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杰，来了。”
许少杰前脚，刚刚踏进后堂的大门，许云天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这声音，明显与平日有所不同。
平日里，虽然许云天年事已高，但声音，确是中气十足，声若洪钟。
今日在许少杰听来。
许云天的声音，确是透露出一股，平时不得见的疲惫和苍老来。
“爷爷。”
许少杰整了整衣衫，按住腰间的逸仙剑，悄声恭敬的走了进去。
“少杰啊，今日束发之后，你就成年了，你可知我叫你前来，想说的是什么嘛。”
许云天站在空旷的大堂中间，背对着许少杰。
许少杰突然觉得，这个眼前这个，平日里高大伟岸，精神矍铄的老人，此刻的背影，看起来，越发的苍老起来。
“少杰不知。”
许少杰拱了一礼回道。
“..咳，你会不知？”
许云天微怒的声音说道
他这个孙子，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若论起聪明才智来，帝都不说第一，也绝排不到第二。
此刻自已，叫他前来的意图，这个孙子肯定是知道的。
不过，许云天旋即，又突然叹了口气。
“罢了，少杰，你可知此处祠堂，供奉的都是谁么。”
“..我许家上下，列祖列宗，为国捐躯的忠烈之士，我许家军的英魂。”
许少杰毕恭毕敬的说道。
许少杰虽然平日里顽劣，但是他知道，这种时候面对祠堂，是绝对不能够造次的。
“嗯，没错，英魂.....哎，少杰，你来看。”
许云天没有多说什么，只不过，是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接着，指了指角落里的，一个小小的灵位。
“......烈阳皇朝，大将军........许正阳？！！”
许少杰惊讶的，看着面前的那个，甚至，都没有被摆进灵位的牌位。
“是啊，许正阳，就是你爹。”
许云天叹了一口气。
“可是，娘不是说，爹爹是远征匈奴驻守边关，率领征天军团驻扎在开明城么。”
许少杰难掩心中的震惊。
他从小都没见过许正阳，家里的人，包括朝廷的人，都说许正阳，是被朝廷，派往边关，驻守抵御匈奴。
但是，此刻祠堂里，供奉着他的灵位，那就是说......
“少杰，跟我说实话，你真的是这么以为的么。”
许云天的语气，渐渐的凝重了起来，眉头深深的皱起，转过身来盯着许少杰。
眉目间，似乎放射出，深深的黑洞，要将许少杰吞噬一样。
“.....坊间传说....”
许少杰犹豫了一下，缓缓的开口说道。
“说！”
许云天一阵怒喝，声响竟然直接，震的许少杰头晕目眩，险些没有站稳。
强大的威压，几乎瞬间，就淹没了许少杰的身体。
“坊间传说，爹爹是........投敌了。”
许少杰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肯定是知道，坊间都是怎么流传的。
坊间流传，许正阳之所以十几年不回帝都探亲，也杳无音讯，正是因为，他已经投降了匈奴。
并且，已经成为了匈奴的驸马。
此时，更是正准备，反攻皇朝。
这些许少杰自然是不信的，不过这并不妨碍，市井之间流传。
“哼！我许氏一门忠烈，宁身死不肯屈膝，怎么会投敌，更何况还是那千刀万剐的蛮夷匈奴。”
许云天怒喝出声，接着愤怒的一掌，拍向身边的一张实木茶桌。
竟把坚固的茶桌，整个拍的支离破碎，化为齑粉。
“少杰自然是认为爹爹一定不会通敌叛国。”
许少杰肯定的回答。
“嗯......少杰，是我许家的好孙子。”
许云天点了点头，继续说了下去。
“少杰，接下来所说的事情，只有当今天子，我、你的老师孔仲还有你娘知道，所以，你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少杰明白。”
许少杰预感到，自已可能是，就要知道什么，惊天的大秘密了。
“少杰，你可知道，当今朝野形势几何。”
许云天没有直接告诉许少杰，而是向许少杰提出了一个，看似与现在，没有什么关联的问题。
“天子贤明，又有爷爷与老师辅佐，朝野清明，四海平定，虽有蛮族为乱四方却不足为虑。”
许少杰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看着许云天。
只见许少杰每说一句，许云天的脸色，就变得越来越难看。
“你这黄口小儿，怎敢与老夫戏耍。”
许云天语气明显的温怒，许少杰马上识趣的收起了脸上的假笑，以及那些自已都不信的场面上的恭维说辞。
“现在朝野是什么样子，你怎会不清楚......而今这里只有你我祖孙两人，你只管知无不言，但说无妨。”
“......那孙儿就直言了......
当年朝野，虽圣上亲政，爷爷与老师尽力辅佐，却依旧无法断绝朝中结党营私之弊端。
四大家族把持朝纲，又有李妃一族祸乱宫闱，李妃族兄李思、李克二人，权倾朝野，大将军南宫广，拥兵自重，不听朝廷号令，四方太守诸侯，早已割据一方。
恕少杰斗胆，此时此刻，皇城已是一座孤城，当今天子，也不过就只是那雄踞天下的各方诸侯，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许少杰见状，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把皇朝此刻，最最不堪的现状，说了出来。
“你！.......”
许云天听着许少杰的话，勃然大怒。
但是下一刻，却又突然叹了一口气。
“哎，没想到，少杰，自你儿时，我就尽力的避免你，接触这乱世，没想到，你却自已明悟了许多。”
“对，正如你所说的。”
许云天叹了一口气，接着说。
“少杰，不管如何，你都已成年，按照朝廷管理，世家子弟及冠之后，皆需入朝为官，此刻，也是时候，告诉你实情了。”
许少杰点了点头，隐隐约约的觉得，这里，是不是跟自已那个便宜老爹，有什么关系。
“少杰，现在开始，不管老夫说什么，你都不要说话，听下去。”
许云天定了定神，然后，像是一个迟暮的老者一般，缓缓的坐了下去。
“少杰，你父许正阳，其实是被奸人陷害致死了。”
许云天停了下来，看着许少杰一脸震惊，却依旧没有开口说话，满意的点了点头。
“当日你母临盆，诞下你之后，你父正阳，接到了朝廷的圣旨，边关告急，火速派征天军团，前往开明城，抵御西匈奴的入侵。哼，西匈奴，早已被你爹的征天军团，打的出不来戈壁滩，他们那里来的胆子，进犯开明。”
许少杰听着许云天的阐述，心里的惊讶慢慢的扩大。
虽然他早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是也没想到，竟然是如此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