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彻查

京城,皇宫,宣明殿。

皇帝箫闻章脸色晦暗不明,眸子幽深,微微眯着,看不出情绪的瞧着这大殿之下的【暗战】。

“陛下!臣有本要奏!”刑部尚书苏阳立身秉着笏板启禀道。

箫闻章幽幽望了一眼寒蝉若禁的大臣们,扬声道:“准奏。”

“臣要参奏李国舅七条大罪:

一、诱陷官员、结党营私

二、收受贿赂、勒索钱财

三、强占掠夺百姓私产

四、私藏享用贡品

五、纵容家宅奴才行凶逞恶

六、强抢民女

七、隐匿银税!”

李国舅本就两股战战、浑身瑟瑟,听到苏阳掷地有声的痛陈他的罪状的时候,更是细汗如珠、躬着身子不敢说一句话。

箫闻章容色盛怒,“啪!”的一声,拍在了龙椅扶手上。

整个大殿的大臣齐齐跪下,谨肃叩首,“陛下息怒!”

李国舅更是在抬头瞥见皇帝的一瞬间,头皮发麻,脑中全空,身子瘫软如泥,哪里还有一点儿往日的张扬跋扈样子,几近跪着匍匐道:“陛下,臣冤枉!陛下恕罪啊!”

苏阳不急不躁,眼神微微示意,两个太监便抬着漆色木箱进来,“陛下!为了不冤枉国舅,臣特地把每条罪状的证据都进行了归类和分辨,这些都是查实的卷宗和画押状子,还请陛下过目!”buhe.org 非凡小说网

面对如山的铁证和皇帝的容色,李国舅自知这一劫躲不过去了,于是,沉沉叩首。

箫闻章此生最恨结党营私之徒,李国舅这是往枪口上撞,“高攀!”

内监总管高攀稍稍倾身,“奴才在。”

“传旨!李茂祥,结党营私,贪污受贿,妄听妄为,为臣不正,有负皇恩!赐李茂祥死罪!褫夺爵位封号,家产抄没!诸子年十五以上皆戍极边!其党内涉罪人等依律处置!”箫闻章厚重阴郁的声音重重回荡在大殿之内,直让人心如重石敲击,难以平复。

这份圣旨可谓是处置极重,相当于把皇后母族势力全数尽消了……

圣旨刚下,便有凄厉的哭诉声从外面传来。

“求陛下念在臣妾多年伺候的份儿上,留下兄长一条命!求陛下开恩啊!”

高攀紧步上前,低声道:“陛下,皇后娘娘在殿外跪叩。”

箫闻章的眼神一瞬幽深,冷凝之色尽显。

还未等到开口,便听到男声传来,“求父皇开恩!”

箫闻章浑身蕴满了戾色,眼底徐徐杀意,“传旨六宫,皇后疏于礼教,后德有亏,妄乱朝政,即刻起,收回宝印宝册,封足长春宫!”

众大臣皆是错愕惊恐,收回宝印宝册,这不是相当于废后吗?这可是朝基之本啊,不由得让人血气上涌,直谏道:“陛下,后位乃是六宫之基,怎可轻易收回宝印宝册啊,还请陛下三思!”

箫闻章眸色微动,幽幽落在大臣身上,“这么说,朕这天下缺了李氏不可吗?”

这话谁敢应声,刚刚说话的大臣浑身一抖,“臣知罪!”

再往后,便没有大臣敢妄言了,不仅如此,从这局势就能看出,皇帝并非是一开始有意处置皇后,怕是太子牵扯到了其中,皇帝才一瞬起了收回宝印宝策之心。

下一刻,泼天的富贵便应声而下,“盛贵妃,柔嘉淑顺,风姿雅悦,端庄纯粹,即刻起,着即册封为皇贵妃,赐执掌六宫之权!”

盛政霖一听妹妹擢升,心底难抑激动,即刻回道:“谢陛下隆恩!”

而盛道桉又一次凭借姑母的荣升而骄心四起,这京城的勋贵中,谁又是他的对手……

正因如此心理作祟,他悄然往一旁看过去。

众大臣起身后,原以为再无事会禀了,谁料到侍御史秉着笏板,提声道:“微臣有事要奏!”

大家刚刚放下的心即刻揪了起来。

箫闻章脸色正不善,声音也不耐烦起来,“说!”

“臣要参奏定阳侯私下勾结李国舅!”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定阳侯什么人?陪着皇帝打天下的重臣亦是功臣,常年谨慎言行从不敢逾越半分,再说,他的儿子谢承奕更是镇守边关的名将,整个北晋谁人不识?怎会勾结李国舅那个草包饭袋?

再看定阳侯谢崇坤,脸色瞧不出异色,只是淡然回道:“梁大人,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乱说!”

梁大人一脸正色道:“启禀陛下,定阳侯世子也就是谢将军因被举报带军不力,原定是今日由李国舅赴边关详查,可侯府不知何缘故,竟派人寻了一位绝色佳人欲送进国舅府贿赂李国舅,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秘密!还请陛下明察!”

若是说刚刚李国舅的事情,大家唏嘘,那这件事,大家就是吃瓜了,一向正直的定阳侯怎么如此蠢笨?

箫闻章也是一脸的难看,“定阳侯,这梁栋所言可属实?”

谢崇坤正色道:“臣未做此事,纯属无稽之谈!”

那梁大人一瞧谢崇坤满脸否认,急切质问道:“定阳侯,昨日巡防营正好围了国舅府,亲眼看着国舅府的管事接了女子从侯府出来进了国舅府,此事,一查便知,你无从抵赖!”

谢崇坤满是鄙夷之色道:“梁大人可是看到了女子从侯爷接出来的?”

“侯府是不是接进来一位名唤霍阿迎的女子,此女子生的绝色又深谙妖媚之道,乃是你的夫人所授意的行径!请陛下彻查!若是朝堂中有定阳侯这等言表不一之徒,岂能辅佐好江山?”梁大人字字珠玑,说的意正言辞,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箫闻章听着梁栋说的这般清楚,心里也不禁生疑,“那就查一查,也好还定阳侯一个清白!”

定阳侯谢崇坤依旧面色不改,“臣身正心直,愿求查证!”

“范镇!”箫闻章扬眉。

即刻,范镇躬身,“臣在!”

“传唤巡防营,去搜查国舅府,是不是有这个——”箫闻章一时没记着女子名字,看了一眼梁栋。

梁栋觑着面色回道:“霍阿迎。”

“对,搜查霍阿迎是否在国舅府?”箫闻章不由得在心底又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是否果真如同梁栋说的那样绝色。

范镇得令,疾步赶往国舅府。

朝堂之上,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说信或不信,眼下这个节骨眼儿上,定阳侯若是真做了什么巴结国舅的事,其实也能理解,毕竟世子这事儿,也挺让人慨叹的。

“承奕在做什么?”原本寂静的朝堂之上,箫闻章竟直直问道。

谢崇坤没料到皇帝会这般询问,便如实回道:“犬子受召回京后一直静候陛下召见,未曾做事。”

箫闻章垂眸,看不清容色和眸色,只有低低的声音传来,“算来,他也回来挺长时间了……”

再未有什么话说了,谢崇坤也没有再说什么,百官都在,说什么都不合适。

约摸半个时辰后,殿外响起:“范统领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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