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北冥夜有点生气,或许他高傲的性子和本身的实力,被算计了心有不甘吧,我问了好半天才大致清楚一些事情。
关于婆罗花的传闻,那地府婆罗海岸的婆罗花,找寻的宿主其实是在上一个轮回,也就是进入往生的时候就定好了,而宿主的命运,多半出生一年就会夭折,当然,也有宿主出生的家庭可以让其活下来,但一生都充满坎坷,最终都落的一个郁郁而终的下场。
这是婆罗花的诅咒。
我例外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我八字硬,我活下来的代价其实不比其他宿主好多少,从我出生开始,外公就猜测到了,为此我和北冥夜的婚事,或许早就是他们策划的。而并不是像我外婆说的那样,我小时候无意间滴落的血和北冥夜命格相连。
这是在给我续命。
在加上爷爷不停地挖死人墓穴,用三阳一阴命格的人来改我的命线,用死人的衣服给我做睡袍子,不知道用什么手段震住煞气。
这其中付出的代价,或许还有我并不知道的一些隐秘,这才换回我十几年的平安。
我妈曾经在我出生的那天晚上,梦到一个面带青纱,身穿素裙的女子,在对着我妈招手,现在回想起来,我的脑袋都有点发麻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只有两点。
我妈梦中的那个站在海上的女人,也是一位宿主。
而最可怕的一点则是,那个女子,就是当初化成跳入冥河,后面被地藏殿主带入婆罗海岸,化为婆罗花的女子。
但不管是那种,我觉得对我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我又问北冥夜活下来后的宿主。
结果他跟我说,没有一个人,即使在出生的一年没有死,但以后也会多灾多难,并且拥有伏三之难。至今没有宿主可以躲过伏三之难,冥册里没有出现过一个人。
这就是让北冥夜最气愤的地方,因为我外公的算计,目的很简单,就是让北冥夜替我挡住伏三之难。
这不是阴谋,这是阳谋!
“什么是伏三之难?”我问北冥夜,想到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要不是北冥夜我都挂了好几次了,想想伏三之难,要是凭借自己,估计还真的有点悬。
“不知道。”北冥夜回答相当干脆。
“那躲过伏三之难后呢?”我问了一个让自己充满无限遐想的问题。
“宿主已经诞生无数,但至今没人躲过伏三之难,所以我没法给你确切的解释,但结果无外乎两种,其一是打破婆罗花的诅咒,获得新生,从而真正的改变自己一生的厄运。”
“第二呢?”我非常认真的追问,这总感觉让我有点玄乎。
北冥夜沉默,许久才说:“或许躲过伏三之难后,她会彻底的在宿主身上苏醒过来。”
“不会吧。那我怎么感觉,这两种都不是什么好结果?”我这人不聪明,但也不笨,我明白北冥夜说的第二个意思。
我身上的婆罗花就好像是一缕沉睡的意识,我成了供应这意识沉睡的躯壳,而它会给我带来厄运,最终迎来伏三之难,这个伏三之难至今没人躲的过去。
如果我没躲过去,就归位了!?
躲过去了,可能会让婆罗花的诅咒消失,我身上的这缕意识不见,但也有可能,我给它做了嫁衣,让它在之后彻底的苏醒,从而取代我的思想意志。
一旦那样,那么我就不是我了,而那个化为婆罗花的女人,就从我身体里苏醒过来,我就变成了她。
这这也太坑爹了吧。
按照别的剧本套路,经历大劫难后都应该有个幸福,美满的结局啊。
不过说到底我也挺庆幸,最起码我活到了现在,而这一切都是外公,爷爷他们提前在安排,策划,爷爷挖死人墓穴,在别人眼里是做折寿的事情,可我感受到的是暖心。因为他是为了我的性命!
