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胜利前的钟声

严意半夜翻进安蕊房中前,从未想过里面的场景会让他这么害怕。

他前脚刚落地,后面就有一双手扼住他的脖颈将他从窗外拖了进来,而他甚至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被人死死地压在地上。

没防备的他试图开口说话,结果被猛地一磕,自己咬了自己的舌头,疼得嗷嗷直叫。

屋外守夜的丫鬟立即警觉地问道:“姨娘,你还好吗?”

回丫鬟话的不是安蕊,反而是李望,“放心,是本将军自己磕着了,姨娘无事。”

严意眼前一黑,此时也明白了在自己身上压着的人就是李望,他肯定早就在屋里听见了外面有鬼鬼祟祟的声音,就等着抓他呢!

“我是带着诚意来结盟的。”

他不敢再绕圈子,生怕身上的李望此时怒气还没消,要拿他当出气筒。

李望犹豫了一下,严意急忙伸出双手越过头顶,示意自己毫无恶意,只是这个动作趴在地上做,多少有些滑稽。

安蕊就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严意听见这声音,跟见了亲妈似的,急切地扭头想要求助安蕊,又被李望伸手将头扭了回来。www.)

“你说是来结盟的,可为什么是你来,不是邹妩来?”

严意听着这话头,觉得有戏,就想要打个商量,“好兄弟,你先放我站起来,我才好认真跟你说清楚啊!”

李望却不认他这个好兄弟,“半夜三更爬女玩家闺房的窗户,这样的事明显邹妩来做更方便,偏偏是你来,你觉得我该不该放你站起来说话?”

严意真是有苦说不出,“邹妩姐当然想来,可是咱们的谋划必须要让邹妩姐去稳定金玦和汪梦的心,只好我替她来爬窗。如果不是事出突然,我也不敢做这事啊!”

瞧着严意像是真急了,安蕊挥手让李望放他站起来,对上他的视线问道:“她有什么谋划?”

严意忙将之前金玦拿复活卡诱惑邹妩的事说给安蕊听,“邹妩姐不傻,哪怕最后费尽心机将你们推出本局游戏,但是但时候我们俩也不会是金玦的对手,所以还是稳稳当当地和你合作,过关游戏,别贪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见安蕊皱着眉头不信,严意在原地转上两圈,咬牙道:“你还记得宙斯说的那句‘所见非真’吗?”

不等安蕊点头,李望先一步上前逼问道:“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没错,宙斯所说的那句‘所见非真’,其实是在给我线索,因为昨夜我这个人物亲眼瞧见邹妩姐在房中替尸体擦拭湿漉漉的头发,还替他换了一身干燥的衣裳,我之前一直以为人是她杀的。”

严意说完这些,安蕊反倒觉得有意思起来,“所以你就替她将尸体藏到了我房中来?”

不料他却连连摇头,一脸惶恐的模样,“怎么可能,这其中,有些其他难以启齿的缘由,你别问了……”

安蕊立即明白过来,这就是涉及到他们二人的任务了。

“好,关于这个,我就不多问了。只是你说‘所见非真’是宙斯让你明白杀人的不是邹妩,又与我们如今合作有什么关系?”

严意从桌上拿过茶杯,将杯身、杯底和杯盖拆开摆放,指着说道:

“这便是我们三队玩家,这个杯盖是你们,你们没有任务,却率先面临险境,如若处置不当,会直接被其他人在开局就踢出去,而且你们不知该如何通关游戏;

中间的杯身是我与邹妩姐,诸多事虽然与我们有所联系,但却不深,稍加注意就能脱身,但是却也不能轻易赢得这场游戏;

最后的杯底是金玦和汪梦,这二人的任务定是为了掩埋杀人的罪行,故而才在开局不断攻击除他们之外的所有玩家,因为只要其他玩家出局,他们便能安枕无忧地通关。”

说完这些,严意抬头望向安蕊,希望她能够明白自己的诚意。

李望瞧着地上的三样东西,仔细一思索就懂了。

“你是在说,杀人的玩家,其实是所有玩家的敌人,就和叛徒一样,叛徒一清,游戏就结束了?”

