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我才体会到桑泽的心情,一时间,整颗心都凉了下来,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片刻后,巴达脸色变了几下,随即狠狠呸了一声,道:“我们谁没跟那小子呆过,都现在了,还怕个球!”说完,走过来,一把勾起我的胳膊,道:“先回石室里去,这儿的水可太臭了!”
这一瞬间,我感动的几乎流泪,心说患难见人心,这小子刚才虽然让我挺难过,这时候,到也算是生死与共了。
瘦子叹了口气,也跟了我上来,我们三人重新回到了石室里。
这事儿让我觉得很郁闷,心思全在自己的脚上,一时间什么也顾不得想了,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我要死了,我要被活活疼死,***,从小到大,该打的疫苗我一样没落下,怎么我就这么倒霉呢?
同样是接触过桑泽的,怎么就我中招了?
难道我人品真的已经差到祖师爷都不保佑的地步了吗?我很沮丧,盘腿坐在地上,脑袋里阵阵嗡鸣,心里虽然想着要振作,但就是振作不起来。
三人坐在石室里相顾无言。
大约十多分钟后,巴达狠狠骂了句粗话,道:“坐着有个屁用,都想想办法,现在该怎么办?”
我万念俱灰,连眼神都没有给一个。
巴达又去问瘦子:“好歹你吃的盐比我们吃的饭还多,支个招儿啊?”
瘦子看了巴达一眼,最后突然道:“这里面,是不是真的有不老石?”
我对于不老石,一直是报着不相信的态度,瘦子也是个比较靠谱的人,但我没想到,他会问出个这个不靠谱的话。
巴达道:“你啥意思?”
瘦子一言不发,开始脱自己的鞋子。
我心跳顿时漏了一拍,隐隐知道他要干什么,等瘦子脱完鞋后,这个想法被证实了,他的脚上也有水泡,蔓延程度跟我差不多,应该也就这几十分钟内的事儿。
巴达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瘦子,重重叹了口气,道:“你真相信有什么不老石?”
“我不相信。”瘦子道:“但这是一个希望,我不甘心就这么死,你呢?”最后两个字,瘦子问我。
我想,此刻我已经能明白桑泽的心情了,当时,我们在推测出桑泽是想找不老石时,几乎都觉得他是个傻蛋,甚至我心里还有一个想法:山民果然是山民,这么傻逼的传说都会去相信。
然而现在我才明白,桑泽并不傻,但他已经被逼上绝路了,即便这个传说有多么荒诞,他也不得不去尝试。
现在我才觉得,比起桑泽,自己简直就是个二货。
瘦子问我,我道:“不甘心,找,必须要找!”顿了顿,我又加了一句:“还要找到桑泽。话说到你这份儿上,我们也不用隐瞒了,实不相瞒,跟我失散的同伴,是我大伯,他是一名身怀绝技的老中医,相信我,这绝对不是骗人的,他的医术非常奇特,治好了很多被誉为是绝症的病例,如果找不到不老石,他就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所以,咱们还要找到桑泽,只有他才知道我大伯的下落。”
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我们的生命都已经进入了痛苦的倒计时,便没有理由再隐瞒了,确定好了接下来的目标,我们重新将目光移向了那扇具有伪装性的铁门。
第七十四章角度
如今外面的石门被关闭了,我们算是被困在这个这个藏宝室里,坐以待毙显然不是办法,这病情来势汹汹,拖下去只会对我们自己不利。
如果唯一的希望,便是这扇铁门,只期望后面能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先治好了病,再图出去,否则命都没了,出去了也没用。
铁门上的铁刺依然往外凸,由于铁门的面积原因,铁刺射出来的面积并不广,我们只需站在旁边,将男尸或大肚瓶任意推到一个,机关便会发动。
巴达看了一眼,立刻拿出那把大竹刀,隐在铁门旁边,用竹刀将慢慢去推那只装了人腿的古物,那瓶子虽然重,但巴达力量比较大,这么大力一撬,顿时摇摆着往下倒,底座才稍微一翘起,铁门上的铁刺瞬间射出,一时间,我眼里全是一道道黑影,伴随着破空声。
这一幕机关发动的场景真实出现在我的眼前,足以说明电视剧里完全没有夸张,甚至电视剧里的假道具完全不够看,眼前这才是真正杀人的机关。
一轮暗箭射玩,墙壁和地上全部都插着黑黝黝的箭弩,一眼望去密密麻麻一片,全部深深扎进了石室里,足可见其爆发力,如果当时巴达和瘦子稍微分心一点,觉得会被对穿,没准还会被那股力道带飞出去,直接盯在墙上。
我想想的都觉得恐怖,心里暗道侥幸。
铁门射完暗弩便安静下来,转眼看去,铁门上规律的排列着一个个箭孔,透出铁门黑面浓重的黑暗。
巴达还是觉得不妥,他皱眉道:“如果这后面真有不老石,桑泽自己怎么不进去?”
