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吟问郑景铄:「半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话说清楚。」
郑景铄看了钟吟身后那个男人,道:「你让那个傢伙出去!」
「怎么?你害怕啊?」钟吟笑。
「对,我就是害怕。妈的,有毛病吧,真想玩死老子啊?」郑景铄皱着眉。
钟吟侧头,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人,「等会儿有需要我再叫你吧。」
那个男人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等下记得叫我哦。」
男人走后,郑景铄才放松下来,娓娓道出实情。
最后,周依寒放走了郑景铄。
可郑景铄那些话则依旧在她的耳边回响:
「你又以为你了解那个男人多少?他段卓佑是什么出身?又有多少城府?」
「你以为你是他的谁?他玩你,不就跟玩一只小蚂蚁似的?」
「你现在也得到你想要得到的东西了吧?名利?资源?金钱?你还觉得委屈吗?」
「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玩不起的?你也别觉得自己有多清高。」
……
钟吟走到周依寒的身边,问她:「你就这么把那个渣男放走了?」
周依寒表情淡淡的,说:「本来也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我要是真的那么做,不是给自己惹一身骚吗?」
钟吟点点头:「行吧,那,现在要不要再下去玩?」
周依寒摇摇头:「算了,我现在没什么心情。」
「那你想去干什么?」
「我想去找段卓佑。」
有些话,周依寒想问个清楚明白。
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问。
钟吟也没有想要阻拦周依寒,只是有些担心:「你一个人没什么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周依寒一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
「我还是陪着你吧。」
周依寒摇头:「不,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钟吟一脸欣慰地伸手逗了逗周依寒:「瞧你这一脸为情所困的样子。」
「有吗?」周依寒摸摸自己的脸。
钟吟说:「郑景铄那个傢伙的话,你听几分就可以。段卓佑是什么样的人,你跟他在一起那么久,你自己心里应该最清楚。」
从酒吧里出来,迎面就是一股冷风。
九月末的夜晚已经染上了凉意,周依寒来时穿了一件外套,眼下外套也不知道被她扔到哪里去了,她也无暇顾及。
她就一个人坐在酒吧外面的长椅上,企图清醒一下自己的脑子。
周依寒很清楚的是,郑景铄这个人嘴里的话不能深信。他嘴里十句话,她最多只能相信一句。
可有一句话还是让周依寒大为触动。
郑景铄说的:「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那是真爱吧?醒醒吧,别做梦了。」
冷风刺骨,周依寒却没有一点觉得冷。
她真的有些动摇,对于这段感情,对于段卓佑。
或许就像钟吟所说的那样,她其实是对自己的不自信。
抛开其它因素不谈,她和段卓佑两个人身份悬殊,怎么看,她都像是那个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上的人。
就在周依寒走出酒吧的时候,她身后的贝安琪一直小心翼翼地探头探脑:「周依寒怎么了?干嘛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啊?」
站在贝安琪一旁的王邢摇摇头:「我哪儿知道。你要是那么好奇,你自己去问啊。」
贝安琪说:「我才不去问呢。你说这个女人,前一秒钟还气焰嚣张,现在又这么软弱无辜的样子,她可真有七十二变啊!」
「比你的演技还高啊?」王邢打趣。
贝安琪一点也不觉得这个玩笑好笑,白了一眼王邢。
不远处。
周依寒起身,缓缓迈开步伐。她虽然嘴上说是要去找段卓佑,可出了门才想起来,段卓佑还在外地出差,根本不在烽市。可她也不想再回去那个吵闹的酒吧,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烽市的夜景一直不错,酒吧这一边刚好是繁华地段。
国庆节前夕,已经陆陆续续有一些游客。
这个城市很大,周依寒选择在这里落脚,是因为知道这里海纳百川,有一种包容性。
可是城市的房价那么高,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能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小窝。
走了一会儿,手机铃声响起来。
周依寒那起来看了眼,是一串尾号为8888的电话号码。
她一直没有备註段卓佑的号码,是因为早已经倒背如流。
周依寒小小的身子站在冷风中,深吸了一口气,肩膀一垮。
她这会儿其实不是很想接段卓佑的电话,脑子里一片混乱。
想了想,选择不接听,就当做没有听到。
一辆豪车上,段卓佑看了眼不远处的周依寒,手机蓝牙传来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周依寒迈着小小的步伐,继续慢悠悠地走在街头。
她就像是一个小孩,看到美丽的灯光秀会停下来驻足观看;看到街头相拥亲吻的一对情侣,会不好意思地侧过头加快脚步;看到卖花的小孩子时,会上前扫码支付买一朵花。
想来,段卓佑一直不是一个浪漫的人,他从未给周依寒买过花。
一朵玫瑰都没有买过。
周依寒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本来仪式感的东西,可有可无。比起买一束鲜花,她倒是更喜欢一桌的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