但这其中,北冥夜到底是什么人。
她说的这些也不像是编出来糊弄我的,可那得多少年前,这家伙活了多久,他又是什么来头,他怎么会知道那么多。
何况那是阴间地狱啊,怎么说的就跟他在阴间亲眼目睹过似的,而且死人了不是会被勾魂?也没见到冥王来勾走他啊。
尤其是想到在阎婆婆家,那老妖婆供奉的地狱阴司,见到北冥夜竟然跟宠物似的,不敢动他分毫,我就更加好奇北冥夜到底什么来头了。
他为什么会在外婆家的盒子里,他和外公他们又有什么联系?这里面,我觉得外公绝对是一个让人震惊的人物。
“即使没有伏三之难,你的命,也终究不会太平,祸福相依,人永远不会一直倒霉下去,只有经历过,才会成长,只有磨难过,才会变的足够强大。”
“因为只有笨蛋,才总会想着依靠别人,女人,为什么非要靠别人?”北冥夜的声音很平静,或许因为也是这样,其实在之前遇到三番两次的事情时候,原本他可以化解,可他却都置之不理。
“我以前看过一些书,书里面都写着有一个权势倾国,都是ceo总裁,长的很帅,很有钱,但很宠书里的女主,单单就喜欢上了那一个,那的确是很多人幻想出来的。我有些时候觉得这种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该多好。”
“可我现在明白了,女孩子总得认清现实比较好,自己并不出众,没有一点长处,别人凭什么会宠溺自己,为什么要连最美好的幻想,也是靠别人。”我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嘴角竟然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对啊,为什么连幻想都是靠着别人,靠着别人宠幸和取悦别人,何不靠自己。
北冥夜沉默了,我低头走着,天色也渐渐地黑暗了下来,这个时候凉风习习,尽管是六七月份的季节,可是山里夜风吹的还是有点冷。
我是抄近路,从山林里的小路走的,要近很多,一直到马家沟因为是大山岭,陡峭而且没有小路,我才重新回到荒凉的公路上,前两天和王小帅我心里起码有个安慰,但现在心里特别紧张。
下意识的往山岭子上看,因为上次王小帅说马家沟的沟子玲上站着一个女人,我有点害怕。
其实并没有发现任何东西,天色打起了马虎,但又没有完全黑透,走过马家沟那个湾岭子后我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那里面真的有点阴森,树木遮挡,鬼气弥漫。
早知道我应该带手电筒来的,只不过当时看到夏雅琳被鬼上身,知道我妈的下落后来不及思考,明知道下午赶到黑水门天就会黑,甚至连晚上怎么回去的后果都没想过。
当然,我也不可能等到明天一早等车过来,我等不了,我妈现在什么情况我不知道,身死未卜的情况下,我不可能坐在家里等一个晚上。
在盘龙岭的时候,我往下面看,因为公路外面的最谷底,就是鬼火村,我想到王小帅还在鬼火村,就忍不住想看一眼,但什么也看不到,一大片树林挡住了,而且山沟里有雾气,遮挡视线。
也不知道王小帅如今怎么样了。
不过现在又不是往这里下去,顺着公路,往前面走就是黑水门了,我心里有点害怕,尤其是外面一大片荒野的田土,对面半山腰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几户人家亮着灯,但这荒郊野岭的,半个鬼影都没有。
荒野荒草地里,有立着的稻草人,为了保护庄稼,山村人都用这个办法驱赶一些野鸟,甚至为了逼真,还给草人穿上家里不能穿的破衣服,双手张开着矗立在荒野。
尤其在傍晚,被群山环抱之中,阵阵凉风,远远的看着那些荒野地中的草人,就跟真的站着无数人一样,有心想叫北冥夜说说话,但我知道,估计叫了也没用,即使不睡觉,也不会理我。
男人啊,靠不住的。
想着我只能低着头,让自己不去看,不过天也越来越黑,而我现在的地方还没到黑水门,根本就没有人家。
起风了!
