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苻紫苏就拿上昨晚画好的丹青贴到公栏上,若是好心人看到了,便知会一声,她必有重谢,她还找了一个画师临摹了好多份分别去让仆人去找,自己也没闲着,领着几份出门找人了。
虽是清早,但街上的人也不少,似是昨夜的热闹还未过,还有不少人在赏花作词。
她拿着画像,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未曾见过小柔,现在她真是担心了。
小柔一夜未归,以往她可从不这样让我操心的,必定是出了事。
该不会是让人牙子给拐跑了吧?!
去找他帮忙吧。
“姑娘,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家丁刚开门就看到苻紫苏站在门口。
“我有事找小公爷!”说完她就急匆匆进府。
“惟吉,惟吉!”苻紫苏敲着房门。
天墨卿昨夜在树上饮酒,吃醉了,便睡在了树上,大清早的又被敲门声吵醒,也只有她这么没规矩了,他使劲眨着眼,想让自己清醒些,“找我?”
“你怎么在树上?快下来,我找你有事相帮。”苻紫苏仰起头冲树上说道。
“我就知道,你何时空闲找过我?”天墨卿一下跳下树,平稳的落到了地上。
对此他也是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她若是没事找自己,他也是不习惯呢。
“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下小柔。”
“小柔?她又丢了?”天墨卿问道。
“是啊,昨夜灯谜会走丢的,已经一夜未归,以前她从不这样的,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我已经让人去找了一夜,可都不见人……”苻紫苏一看到他这个靠山,鼻子竟不争气的酸了。
一见这眼泪,他就慌了,马上安慰道:“你……你别哭啊,我,我马上帮你找行吗。”
“多谢,若没有你,我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我俩还用得着说谢字吗?我说过了,只要你有事,唤我一声,我随即便到,怎么还哭上了。”天墨卿话语都变柔了些。
刚想伸手给她擦眼泪,被她一个眼神给缩回去了,威胁着他,“我警告你,刚才我掉眼泪的事,不准告诉第三个人,否则,否则我便不理你了!”
真是好大的威胁。
天墨卿忍不住笑了,“知道了,爱哭鬼。”
苻紫苏听了还不高兴,拿起他的衣摆当做帕子给自己擦泪。
他还庆幸自己穿的是玄素色衣袍,看不出渍记而沾沾自喜。
月府,除了家里管事奴仆在打理府苑,月奕君和亓官书都还歇着,突然被一阵吵闹声给扰了梦。
“爹爹,爹爹起来了,太阳晒屁股了!”茯苏柔毫不客气地闯进了亓官书的卧房,大声的叫嚷着,把他给叫起来。
这倒霉孩子,大清早的吵什么啊……
亓官书没理她,用被褥把头蒙住,又翻了个身继续睡。
“爹爹,你怎么还在睡啊,起来,陪小柔玩。”茯苏柔没察觉他的怒气,还在继续叫他。
“我说小祖宗,你能不能安静会儿,天才刚亮呢,你去找你月哥哥玩。”亓官书不耐烦地说道。
“不嘛,我就要爹爹陪我玩~”茯苏柔拉着他的手,硬要把他拽起来。
“行行行,我起,我起。”亓官书强忍着困意,半睡半醒地睁着眼,艰难地从榻上起身,穿上衣袍,才勉强醒了过来。
他牵着小柔的手,慢悠悠地从自己屋,走到月奕君的屋,门都没敲,直接进里头了。
还好没有什么不能见的东西,月奕君也早就从床上爬起来,梳理好了容装。
“你倒是清闲,弄得如此精细,是准备去哪?”
“临安,好不容易清闲,此时郊游踏青再适合不过了,一起去吧。”
“我倒是想……”亓官书看了看一旁满眼期待的小柔。
若她跟着,定要时刻盯着她,怎会有闲情逸致游玩。
费姨娘家里也是有像她这么大的孩子,我那些小表姐见了她定会欢喜,不如把她送去姨娘家。
“孩子,你想不想和同伴玩啊?”
“不想,小孩太幼稚了,又顽劣,我不喜他们,我就想跟爹爹在一起。”苻苏柔还一本正经地说着同她一般大的孩子。
这话说的,好似她就不幼稚,不顽劣一样。
此话把他俩给堵住了,不知怎样她才肯离开。
“孩子,你看,我的样子像你爹爹吗?”亓官书蹲了下来,仔细给她瞧个明白。
“这么看,爹爹好像不似从前那样英俊潇洒了,还胖了许多呢!爹爹,你是不是在外面过得不好,吃不起席,所以吃那些不好的零嘴,才给吃胖的呀?”苻苏柔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真担心他离开了家这么多年,受了很多委屈。
还记得昔
日,苻苏柔想吃零嘴的时候,她爹总是说,吃了零嘴就会变胖,变丑,脸上还会生疙瘩,吓得她是再也不敢囫囵吃了。
“哈哈哈哈……”月奕君忍不住笑了。
没想到这女娃娃的嘴比自己还毒得多了,他可是从来没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损过他呢。
亓官书的脸也僵硬了,不知该如何回她。
生气吧,她说的是实话,可不生气吧,他的气又怎么过得去。
算了,看在她还是个孩子的份上,再饶她一次。
亓官书皮笑肉不笑地回她,“孩子,你最喜欢的是什么啊,你与我说,我定为你办到。”
“最喜欢的?”苻苏柔挠着脑袋想了想。
有这么个好机会,定要想个姐姐不让我做的……
“有了,我想要去美娘子去的地方。”她想了半天就想出这么一个她从小就想做的事。
以前总听姐姐说,楼里的小娘子是最美的,她们还什么都会,姐姐就总去那里,还一脸痴醉,却总不让自己去,真是好不甘心,我也想去尝尝滋味。
“你说什么?小娘子?!”他们惊的睁大了眼,真是耳目一新。
听说过大老爷们儿去花楼的,可还从未听过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娃娃要去花楼。
常言道,什么样的家便能教出什么样的闺女,能教出这小不正经,可见她家里人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这好办,把她送到雅妈妈那不就行了。”月奕君回过神说道。
“你说什么呢,这不是教坏孩子吗,她还这么小,若让人知道,一个女娃娃去这种地方,长大了还怎么嫁人!”亓官书马上急了,阻止他危险的言论。
“这种地方怎么了,雅妈妈是做正经生意的,她举止优雅得体,丝毫不比那些大户人家差,再说雅妈妈在外头也是有田产宅子的,把她暂时寄养在那儿有什么不好的?”
“呦,你倒是挺了解她的,连人家有田产宅子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啊。”
“这有什么,我与雅妈妈是旧相识……别打岔,你若不把她放雅妈妈那儿,那这六日你就带着她吧,哪儿都别去了,我还是照旧去我的临安。”月奕君说罢便作势离开。
“别别别,我……我这不是不知道路嘛。”亓官书拉住了他,还是妥协了。
“算你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