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别动。」
「是不是撞到了?」
「嗯,骨头没事,可能扭伤了,你呢?」
沈矜摇了摇头,他身下就是个人体垫子,他什么事都没有。
双方沉默了一秒。
「你回来怎么不开灯?」
「我以为你今天不回来?」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然后是更长时间的沉默,他们都意识到自己误会了。
沈矜怕牵动干坤的伤势,他身体还是属于omega的骨骼,比起其他性别更轻巧,但再瘦也是个男生,这么压下去肯定很疼,刚才撞击的声音还挺大。
沈矜不敢再动,可这样一来,维持的姿势慢慢滋生出了更多异样。
干坤身上沐浴露的香气混合着一丝草木味钻入鼻尖,隔着单薄的衬衣,对方身体的温度传来,像是一簇簇细小的电流,窜入嵴椎直达大脑皮层。
沈矜像是被禁锢在这个灼热的怀抱里,呼吸都好像带了热度。
干坤以前在军校的经历让他知道怎么摔才能将伤害降到最低,不过两个人的重量还是让他缓了一会儿。
刚才的剎那,行动快过大脑。
如果不理会,沈矜那么怕疼的一个人,怎么受得了。
等干坤调整过来,才发现怀里的人身上的红潮从脖颈蔓延到耳廓。
明明很不习惯,却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乖巧地一动不动,干坤仿佛触到了一层层坚冰下,那柔软的内里。
他微扬起头,靠在沈矜耳边:「好了。」
沈矜像是触电般弹跳起来,不过他的手没有着力点,还是干坤帮了他一把。
只是他起得过快,隐约擦过了什么突出的地方。
沈矜还没察觉到,却见原本慢条斯理的干坤忽然蹙了眉头,背过去,赤着身体走向自己的床位,从衣柜里随便取了一件休闲裤穿上,整个过程平静而快速。
沈矜发现他腰腹处有一块很明显的撞伤,这种伤沈矜以前受过,如果不揉开来,明天会疼死。
「我去借药酒,你等等。」
还没等干坤说话,沈矜就快步走了出去。
沈矜来到走廊上,看了眼手臂,才后知后觉刚才碰到的是什么地方。
脑海里砰一声,像是炸开了。
还好干坤没直接说出来,不然他能当场自燃。
沈矜深呼吸了好几次,将那些不合时宜的画面赶走,他面无表情地来到最近的寝室,刚要敲门,就听到熟悉的咚、咚、咚的声音。
沈矜脸上的红晕刷刷刷退了,都忘了这时候是顾跃的梦游时间。
沈矜爆退好几步,怕了怕了。
他冷着一张犹如晚娘一样的脸,来到蒋一帆的寝室门外。
蒋一帆他们已经到了上铺,听到敲门声,和室友对视了一眼。
蒋一帆:你去开门。
室友:为什么不是你?
好懒,一点都不想下去。
两个没有室友爱的都想等外面的人以为屋里没人离开,不过对方比他们还有耐心。
他们最终用剪刀石头布决定了下去的人选,蒋一帆不幸中招,只能下去开门。
哪想到,一开门看到的居然是沈矜那张冰美人的脸,蒋一帆忍不住想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
同学一年多,要让沈矜主动开口,就那么零星几次,真不是他没出息,是太难得了。
不过沈矜看起来气压有点低,他满是笑容的,很有班长责任感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沈矜:「你这里有药酒吗?治疗跌打损伤的。」
蒋一帆回头找了一瓶出来,看看没过保质期才递过去。
等到沈矜离开后他关上门,才缓过神来。
「冰神要这个干什么,咱今天好像没体育课吧。」
「是没有,沈矜也没参加高强度运动。」
所以,那是给谁用的?
两人一惊,卧槽,两位大佬真·肢体冲突,这次伤的似乎不轻?
沈矜回到寝室,已经没有之前在浴室的慌不择路,只是看到干坤的剎那,身体又再次紧绷起来。
他看干坤居然还拿着扫把在清理寝室,眼皮跳了下:「你站着,别扫。」
他们都是对寝室卫生有要求的人,这一个共同点让他们很有默契。
所以同寝后就制定了轮流清理的规定,今天轮到干坤。
沈矜冷漠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拿过他手里的扫把,堆到角落。
在外向来说一不二的干坤,这会儿却很是安静地站着,小冰山发火的时候,他也是不好插嘴的。沈矜拿出一张摺叠椅,让干坤躺在上面。
「反着趴。」
直到背后传来微凉的触感,干坤才惊得差点坐起来,他没想到冷漠到像是外面罩着一层铜墙铁壁的沈矜,居然会亲自帮他揉伤口。
他以为刚才出去,沈矜一是找药酒,二是去让班上的同学来帮忙,当然他会拒绝就是了。
干坤脑海里嗡嗡的,刚有动作,因为神经串连,牵一发而动全身,让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气。
沈矜见状,一指按住背上某个穴道,冷眼看着某个强悍的beta被迫躺下。
「这个地方你自己擦不到,别动了。」
人狠话不多。
一向是沈矜的风格。
沈矜倒上药酒,在手心搓热,才贴上干坤的腰腹,说:「我以前帮弟弟揉过,如果有地方、轻重不对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