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酒吗？”她朝楚漾问道，“有好酒吗？”
楚漾听到前面一句已经点头了，听到后面翻了个白眼。
“有的。”她站起身，“我去拿最好的过来给大小姐品鉴。”
这里是她的私人公寓，自己的安乐窝，怎么可能会亏待自己，是备了不少好酒在这里的。
“这不是理所应当吗？”乔年歪在沙发上面，目光追随她而去，“这几年我还以为咱们是好朋友呢。结果你一句有关夏月的事情也没有跟我提过。你跟夏月，你们俩不是今天第一次见面吧？”
她直觉爆发。
虽然七年前楚漾跟夏月之间的关系就特别好，但今天她们俩之间的氛围，那绝对不是七年来第一次见面的氛围。
她刚才就发现了，不过没说，主要是不想林朔听了再发疯。
听到这话楚漾多少有一点心虚。
“我……”她解释，“事情倒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七年前她走的时候，我的确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那一年夏月刚刚消失的时候，她也是被他们一群人都盘问过的。
因为看上去她跟夏月的关系是最好的，所以大家觉得她或许会知道夏月究竟想做什么，或者有点苗头给点思路也可以。
可是楚漾跟夏月的家人一样，同样是什么都不知道。buhe.org 非凡小说网
她也对夏月的不告而别有点生气，因为在她的心里，她跟夏月怎么也算得上的朋友。甚至在她消失的前一天，她们还约好了一起打球……
思绪到了这里，楚漾突然就有点悟了。
她突然想起来了那一天夏月的反常。
她当时说跟她约球，但是她没有答应，说回国见面，她也没有答应，然后她让她到时候去法国，她们在法国见面，那一句她才答应了。
楚漾再回想起她们拉钩的那个画面时，简直鸡皮疙瘩都要起来。
是她多想了吗？绝对不是的……
楚漾可以肯定，那就是夏月留给她的暗示。
她很笃定，她们会在法国再见面。
然后后来，夏月果真来找她了。
“在四年前。”楚漾接着对乔年说道，“四年前我们在法国重逢。”
就在夏月消失的第三年，她突然又重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楚漾现在都还清晰记得那一天的情景。
她走出学院的大门，一眼看到等在那里的夏月。
近三年没见，她头发长长了许多，发梢剪的有点碎，就那么随意的披散着。
她上身穿了件短T，露出纤细的腰。下半身是宽松的破洞牛仔裤。脚上踩了双帆布鞋。看到她，她挥挥手，朝她露出一个笑。
楚漾之前没见过夏月这样打扮。
因为林朔喜欢女孩穿裙子，所以夏月的私服也多数都是裙装。各种好看的裙子，蓝血奢牌。
可是那些好像都不及夏月此刻的漂亮。
夏月是漂亮的，这基本上每一个见过她的人都能认可。可是她在那一刻的漂亮，跟从前在学校里的漂亮又不相同。
就像是被解除了封印，在她的身上能够感受到一种自由自在的气韵。就连她脸上的那个笑容也是。有种脱出了围墙的明媚，夹杂一种野性的魅力。
这种魅力让夏月整个人都更明媚，像一株野生玫瑰，肆意生长，华丽盛放，美丽又扎手，令人移不开眼。
此刻乔年看着夏月，也有点这样的感觉。
这的确是跟他们记忆中大相庭径的夏月。
“夏月。”乔年忍不住感叹，“你真的很厉害。”
她不像林朔，对夏月又爱又恨有许多复杂的情绪。
单纯作为一个旁观者，或者说作为一个同性，她都觉得夏月挺猛的。
不管是她韬光养晦的忍耐，还是她不辞而别的坚决。
假如将自己放在她的位置，乔年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她也绝不甘愿自己被锁在一个男人的身边只是成为一个挂件。
她或许是会反抗的。但是双方的实力过于悬殊。反抗的结局一定会很惨烈。
她于是有一点内疚。她觉得当时她不应该只是看着。她这样的旁观者跟加害者好像也没有什么区别。
“对不起。”她于是向夏月道歉，“我不知道……我当时应该要帮帮你的。”
“你不用向我道歉，”夏月看着她回答，“我本来也没需要谁的帮助。”
她心里很明白。很多人的善意其实都有条件。她只是到现在得到了她的尊重。
乔年也侧着头看她，觉得她像个迷一样。
她心里还有好多的问题想要问她。她想要问一问她跟阿屿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夏月刚才的那一句回答大家都没有太当真。在那样的语境之下大家理所当然都觉得那一句只是对林朔的挑衅。
夏月勾引蒋星屿？她不像那样的人，也没有那么做的理由。
蒋星屿呢，他也不是那种被人勾引就会上钩的人。
但他们之间一定发生过什么。
乔年想要知道。
要放在往常，她一定打破砂锅问到底，可是今天，觉得这种事情知道或者不知道也没什么打紧。
知道的太多也很累的。可能是，今天也没人来跟她一唱一和吧。
“可惜扬扬不在，”她于是说道，带着轻轻的笑，“今天这么刺激。”
这话说的夏月也默然。
楚漾说不出什么调节气氛的话，只是沉默着把三支高脚杯放到了茶几上。
“对不起。”乔年就又道了歉。
她也不是成心让大家心里不好受。
楚漾稍稍打起精神拿起了开瓶器：“喝酒喝酒，今天管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