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烟眼睛里都透着亮光，“你这是忽然想通了？”
“我刚才在楼下遇到温月了，她说她的经纪公司打算和辰海合作，你别签。”
柳含烟皱了皱眉，“这事儿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不过刚才我确实才签了一个合同，可是上面的名字不是温月啊。”
说到这儿，柳含烟连忙从桌上翻出一份合同，唰唰唰翻到签字页，“的确是温月的经纪公司，混账！他们竟然想用别人的名字签约，到时候让温月来拍！”
骂完，柳含烟的脸上又浮现处为难的神色，“可是我已经签了，现在反悔，那可就是违约，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啊？“
“那你的意思是？”
“你去参加那个综艺，我就违约，怎么样？而且我告诉你，那部综艺的名字叫《恋爱进行时》，只有情侣才能参加的，你和周昂去，那不正好吗？”柳含烟笑嘻嘻地说道。
江研暗自诽腹，刚才她还是奇怪周昂明明已经隐退了怎么还会答应去参加综艺呢，原来……听了这个节目的名字，她都忍不住脸颊泛红。
“周昂真的答应了？”
柳含烟再次点头确认，“那是肯定的，沈行之可以为我作证。”
江研瘪了瘪嘴，“你可拉倒吧，你和沈行之现在搅和在一起，谁知道你们打得什么算盘。”
“还不是为了你们好嘛！到时候辰海都不用拍什么广告，只需要拍一段综艺的花絮就万事大吉了！”
柳含烟挑了挑眉，“这可是一箭三雕的好事儿，你看，一来呢解决了这笔大订单，二来呢让你和周大影帝更加恩爱，三来我违温月的约，让你出了这口恶气！岂不快哉？”
江研一把拧住她的耳朵，“你倒是伶牙俐齿，让我和周昂去拍综艺，不仅帮你挣了一大笔，还帮你省了请演员的钱，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啊！”
“你才是公司的大老板，就算挣了钱分红也是你占大头，哪来帮我省钱一说。”柳含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探向江研的腰间，狠狠掐了一把痒痒肉。
江研一下子痒得浑身缩起，“好你个二老板，竟然敢以下犯上！”
两个人闹了好一会儿，江研还是没答应，“我又不是公众人物，出演综艺不合适，而且我和周昂谈恋爱，干嘛要让外人知道。”
“你真不去？”
“嗯。”
“那好吧。”柳含烟垂头丧气，“没想到算计了半天，亏的竟然还是我自己，怪不得我只能当个二老板呢。”
“违约的事情如果实在为难，那就算了，反正到时候他们要用温月，也算是他们不守约定在先，到时候咱们也不理亏。”
柳含烟粘过来，道:“研研，咱们一块儿吃晚饭吧，街对面刚开了一家日料，味道听说很不错，我早就想去了。”
“你这是想让我请客吧？”江研没好气地道，不过细想，她也的确很久没有和含烟一起吃饭了。
柳含烟瘪了瘪嘴，“好啦好啦！我请你，去不去？“
“不了，我晚上还有事儿要忙，你呢，就叫沈行之陪你去吧。“
“好你个江研，又取笑我！“
晚上七点，餐厅的包间。
“大小姐，医生已经到了，我在外面看着，你们聊，要是有事，您随时叫我。”
“嗯。”江研应下，推开包厢的门。
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站了起来，戴眼镜，头发花白，当年就是他亲自为沈风眠治疗的。
“江大小姐，幸会幸会。”
江研伸手与他交握，“林医生快请坐，我这次就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咱们边吃边聊。”
林医生推了推眼镜，道:“管家先生早就跟我说了，让我把当年令母的事情毫无隐瞒地告知，只是……”
“林医生难道有什么顾虑？”江研笑了笑。
林医生摇了摇头，“顾虑算不上，而是对于当年的事情，我虽然是主治医生，但是我也不清楚令母当年的病情为何会忽然恶化。”
“难道您没有察觉出不对劲吗？”
即便是沈风眠当年身娇体弱，但只是贫血而已，难道全江城的医生都治不好、以致最后撒手人寰？
“我是隐约觉得不对，后来我也查过，我心里大抵有一个猜想。”林医生再次推了推眼镜，语气也变得缓慢。
江研知道，接下来林医生要说的话，只怕是最接近当年真相的猜想。
“其实我们学医的都知道，病人病情严不严重不能单看是什么病，有的人只是一场感冒也能要了命，有的人连打喷嚏都能猝死，生死祸福，实在是说不准。可是那毕竟是极少数的情况，一开始令母的病确实不严重，但后续忽然严重起来，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林医生顿了顿，接着说道:“后来令母辞世，当年的许多医护人员都受到了牵连，我当时因为有一次外派学习的机会，就到了国外。凑巧那个时候，我知道了一种药剂，能让人在极短的时间内患上十分严重的血液疾病。”
江研抿了抿唇，没想到母亲当年竟然被人下了药！
“是什么药？”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眼里还是蓄积起了泪花。
母亲离世的时候，她年纪尚小，印象里关于母亲的片段少得可怜，只记得母亲是一个非常温柔、善良的女人，偏是这样好的人，竟然会遭人毒手。
“只有一个代号，血色玫瑰。这种药很难买到，y国和m国都有，不过需要花重金，而且还得有关系，总之这种药非常不好弄到。”
江研嘲讽地笑笑，“看来当年那个人还真是煞费苦心。”
“可惜了那个时候监控还未普及，究竟是什么人给令母下的药只怕已经无从查起，我也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竟然还有人在查当年的事情。”林医生感慨了几句，又安慰道:“江大小姐还是节哀顺变吧，都过了十几年了，血色玫瑰都已经成了历史了。”
“多谢。”江研端起面前的酒，敬了林医生一杯。
她肯定是会继续查下去的，为了真相，更是为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