬼魂陈!
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讲话,但这时候有人出主意,不管这个主意是不是有效,我都觉得安心些,至少比我现在满脑子混乱要好。
我手指往下一扣,关上了手电筒,就在我关上手电筒的一瞬间,从侧面的那颗大树上,猛的打下一串强烈而刺目的灯光,是强力探照灯!
那灯光明晃晃,极具穿透力,如同一道大型光柱,从树上的极高点射下来,我眼睛都几乎有种流泪的感觉。
而此刻,那只大黑熊,在突然的黑暗后,立刻被这道强力灯光吸引过去。
它又撞了我几下,见我还没有下落的趋势,便朝着灯光打出的大树爬过去,到了树下后,熊发出震天的嚎叫,接着开始撞树。我被鬼魂陈这么有义气的举动,感动的几乎想叫他哥,就在这是,另一颗树上的大伯猛冲我低吼道:“还不上树!”我反应过来,浑身一个激灵,立刻往树上爬。
有危机就有动力,这次我爬得很顺利,一口气爬到了第一个大树枝桠处,离地已经有六七米,算是勉强安全了。
第十五章熊精
我爬上去时,已经是浑身大汗,被2月分的凉风一吹,身上直哆嗦。这时,我赶紧去看鬼魂陈的情况,却见探照灯大亮后,他的人影也显露出来,爬得比我还高出六七米左右,那头棕熊正在撞树,鬼魂陈的探照灯,就直直打向它眼睛的部位,估计是想用强光将熊逼走。
这个方法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爬在树丫上直觉的心头砰砰直跳,这大过年的,先是民国小姐送香吻,又来一只棕熊,***,我的生活,什么时候变成一部美国探险片了?
就在我以为,那头棕熊会被鬼魂陈手里的强光逼退时,它突然后退了两步,扬起脖子冲鬼魂陈直叫唤,但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叫唤几声也不走,只围着我们几颗树打转,但看得出来,它的主要目标,还是放在鬼魂陈身上。
我觉得这小子这次挺仗义,我也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正检讨自己,以后要对他客气一点时,突然,从极远的地方,又传来了一声嘶嚎。
这叫声与熊的声音极其像,但不知为何,听来十分苍凉而嘶哑,就在这时,离我最近的小黄狗低呼道:“不好,这黄熊在唤同伴。”众所周知,熊是家族型群居动物,一般是一家人为一个整体,我连忙问小黄狗:“这只熊是公的还是母的?”
我也看不清小黄狗的表情,只听他语气不善道:“被它追的魂都飞了,谁会去看她的公母。”
我道:“看这体型像是个母的,别是在唤它老公吧?”
这时,底下那头棕熊大概撞累了,就卧在树底下,闭着眼睛,我对小黄狗道:“它睡着了。”
“睡个屁。”小黄狗骂了句,接着道:“有没有听过熊抓鸟的故事,在食物缺乏的时候,熊就会闭着眼睛装死,有些食腐的鸟类就会飞下去吃熊的尸体,等鸟一落到熊的身边,这东西就一口咬下去,它是在装睡呢。”
我没想到小黄狗懂的还挺多,怀疑道:“别是在那个网站的水贴里看来的吧?”大学的时候,宿舍里一帮哥们,大多都是联网打游戏,有些喜欢逛论坛的,就一起灌水,这种瞎掰出来的传说,基本上是满天飞。
小黄狗不答话了,我心里一乐,还真给我蒙对了,没想到这个成天抱着医书的书呆子,居然还会去贴吧里灌水?真是一大发现,看来我们有了一个共同爱好,以后相处会和谐很多。
上了树,我便没什么忧患意识了,熊不会爬树,因为它们体型太重,而且肉掌大,相对之下指甲又太短,爬树对熊来说比较困难,我们呆在树上,只要不掉下去,就绝对安全。
我开始观察起这头装睡的棕熊,它毛的质感偏硬,看来已经是头成年比较久的大熊,身体上看不出受伤的痕迹,估计在山里横行惯了,一对熊掌十分肥厚,我想着熊掌,忍不住就有些流口水了。
我家是普通的小康人家,熊掌是个奢侈品,但我大伯很阔绰,我小时候去他家,有一年,他就让帮佣烩了一只熊掌,那滋味简直妙不可言。
我一想,肚子就咕噜咕噜叫起来,折腾了大半夜,又是找人,又是爬树,肚子里那点腊肉,早就消化的一干二净,看了十多分钟,那棕熊也没有‘醒’过来的架势,我有点稳不住了,心说难道这棕熊的战术,就是要把我们饿晕在树上?
又待了几分钟,我觉得屁股都坐痛了,而且有点尿急,此刻四下里光线晦涩,我便起了点坏心思,侧了侧身体,掏出命根子,对着树下的熊撒尿,但无奈,那熊离我比较远,没尿过去。
就在这时,从我旁边又射出一道水柱,刚好尿那熊头顶。
我一看,是从小黄狗的方位传来的。
大伯骂道:“你们两个小崽子,给我消停点。”
那熊装不下去了,起身甩了甩头,冲着小黄狗栖身的方向嘶吼,我乐了,低声道:“叫吧叫吧,你就是叫破喉咙也吃不到我们。”我话音刚落,突然,从那灌木丛里,又传出一声嘶吼,我心里惊了一下,连忙看过去。
隐隐绰绰的,只见灌木丛里,又窜出一个大家伙。
也是一头熊,黑漆漆的,不仔细看,在黑暗中,还真容易被忽略过去,但这头熊身形稍小,最奇特的是,它很瘦,就像很久没吃饭一样,熊有冬眠的习惯,此刻是二月份,山里的熊饿了一个冬天,大都醒了。
但我不急,我有树。
我第一次见这种场面,觉得颇为新鲜,便问小黄狗:“唉,你们怎么抛下我,一个人走了?”
小黄狗呸了一声,道:“什么抛下你,是救了你。我和老黑不过是尿了一趟,回来就看见这两只熊一左一右的往你那儿靠,情急之下,兵分两路将熊引开了,走的时候还喊你名字了……你个怂货,睡的跟死猪一样。”
我回想了一下,自己当时睡的朦朦胧胧,似乎听见有人在叫我,但我这一天折腾的太累了,以为是做梦,因此翻了个身,用手臂将头一蒙,就继续睡了。
我忍不住道声侥幸,侥幸跟大伯他们同行,侥幸他们走后,那民国美女没跟着来捣乱,否则我这次可就真的栽了,我才24岁,大学毕业一年,还没开始创业,还在向着房子和车子奋斗,现如今什么都没有,就这么死了,得多冤啊。
我跟小黄狗聊天,正想问他那个保镖大汉黑子哪里去了,结果还没开口,另一颗树上传来了抽气的声音,只听大伯道:“这熊他娘的成精了!”我下意识的停住话头,往下一张望,顿时也愣住了。
因为那只瘦瘦的黑熊,竟然开始爬树,而且是爬的我这一颗,转眼间,居然已经爬了一米多高了。
我了个去……这个世界太疯狂了。
我忍不住眨了眨眼,再次确认一遍。没错,它在爬树,一只大黑熊在爬树,而且爬的挺顺畅,猛的,我想起了一个传说。
大学的时候,我有个同学是黑龙江的,老家靠近大兴安岭,大兴安岭是自然保护区,但范围很大,靠近他们那一半的,虽然也被划了进去,但并没有修建防护网,以前住那里的人,还会进里面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