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牛兄弟....万万不可冲动行事啊,咱们还是从长计议.....牛兄弟...!”
洪南国刚刚想要叫住,转身就走的牛末,可是那九尺的身高,行走如风,一转头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罢了,想来牛将军麾下军团,也是我军的精锐主力,皆是各地团练与豪侠的编制,想来不会如赵南那个草包一样,不堪大用,暂且随他去吧。”
王朝阳轻咳几声,对着洪南国提醒道。
“嗯,但愿此子,只是徒有其名吧。”
洪南国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再去想了。
虽说,这乌莽叛军,对外一直号称的,有四十万大军之多,甚至是五十万的大军。
但是实际上,他们整支军队,就算是算上全部的老弱妇孺,也才将将三十七八万的人数,剩下一起,被他们一起裹挟的流民,还有趁机浑水摸鱼的山贼强盗,根本不受洪南国控制。
并且,这么一算,能够上战场战斗杀敌的,也不过将将三十万人左右,这号称三十万军队的队伍里面,又有多少从没受过战斗训练,只会砍柴种地的可怜难民,也许连洪南国自已都不知道。
而他手下的主力,也不过就是牛末当年,带来的那些队伍,还有就是各地凑起来的团练队伍和江湖游侠,加上各个山寨的山贼,将近十三四万人的样子,已经是很极限的数字了。
至于,这个具体的数字,洪南国可是不敢多想,而最最让洪南国这个头目头疼的,还不是兵员的战斗力的问题。
而是,就连最最基本的将领人才的问题,也是捉襟见肘的可怜,除了原本就是武将的牛末之外,也就只有身为异族武将的,高句丽的金基范和朴庆阳,还算勉强能够能独当一面。
但是,他们所属的高句丽小国,现在也面临着内忧外患之中。
现在,金基范和朴庆阳,也是带着原本自已麾下五万高丽句人马,正在北方自已的国家边境战斗,完全抽不开身来帮助洪南国。
深知这种情况的危险性,洪南国也知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的道理。
为此,洪南国也想过很多的办法,甚至,试过重金招揽原本朝廷的武将,不过,都是因为自已叛军的身份,无功而返。
洪南国也试过,从基层队伍里,提拔能堪大用的武将或是将领,但是因为乌莽叛军,本就是乱民组成的队伍,整体人员素质奇差。
虽然,洪南国也是很用心的去寻找过了,但也却也是收效甚微。
所见到的,皆一些是碌碌无为之辈,但是,唯独只有一名叫石秀的青年猎户,引起了洪南国的注意。
此人英勇善战,本是山中狩猎为生的猎户,一口大刀每每冲锋之,时必定是匹马当先,斩首数级,又因为在家中行三,所以队伍里的人,私下都喊他叫他拼命三郎石秀。
洪南国眼见他有如此能力,便有了爱才之心,直接提拔了他做军团长,还让他自已从队伍里选择自已的人马,组成了自已的队伍,此时石秀已经是一员大将,正率领着自已麾下加上其余军团的十五万人马,攻打云州的大城涿郡。
“哎。”
洪南国想到这里,也是不禁的叹了口气,如果可以,自已也不想背个叛军的骂名啊,只是,这也并不是自已能够选择的。
想来,自已原本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读书人,也考中过乡里的秀才,还做过教书先生,一心只想把自已的毕生所学,和一腔抱负报效朝廷。
怎奈何家道中落,自已的秀才功名,也被县丞的儿子冒名顶替,自已只能憋憋屈屈的,做个小小的亭长,自已出身地位敢怒不敢言,平日里借酒消愁,从而也结识了很多江湖上的朋友。
洪南国每每想起,自已年少时候也是意气风发,持剑吟诗,如今却是只能,看着贪官污吏们鱼肉百姓横行乡里,洪南国一个小小的亭长,也无能为力。
空有一腔报国的热血,和满腹的经论才华,却无处施展,只能看着,身居庙堂之高的那群庸才,搜刮民脂民膏,吸干百姓最后的一点血汗,自已却无能为力,毫无办法,只能每日借酒消愁,日子也就一点点的混了过去。
后来,皇朝北方旱灾连年,连续三年田地的收成,不足往年的五分之一。
加上皇朝周边的异族,借皇朝内乱的间隙,不断的侵扰边境,百姓的生活已经是苦不堪言,食不果腹了。
而那些,富甲一方的封疆大吏们,甚至,还有那些县丞府衙的父母官,还是不管民间疾苦,不仅没有减免田亩赋税,甚至,还强行增加了不少人头税,家畜税,等等的苛捐杂税。
甚至,这群畜生,还以修建城墙防备异族的名义,强行征召徭役,向朝廷索要饷银之后,中饱私囊,最后搞得幽云二州,是民不聊生饿殍遍野。
这样的行为随之而来的,接着就是各地突然暴动,被欺压的百姓,被克扣军饷的底层部队,被贪官污吏欺压剥削的富商大户,还有占山为王的绿林草莽,满腔正义的武林人士,揭竿而起,没多长的时间,就形成了一股庞大的军事力量。
而洪南国自已,也因为才华横溢,加之在绿林中有极高的威望,所以,被强行推举成了乌莽军的领袖,其实,实际上整支乌莽军,并没有多少军团,是真正的听命于他的。
就像牛末,还有高句丽的金基范和朴庆阳,这些乌莽军最大比例的军事力量,都不由洪南国控制,更多的时候,他只是起到一个,在各个势力之间调停的作用,安排乌莽军的后勤工作和总体方针。
其余的各个军团各自为战,甚至有的时候,为了一个富有易攻的城池,乌莽军自已,内部还会爆发激烈的战斗。
洪南国自已其实也很是无奈,自已的一腔热血满腹的才学,本想报效国家,为民谋福祉,虚度了几十年的光阴不说,现在,竟然还成了最最可耻的谋逆反贼。
自已成了一支叛军的首领,不得不说,也算是一种讽刺,现在的皇朝,风雨飘摇,强敌环伺,皇朝内部也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皇权架空岌岌可危,这些明眼人都能轻易的看出来。
但是,自已又能做什么的。
“道长,你说,咱们现在做的事情,真的有意义么。”
洪南国此刻想到这里,也是叹了口气,疲惫的身体,仿佛一瞬间就老了十几岁,他的声音细不可闻,像是在问闭目养神的王朝阳,也像,是在问此时此刻的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