严意点头,“邹妩姐想过很多次,既然你们没有任务,那么就要从你们的身份背景入手。李望是将军,夫人与护卫私通,必定杀之而后快,安蕊是苦心经营多年的姨娘,也想拉身世高贵的夫人落马。所以只要将汪梦弄出局,你们就能通关。”

“我们到时候通关了,你们呢?”李望仍然不相信他们俩,尤其是在听完他说金玦的筹码之后,玩家中有几个人能拒绝复活卡的诱惑。

严意笑得咧出一口白牙,“到时候你们通关离开,金玦汪梦早已出局,我们二人自然也通关了。但若是与金桔联手,恐怕我们四人最后还得厮杀一番,实在是不值当。”

“你们的诚意,我已然收到了,邹妩预备如何做?”安蕊上前两步将茶杯三件套收了回来。

“时间紧急,邹妩姐没有细说,囫囵说了个大概。她会假意投诚,慢慢换取金玦和汪梦的信任,待收集到两人私通的证据,直接带回来交给李望,定死他们的罪行。”严意跟在安蕊身后期期艾艾地,等着安蕊给个回音。

安蕊皱眉摇头,“不妥,金玦胆大心细,都敢在验尸后单独去给尸体换衣服撇清干系,这会儿回去,肯定第一时间销毁所有证据,邹妩不可能找到那些物件。”

李望现在想起那个短绸,还是气得心梗,“没错,金玦奸诈狡猾,邹妩假意投诚时间越久越容易被他发现,这事儿必须快刀斩乱麻!”

严意被他们这么一说,也没了主意,只能问道:“那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吗?”

安蕊拨动杯盖,轻声道:“汪梦身边不是还有个小丫鬟吗,用得好,她就是最锋利的一把刀子。”

严意本想应和,可是这会儿心神歇了下来,眼神下落时,正好看见安蕊腰间别着一枚残玉,他的脸色骤然白了三分。

“这玉……”

安蕊见他感兴趣,伸出指尖挑起束着残玉的红线,将半月状的残玉拢在手心,“说来也怪,我回来屋子里,走路突觉硌脚,就捡着了这块玉,瞧着倒是眼熟,就戴身上了。”

李望见严意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玉,不悦地挡住他的视线,“好好地说办事,你又扯什么玉?”

严意唇色又淡三分,警惕又惧怕地瞧一眼安蕊,承诺道:“还请安小姐放心,我与邹妩姐一定竭尽所能。”

安蕊嘴角带笑,温温和和地,“能够双赢通关,自然是最好的。”

子时末,夜色正浓。

万物寂静的将军府内突然燃起一抹亮火,“嗤”地一声,火苗窜得老高,火油的气味被老木烧着的腐朽气味遮盖,无一人发觉这火是人祸。

刚刚歇息不过几个时辰的将军府中人又忙不迭地从被窝里爬出来,认命地打水扑火,可是湖中的水下午方才抽干,仆人们打水还要去老远的地方,只能眼睁睁看着火势越来越大,一直向外蔓延。

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不报主子是不行了,管事急招几个小厮丫鬟去喊将军和夫人出来主事。

夫人倒是如期来了,可将军那边小厮们说破了嘴,将军也只称头疼,让他们去喊金护卫长带着护卫去扑火。

管事的明白这是将军今儿晚上觉得丢人,不愿意出来,只好又遣人去请金玦。

夫人和护卫长一起在火边忙活了一个多时辰,来来回回地招呼人救火,好不容易才在天将亮时将火扑灭了,刚想回去休息,又被管事拉住了。

管事一边擦着额角的汗水,一边指着被烧成灰碳的房子,“虽救完了火,但是损失几何,奴才从前并不知晓府中事务,还需要夫人在旁提点一二。”

汪梦只觉得眼前一黑,她今年三十了,不是二十,更不是十来岁。从早晨开始就一直不消停,这会儿熬到天亮,已属极限,还让她在旁边看着算账,不如干脆给她一刀来个痛快。

只是她刚想张嘴说回去,眼前的警告红条就有要冒出来的趋势,她只能硬咬着牙答应。

左不过就是少睡一觉,等出了游戏,她想睡多久就睡多久!

管事一看把夫人劝住了,面对金护卫长时底气就更足了。

“您也瞧见了,这里实在烧得不成个样子,下人们不懂构造,随意挪动怕砸了人,还得劳烦护卫长在旁边看着些。”

如果说汪梦还能有选择,那么已经受过一次惩罚的金玦,是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的。

看着管事走远了,汪梦憋了半天,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金玦,“不管怎么说,我们这一遭是得人心的。李望不肯出门丢人,反而让你钻了个空子,之后做事这帮npc对你的容忍度也高些。”

不想这时旁边突然走过两个脸上带有黑灰的护卫,手上一人一碗白米粥,嘴里还念叨着:“三姨娘真是体恤我们,明明自己身子也不爽利,非要起来替咱们所有下人都熬粥,还让院里的人挨个递到我们手上,跟菩萨转世似的。”

汪梦和金玦的脸突然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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