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顿时传来巨大的砸墙的声音，显然是那个偷听的老翁在用这种方式发泄自己的不满。
顾清衍嗤笑一声：“他是你那个神秘的师父吧？”
恒淮侧头看他：“谁？”
“外面那老头，你的仆人。”
恒淮笑了：“你说是就是吧。”
“不是我说是就是。”顾清衍莫名的越发笃定，看着恒淮的眼睛：“他就是你在外界声称的那个养育你长大，教育你医术的师父。”
“舐犊之情深沉，你这个徒弟却是狠心的不得了，用他的身体养蛊虫，把他变成半人半鬼。”
顾清衍就像是再说今天天气怎么样一样，语气轻快随意，带着淡淡的嘲弄，像是一把刀子扎进了师徒两人的身体。
恒淮不再笑了，没有表情的看着顾清衍，认真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又怎样。”顾清衍轻蔑的说：“我不在乎你有什么苦衷什么难言之隐。”
“我不是在跟你说话。”
“？”
“我在跟秦小姐说话。”恒淮的眼神落在了顾清衍的口袋上：“秦小姐，我不是那种恩将仇报，弑师之人，希望你不要误会我。”
恒淮知道他一直再跟秦雾通话。
顾清衍眼神冷了下来。
恒淮等了一下，没等到那边有什么反应，直起了身子看着顾清衍：“你不会杀程晋的。”
他又露出了那抹笑容，像是万事皆在掌控之中一般。
要是他不自作聪明的把这次的见面告诉秦雾，不可笑的用通话的方式让秦雾知道这边的发生的所有事情，那么或许顾清衍还真的能悄无声息的杀了程晋，然后继续做替身。
可惜啊，顾清衍那可笑的对爱情保持忠诚的纯洁，对另一百不作任何的隐瞒欺骗的品格，让他彻底失去了秦雾。
顾清衍放在裤兜里的手紧了紧，他看着恒淮没说话。
事实可见，秦雾从没跟他提起过曾经的情史，顾清衍也从没问过。
他不喜欢追究往事，甚至从心底巴不得秦雾把她那段风/流往事忘记的一干二净。
他只知道那些前任不过都是秦雾的消遣，却没想到秦雾曾经也有过动真情的时候。
但是顾清衍并不后悔。
哪怕今天秦雾不知道这件事，他也不会为了一己私欲真的杀了程晋。
所以，他冷静的看着恒淮：“你说得对。”
“我不杀他，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恒淮一笑：“计划？什么叫计划，我只不过是会把程晋送回他该回去的地方。不过今天既然顾先生来了，那就麻烦你送他去秦小姐身边吧。”
顾清衍冷冷的回：“你自己送。”
他不愿意在跟这个疯子待在一起，大步走向门口，推门出去。
那老翁原先站在墙边，见顾清衍出来了，就一步一步的紧紧跟在身后，手上还是提着那把刀，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了。
他不过半个顾清衍高，于是只好仰起头，死死的盯着顾清衍的后脑勺，右手的刀左右摇摆晃动着，似乎是在找一个合适的角度砍下去。
顾清衍却连头都没回一下，任由老翁恨不得贴着他走，他下了楼，走到大门口，院子上的那三把锁还在那里。
“从侧门走吧。”一个森冷的声音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响起，顾清衍甚至感受到了气息扑在耳朵上。
他不耐烦：“赶紧的。”
老翁的动作还是那样慢悠悠的，在前面带路，走到侧门然后推开，眼睛死死地盯着顾清衍。
顾清衍出去，上了自己的车，启动的时候，他却打下车窗，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个老翁：“我能让你徒弟脸上的伤好起来。”
激光炮是他研制出来的，如何消除负面影响当然是他最在行。
老翁猛地抬起头看着他。
顾清衍继续说：“我还能让他恢复曾经的实力。”
“可惜。”顾清衍杀人诛心：“我偏不。”
老翁气息不稳，忍到忍无可忍，发出了一声怒吼：“啊啊啊啊啊！”
他拿着刀冲了上去，却只能吃一嘴的汽车尾气。
顾清衍回去的时候，秦雾正在跟曹白寒通话。
那边的说话背景是曹若若一口一个“炸你”，还有玉沏的“糊了，我糊了！”
总之，显得十分喜气洋洋。
秦雾问：“你来做什么？”
曹白寒这时候却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从椅子上起来，走到无人的地方低声道：“我跟他们说的是，和你跟清衍有些要事要商量，清衍铁定不会配合我演戏，到时候还得靠你配合我演一下，千万别露馅了。”
秦雾有些想笑：“好说，所以你的真实目的是？”
曹白寒顿时噎住了，顾左而言有，在秦雾不耐烦的发出威胁的时候，他才悻悻道：“为了贺浅雪。”
秦雾难得愣了两秒，她脑海中首先闪过的难不成这两个人有什么恩怨？但是听出曹白寒语气当中的那抹别扭后，这个想法立刻被炮轰出她的脑海。
“你喜欢她？”
隔着电话曹白寒看不见秦雾脸上那抹八卦的笑意，只听声音，以为她有些不高兴，堂堂盟主摆低了姿态：“秦神，给哥哥一个面子，我知道浅雪以前做的那些事对不起你，但是她愿意赎罪，你给她一个机会吧，至于他跟清衍之间，你放心，有我在他两一句话都说不上的。”
曹白寒本来还有些忐忑，但是当听见那边秦雾的嗤笑后，一颗心立刻回到了胸腔，忍不住也跟着笑：“给哥哥一个面子啊。”
秦雾撑着下巴：“情圣啊，回来必须跟我好好讲讲。”
“那当然，瞒着谁都不能瞒着我秦神啊。”曹白寒拍着胸膛保证。
等挂了电话，曹白寒把手机放进口袋准备回去，一回头却猝不及防的看见贺浅雪在那站着，他吓了一跳，强装镇定：“你，你怎么在这？”
贺浅雪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眼神示意身后的标识。
曹白寒看过去顿时尴尬的无处可躲，合着他站在女厕所门口！
“我，额，我刚刚是跟秦神打电话，有些急事......”曹白寒不知道贺浅雪听见了多少，想要挽回自己身为盟主的尊严，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