这话提醒了我,桑泽对于不老石势在必得,而这个地方明显就是一个藏宝库,如果真有不老石,那么应该就在里面,桑泽不可能会因为一个机关而放弃。
换个角度,即便他故意造成假象,诓我们进来,那么时间过了这么久,桑泽也该来看我们的‘下场’了,但他一直没出现,难不成是放弃不老石了?
巴达这个跟桑泽从小一起长大的人都不明白,我就更无法摸清桑泽的心思了。
瘦子道:“别想这些,他只要还想活命,就肯定会去取不老石,咱们朝这个方向走。”我下意识的跟着点头,如今不管是大伯的下落还是蝶彩的下落,一切的关键点都在不老石身上。
原本我们还是有些冲突的,如今目标既然一样,那么冲突也就不存在了,撇开歧筑的事情不谈,我们现在和桑泽,并没有什么两样,我琢磨着,或许等桑泽自己现身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就此结盟,人多总是力量大的。
至于歧筑的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事儿说到底,也是纳衣寨的事,我一个外人,实在帮不了什么。
我们三人没在想桑泽的事,便决定先通过这扇铁门再说。
这个铁门的造型比较古怪,上面没有什么花纹,也不是石门那种双开的,而是一整扇。古代的制造大型铁器是比较费力的,当时这里的原著居民虽然有一定财力,但地势所致,再有钱,估计也很难造出厚重的铁门。
我估计这门应该不会很厚,便试着用手推了一下,铁门纹丝不动。
瘦子和巴达也一起来帮忙,三人忙活的大半天,额头出汗,也不见铁门有一丝异动。我整个人累瘫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心说:就是炸弹投下来,也让我先歇够了再说。
这一番折腾,许久不曾休息,再加上也没有进食,巴达和瘦子虽然肌肉结实,也架不住这么消耗,我坐下后,两人没撑多久,也气喘吁吁的停下,跟我并排坐一起。
我胃里已经感觉到饥饿,如果此时谁能给我一笼天津狗不理包子,我一定感谢他八辈儿祖宗,太他妈饿了。
饥累交接下,再一想还不知要在这洞窟里呆多久,整个人都觉得颓废,连一向沉稳的瘦子也忍不住叹气。我靠着石壁坐了半晌,虽然累,却因为双脚的刺痛而难以闭目休息,病情似乎在往上蔓延,原本只是脚,现在已经到了小腿处,两条腿都针刺一般的抽痛着。
疼痛的刺激让我想稍微打个盹儿都做不到,越痛我心里就越没底,脑海里冒出了无数想象中的画面,一群腐烂的人在洞窟里哀嚎,身上爬满了黑色的大虫,光是一想到这个场面,我就觉得心里发凉,也不敢再耽误时间了,见巴达和瘦子还在休息,便挣扎着爬起身,开始仔细研究这扇铁门。
这铁门不可能浇筑的很厚实,因为在那个年代,首先材料上就不允许,外面的那扇石门说不定也比它要重,但为什么这铁门却推不开?
我这个人,平时其实挺不喜欢动脑子,最现实的理想就是我那间小药铺能安安稳稳运转下去,既不用我出太多力,也不用我费大脑,每个月净收入能有个万把块,我就该偷笑了,这才是神仙过的日子,钱再多,每天忙的跟傻逼一样,又有什么趣味。
我讨厌动脑子,但这种时刻,也不得不努力调动被自己忽略多年的脑细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