长长的公路在在山坡蜿蜒曲折,外面一片荒野,靠里面树林子葱葱郁郁,摇晃的树梢就跟无数双鬼手似的,好似在不停地对着自己招手。
好不容易快走到黑水门,心里本能的紧张起来,但是快要过山岭子转弯的时候,我听到了一阵闷响声音,我以为还离我很远,被前面的山岭挡住,还没等我反应过来。
一辆黑色的车就跟猛兽似的从分岔路窜了出来,那开始被挡住的闷响变成马达的咆哮,尤其是转过弯的瞬间,我站在路中间,开着的刺目远光强灯差点照瞎了我24k黄金闪亮亮的小眼睛。
我本能的用手挡住眼睛,但因为那车子开的太快,转弯太急,根本就不给我让道的机会,接着就是刺耳的刹车声,弄得我整个人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我沉寂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放下手想看驾驶上的人,但远光灯明晃晃的,睁不开眼,反光看不清楚。
车子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啊!
给我吓傻了,估计驾驶的人也吓到了,也没动静,好半天才打开车门,人没看到,骂人的声音传出来了:“你眼瞎啊,大半夜的站在路中间吓人呢,清明节钻坟,急着去找阎王爷报道啊。”
当时听到这里我也来火了,我也就开骂了:“你才眼瞎呢,大晚上开这么快,你跟阎王是亲家,多给你几条命玩是不是。”
我差点就被撞死了,我靠,我这暴脾气就上火了。
那人下车后,我从远光灯跑开,这才看清这人带着一个墨镜,他取下墨镜后斜斜的看了我一眼,当时我看到那张脸就瞬间惊呆了。
要不是他皱着眉头一副高傲的模样,我都以为他是当红小生演电视剧的李易峰呢。
一张流露着难以描绘其风韵的鹅蛋脸,嵌着两只乌黑的大眼睛,上边两条弯弯细长的眉毛,眼睛上长着浓密的睫毛,一张端正的小嘴轮廓分明,柔唇微启。
像,长的真他娘的像。
就是根据在城里看电视对比,发型不一样,长相还真是挺像的。而且这人脑袋估计不正常,大晚上戴墨镜,还是这荒郊野岭的,难怪眼神出问题。
看见我看他,他皱着眉头说:“你看什么,问你话呢,你是不是眼睛瞎。”
“你有毛病吧,转弯不知道按喇叭?开车转弯打转向灯没?你师傅没教你开车慢点,转弯减速啊。”这人真够莫名其妙,本来我心情就不好。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他一脸不爽的看了我一眼,撇撇嘴咂吧着就上车。
“你这就想跑啊!”我质问了一句。
他停止了,转过头眯着眼睛盯着我,然后似有所悟的点点头,仿佛是明白什么一样,好半天对我说道:“美女,你是专业的吧,那你应该去县城的十字路口,哪儿车多,生意比较好。”
说完还一脸惋惜的模样。
我刚开始愣了一秒,但随后就知道了,尼玛,把老娘想成碰瓷的了。
我刚要找他理论的时候,没想到他突然往后面看,然后走了过去,来到车后转弯,开始因为山岭转弯处被挡住,在加上他这辆越野车。
走到后面我才看到远处旁边的荒野田埂上有一堆火,还没等我问,这人嘴里嘀咕的说了句奇怪,就自顾自的过去了,我叫了一声喂,但他就跟没听到似的。
看着他过去我也跟上去了,走到当前才看到,是一堆还没我燃尽的火,而且烧的是纸钱,死人用的纸钱。
“你干嘛?”我看到他站在火堆旁边,一脸沉思的模样,因为刚开始开车没长眼睛的关系,我声音不太愉快。
“你你刚开始看到没有?”他好半天似乎才注意我从后面跟上来,但这次他微眯眼睛,语气略微凝重。
“看到什么?”
我心里有些紧张害怕起来了。尤其是这个地方,就在岭子坡,进入了就是黑水门了。
“你没看到吗?开始有个人,有个女人啊!在这里烧纸,怎么眨眼就不见了。”他还挠头,一脸的困惑,在火苗不停地摆动下,我看到他那张脸略微泛白,不知道是因为白皙的皮肤,还是因为火光的反射缘故。
但他这话,让我不寒而栗了,我开始可没有看到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