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霍恩菲斯伸了个懒腰,然后开始拾掇装备,玛利亚在一边收拾碗筷。
霍恩菲斯蹲在床前,扎好马靴的鞋带,从床底掏出一个木匣子,打开盖子,里面放着一把上好黄油的火枪,检查了下枪支状态。
将外衣穿好,绑紧腰带,检查了下弹药数量,放进口袋里。
随后将枪支用布带缠好,背在背上,来到墙边,将草帽从墙上摘下来。
“水囊已经灌好了,还有干粮和雨衣我都放在包里了。”玛利亚将一個棕色的皮包递了过来。
霍恩菲斯吻了一口玛利亚的额头说道:“亲爱的,我出发了。”
玛利亚依偎在霍恩菲斯怀里说说道:“我会把晚饭准备好的,出去还是要小心一点,骑马的时候不要太着急。”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霍恩菲斯保证道。
两个人一起走出屋子,霍恩菲斯来到马厩里,将木桩上的鞭子解下来,握在手里,把马鞍固定好,踩着马镫一个起身就跃到马背上。
“等我回来!”霍恩菲斯对着妻子说道,然后驾着马匹去和同事们集合。
霍恩菲斯所在的村子,人不多,就十几户,很快村民们都聚齐了。
村长卡尔清点人数,确认无误后说道:“去牛圈把牛都赶出来。”
牛圈建在村子旁,规模不小,总共三百多头。buhe.org 非凡小说网
霍恩菲斯和同事打开牛圈,将牛群驱赶了出来,十几个人将牛向着草场方向驱赶。
“驾。”
……
东非就是个天然大牧场,霍恩菲斯一行人将牛群驱赶到一处水草丰茂的地方,然后开始放牧。
肯尼亚北部的牛,并不是当初恩斯特从荷兰进口的那一批,而是非洲本土的家牛,主要用来当做畜力和以后食用,而荷兰的奶牛都在上滨海区圈养,毕竟比较娇贵,还是小心点好。
东非本土的这些牛,自然是从土著手里抢过来的,然后被东非殖民地集中到肯尼亚这里的草场养殖。
非洲驯化的动物很少,但也不是没有,就比如家驴据说就是东非的两种非洲野驴的亚种驯化而来的,努比亚驴和索马里驴,如今索马里和埃塞俄比亚区域还有这些野生驴活着,当然,这是古埃及的杰作,和撒哈拉以南的土著关系不大。
非洲家牛的来源倒是有些争议,有三种说法,早期的考古研究认为非洲的家牛并非是本土驯化,而是亚洲和欧洲家牛经由尼罗河流域和东非地区(索马里半岛)传播过来的。
二十世纪后期,考古界开始提出非洲家牛驯化自非洲本土野牛的说法。
后来又有埃及西部沙漠地区为家牛驯化的第三个起源地的说法,当然恩斯特倾向于多元驯化论,毕竟世界许多地区都有驯化牛的记录(美洲,澳洲,大洋洲除外)。
不管怎么样,现在这些东非地区的现存的家牛都是东非殖民的战利品了。
除了非洲家牛,东非殖民地还有一批非洲瘤牛,主要是中世纪阿拉伯和印度商人从印度半岛带到东非地区的,在东非和中非许多地方都有分布。
目前东非就是将两者在肯尼亚北部草原地带混合放牧。
整个肯尼亚北部,东非殖民地目前登记在册的牛数量在十三万头左右,东非殖民地其他区域也有养了许多牛,但规模没有肯尼亚北部大,而且主要用来当畜力使用。
霍恩菲斯骑在马上,观察着四周,虽然东非殖民地已经多次对肯尼亚北部的大型野生动物进行了灭绝活动,但是难免会有漏网之鱼。
所以霍恩菲斯等牧牛人都是武装放牧,来应对突发情况。
在东非殖民地开发之前,东非的牛数量比如今多许多,但是东非本身抢来的数量并不多,比如桑给巴尔苏丹国,布干达王国等养殖大户都只是被东非驱离的,牛作为重要资产大多在其逃亡时被带走。
东非殖民地这些家牛,主要来源于东非草原上的游牧民族,比如马赛族等游牧民族,抢夺了他们的资产后,一部分被东非变成奴隶,一部分被东非向西驱逐。
除了家牛,东非本身有大量的非洲野水牛,但是野水牛并不被东非待见,早期被东非移民当做口粮,等粮食种植发展起来后,解决了移民的吃饭问题,非洲野水牛就沦落到和狮子,鬣狗等野兽一个下场,在东非开发的区域大多被击毙,如今只在塞伦盖蒂草原,东非大裂谷带,屹立马扎罗山或者其他偏远的山林活动。
正值雨季末,天空渐渐下起了小雨,霍恩菲斯等人将雨衣披在身上,这种小雨时节正是水草丰茂,适合放牧的时候,所以雨衣是必备物品。
放牧的生活,总体来说是比较枯燥的,但是也比较清闲,尤其是东非这种固定区域放牧,牧牛人并不需要像美国西部牛仔那样四处穿梭,因为东非没有美国那样庞大的消费市场。
同时,东非现在的牛群规模不大,出口也没有多大效果,这几年主要还是以繁育牛群为主。
不知过了多久,小雨停了,时间差不多到了中午,卡尔招呼着众人围坐在一起吃午饭。
“唉,真想时间快点过去,每天啃大饼的时候都是最想家的时候。村长,你不是来自远东么?给我们说说你家乡的故事吧!”来自巴伐利亚的小伙子舒伯特说道。
没错,村长卡尔是个华人,虽然名字听起来完全是欧洲人的名字,实际上是在欧洲起的,还是是黑兴根军事学院的早期学生,后来因为口语太差,就被打发到柏林的企业里实习,渐渐就学了一口纯正的柏林腔。
卡尔仿佛回忆起曾经远东的日子,开口道:“要说我的家乡啊!那里的气候和东非很像,但是在生活方面和欧洲差不多,也是一望无际的麦田,每个村子都有非常多的人。
但是我们那里的村子,房子和欧洲区别很大,道路和东非差不多,在来欧洲之前,我几乎没有见过城市,从小就在村子里长大,后来被人带到欧洲前才见过一次城市长什么样,在我第一次出海的那一天,领队告诉我们那个港口城市叫胶州,是远东的大城市,我就是从那里出海到了欧洲……”
“村长,你别说欧洲啊!我们主要还是对远东感兴趣,我妻子听说就是你们那里的,所以我想听听你多说些远东的情况。”舒伯特说道。
“远东很大的,我也不知道和你们妻子是不是来自一个地方,后来我在黑兴根见识到的世界地图,我们那里几乎和整个欧洲一样大,很多地方语言都可能不一样,当时我许多同学和我来自一个地方,但是很多人的方言我都听不懂,估计就和德语和法语区别差不多,我怎么知道你媳妇是那个省的,而且在远东我没上过学,只记得莪以前的村子名字和胶州那个出海的地方,远东的很多地方我并不是很了解,也就听村里唱戏的时候听到一些地名,可我都不知道那些地方在哪。”卡尔说道。
可能,这一辈子这些村民都不会知道他们妻子和卡尔根本不是一个国家的人,只知道妻子来自东方,但具体是哪呢?在这个封闭的时代,没有学习过知识文化,一辈子都搞不清楚。
就连卡尔也是通过黑兴根学校的世界地图,才知道自己国家长什么样,许多的农村人,一辈子可能都没去过一次县城,一生都被困在乡村里。
而村民们的妻子,来自东南亚各地,她们和卡尔上学之前一样,没有见识,可能连自己的国家在哪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