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似是寻到儿时伴

“什么?徐长卿?他不是人吗?你真残忍,居然用人来做药引!”小官书一听这名字就觉得不像药名,根本就是人的名字。

“徐长卿不是人,不对,徐长卿是人,也不对,哎呀,反正我阿娘说了,徐长卿很好用的,包治百病。”小紫苏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跟这个不懂医术的人解释。

“你娘说的?怎么什么事都是你阿娘说的,你阿娘用过徐长卿吗?她怎么知道?”小官书不信她的话,毕竟他的症状还没好,还是很瘙痒痛。

“我阿娘用没用过我不知道,但我用过,特别止痒温疟。”

“你根本就是骗我,我还是一样难受,还给我吃这么苦的药,呜呜呜~”小官书觉得自己被骗,还吃了亏,便又委屈地哭了。

这爱哭鬼,怎么又哭了?

小紫苏听着哭声就头疼,真是没遇过比自己还爱哭的人,算了谁让他生病了呢。

她走到他身边,靠近他,【吧~】的一声,轻轻地亲在了他的脸颊上。

记得以前,自己生病不愿吃药的时候,阿娘都会亲自己一下,只要亲一下,药就会变甜了,所以她也亲他一下,想让他甜起来。

小官书果然不哭了,他愣住了,愣了半天,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娃会亲他,不过他好像也不是很讨厌她这样做。

小紫苏看他不哭了,就以为没事了,想先离开了,趁他还没回过神,“你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

紫苏见他愣在那半天不动,就想逃离这,“那我先告辞了。”

“站住——”亓官书差点就让她走了。

“这位郎君,好汉,你就放过我吧,我方才也同你解释了,我是为了救你才不小心伤到你的,你就放我走吧!”苻紫苏此刻就差跪地求饶了。

“救我?我看你是要害我性命,我问你,我头上这个包是你伤的吧?”亓官书指着头上的包。

他可不是个傻子,说是狗伤的,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骗人的,定是她伤的自己。

“当时晨雾弥漫的,我怎么知道会有一个人躺在这,我当然是先踢一脚再说了,反正你都受伤了,也不差肚子上那两拳了吧……”苻紫苏说的越来越小声。

毕竟是自己先出手伤人,也没有底气。

他到底是不是我儿时遇到的那个人?可他是男子,那个人却是个女子……

该不会……

那人是——男扮女装?!

亓官书琢磨半天只能想到此情形,不然说不通他俩的言行如此相像,眉宇之间又如此相像。

或许,他有个孪生妹妹?

“你家里可还有亲人?”

亲人?

苻紫苏愣了一下,双眉紧皱,似是戳到了她的痛处。

【苏苏,你一定要撑下去,小柔还小,你定要照顾好她,我茯家日后就靠你了——】

苻紫苏闭上双眼,不想再被提起伤心事,她生气地剐了他一眼,道:“你这无礼之徒,我好心救你,你却强加歪理怪罪于我,别再让我看到你了!”

说完她就负气走了,徒留他一人坐在地上。

歪理?真是有趣,明明是他……

“算了,不同他计较。”亓官书撑着身后的石头,艰难地起身。

“嘶——”亓官书是肚子和头都痛的火热,脑袋也疼得便连吸气都疼。

今日才刚开始呢,怎么如此倒霉,真是烂瓜皮当帽子,霉到顶了。

苻紫苏回到【苻氏宗祠】,这里立着的除了上头几排的历代祖宗,还有其妻之牌位,因茯氏家族一向不觉得女子生来低人一等,对自家娘子都是相敬如宾,与别家不同,便是在一旁有专门为妻女所设的地方。

她从竹篮里拿出了线香点燃,拜了三拜,牌匾上写着:故先考茯修染之牌位,故先妣武桑柔之牌位。

虽然宗祠众多亲宗牌位,但苻紫苏隔几日都会来清扫,她今日还是像往常一样,拿掉了前些天放的吃食,换上了新的水果,又拿出近些天才研制的香药,放到墓前点燃。

过了好久才开口,“阿爹阿娘,女儿又来看您了,今日给你们带了我新研制的香药,叫柒兰香,我用了其中不同药花调配而成,初闻之青涩,而后甜蜜,再者幽香,好似兰花盛开一瞬间捉补到的清香,我知道母亲不喜花香,故此女儿特意加了柑橘,是不是很甜啊?”

“阿爹,我知道您一心想让我把香药发扬起来,幸好女儿有天赋,制作了许多连您都未曾闻过的香药,【四时香】已被我打理的风生水起,都快要忙不过来了,我是不是很厉害啊,您不必担心我会把茯家的手艺弄砸了,各位亲宗泉下有知,必会为我感到骄傲的。”苻紫苏自豪的笑着。

这么多年,她早已习惯带着笑见他们。

因为他们说过,希望看到的都是自己的

笑脸。

阿爹阿娘已殒多年,虽眼中还是能看出悲伤,但心中早已释然,再来时,已不像儿时那番悲伤难自控。

“还有啊,小柔近日又长大了许多呢,不知是否义父义母给她吃的太好了,她还整日想要出去玩呢,她还这么小,我都快管不住她了,简直比我当初还要调皮呢。”

她抿了抿唇,道:“这几日便是上元节了,到时定会十分热闹,我还记得阿娘您最喜爱灯会了,到时我定会拿一盏最亮眼的灯盏献给您。”

“这段日子【四时香】要些许忙活了,短时日内怕是不能来看您了,还请阿爹阿娘宽心,等忙活完这阵子,女儿便来看您。”苻紫苏叩拜之后便拿上竹篮离开祠堂。

回到内堂,刚坐下吃了一盏茶,便听到大门处有些声响。

“姑娘,不好了——”天府的女使,白蔹急匆匆来报。

“出何事了?”苻紫苏放下书。

“方才庄楼那边传来消息,天四哥儿他惹事了!”白蔹道。

“什么?!他又惹上何事了?行了,我去一趟,切不可让此事传到义父耳朵里。”苻紫苏急忙走出去。

“姑娘,轿子已在外候着了,姑娘不必如此着急,当心崴了脚。”白蔹给她拿了件披风,也紧跟着她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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