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我之血,献于吾神,出来吧……”
爱德华仿佛再也没丝毫顾忌和牵绊,双手互掐,念动起召唤魔法,但突然,莉莉丝一声凄厉大叫,让他的召唤魔法再次停止。
“不要逼我,你不要逼我啊……”
爱德华口喷鲜血,癫狂大笑,“来吧,我爱德华视为毕生骄傲的学生!来吧,动用老师转授你的杀人技巧,来杀了你的老师吧,只有如此,你才能拯救这些该死的贫民。”
莉莉丝发出一声高亢尖叫,满头金色长发随风狂舞,带着一抹疯狂,挥动长剑,再次从爱德华腹腔贯穿而过。
她一个飞扑,撞在爱德华怀里,以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勇气,带着二人从高空坠落,像一道从苍穹坠落的璀璨彗星,摔到地面。
“轰!”
二人坠落,砸塌一座巨大的房屋建筑。
一道夸张的音浪气波,裹挟着碎石瓦砾,以此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疯狂辐射。
周围的人群,被这股气浪裹挟着,摔飞出丈远。一些不幸的家伙,被碎石瓦砾击中,哀嚎的在地上疯狂打滚。
人们震惊到泪奔。
莉莉丝的决绝和对光明守护的决心,让所有人心头一颤,但同时,他们又备受鼓舞。
烟尘散去!
巨大的凹坑内。
爱德华被莉莉丝压在身下,气息极度萎靡,身上更是到处都充斥着伤痕。
如泉的鲜血,从腹腔夸张的伤口处,汹涌而出,眼看对方要活不了。
“咳咳!”
爱德华吐血咳嗽,望着决绝,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生命的学生,也要和自己同归于尽的小姑娘。临死之际,他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一个老师对自己教授学生的满意和骄傲的笑容,“老师不再欠你什么了,孩子!”
莉莉丝攥紧剑柄,怔住。
“你的同伴,你的挚友,还有老伙计埃里克,甚至的你妹妹,他们都是因为我而受到磨难。”
爱德华终于还是说出了压在自己心底一直的愧疚,呆呆望着被蒙上污渍的苍穹,失神呢喃:“这是老师欠你的,我的学生!”
他从苍穹收回目光,再次看向莉莉丝,露出一个慈祥仁厚长辈才能露出的温和笑容,“你做好面对任何困难的准备了吗,我的学生?”
莉莉丝点头,又摇头,却没有了眼泪。
她仿佛明白了什么,却再也哭不出来了,看着马上就要死在自己剑下的老师,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能怎么办?
爱德华伸手,想要触摸莉莉丝绝美的脸颊,仿佛看到了莉莉丝和自己挚爱在此刻重合的影子。
莉莉丝望着老师的大手,却呆呆的。
爱德华苦笑,吃力的强撑,支棱起身子,想要在最后抚摸那个似曾相识的脸庞,但莉莉丝手中那柄夸张的阔剑,仿佛一根钉子,死死的钉住了他。
最终,爱德华都没有摸到自己想要触摸的倩影,带着满满的遗憾和解脱,右手无力的一摔。
突然!
莉莉丝一把抓住老师的大手,呜呜大哭:“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为什么总要这样?”
但死去的人,永远无法回答她内心的疑惑。
这一刻,莉莉丝哭的伤心欲绝,终归抓着老师的手,放在自己绝美的脸庞上,完成了老师最后一个遗愿,但她却更恨对方。
这一刻,她趴在老师的怀里,哭的伤心欲绝,仿佛把老师所有的不满和恨意,都要以这种方式倾诉出来。哪怕他已经死了,她都要让他明白,她的学生,对他的不满和愤怒,还有无边的牵挂和思念。
人们慢慢聚集过来,看着这一幕,泪目哽咽。
“他得到了解脱!”
忽然,一声突兀的声音,在寂静的人群响起。
人们寻声看去。
莉莉丝哭声顿制,毫无优雅高贵,带着愤怒和委屈,冲人群说话的方向,突兀骂道:“你闭嘴,你不准玷污我的老师,他是萨克敦城人民的英雄,永远都是。”
“没人能否认他的丰功伟绩!”
那人又说。
人群让开一条通道。同时,人们充满愤怒和自责的目光,看向来人。
一个个头矮小,却极为雄壮,气势威武的矮人,留着满把的火焰红须,迈着小步,人群中走来。
对方身后跟随着和他类似的矮人,及精灵。
莉莉丝愤怒的把出阔剑,从坑洞轻盈跳出,正准备给这人一剑,砍死这个大放厥词的家伙,但看到来人时,她怔住了。
“我们又见面了!”
赵千叶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悬在自己头顶,那柄染血阔剑。
莉莉丝一抹眼角泪痕,咬牙切齿:“你若不给我一个解释,就凭你对老师的不敬,我就可以斩下的你脑袋。”
“我从不怀疑莉莉丝阁下的实力!”
莉莉丝攥紧的阔剑,横向一落,架在矮人的脖颈,瞳孔内充斥着刺骨冷意,“你还有一句话的时间!”
赵千叶笑了,意味深长的说:“原来曾经信奉光明神的莉莉丝,也会如此的鲁莽和不智吗?你正在被愤怒充斥你的精神世界,就像你的老师,他用自己的生命,为你上演他的坚持和高贵,而你了,现在又在做什么?”
莉莉丝一怔,举起的大剑无力垂下,美目忽然热泪滚滚,犹如雨打芭蕉,抽噎哭泣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都到底为了什么?”
赵千叶一怔,叹息:“你还没有明白吗?你的老师,他用自己的生命,去扞卫了他毕生追求和信仰,再也没有什么东西,比得过他此时的耀眼。为了你,他做到了一个老师能做到的极致,他在用生命去传承光明之道,这,难道还不够吗?”
莉莉丝大哭,既委屈又不解,“可他,可他说……光明退散,这个世界终将被黑暗笼罩,我们曾经坚持的一切,都将没有意义。”
赵千叶笑了笑,“那是你的老师,在考验你啊,傻瓜!”
莉莉丝娇躯一震,呆滞当场。所有一切的一切,在她脑海回闪,她都明白了,但正因为如此,她才更加伤心和绝望。
她扔下阔剑,抱着膝盖呜呜大哭,像个无助而孤独的孩子,一如当年窝在冰冷的雪窝,孤独而无助。
人们面露不忍,却毫无办法。主教大人的睿智和智慧,不是他们可以揣摩。
艾伦走到赵千叶跟前,轻轻推了下赵千叶,红着眼眶,哀求道:“大人她,需要你!”
赵千叶一怔,微微颔首,上前来到莉莉丝跟前,一直静静等着,直到小姑娘哭的够了,才拍了拍对方肩膀,用一种厚重深沉的声音说:“爱德华大人,他用生命践行了自己的光明之道!哪怕他曾经犯过错误,但他用生命,把自己的正道之光和精神意志传承给了你,你明白吗?你是他的学生,也是他的骄傲。”
他用深沉的目光,看向莉莉丝。
莉莉丝仰头泪奔,但狠狠的点头,哽咽回道:“我明白,我明白……我都明白,但为什么会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