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又痴又傻
雨丝弥漫在夜晚的街头,陆韶城同经帧大队的几位同志从酒店里走了出来,在门口握手告别。早已有车停在路边,司机撑着伞,护着警察同志们上车。
很快,汽车远去。
雨突然就大了,倾盆而下,天地之间都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元修不得不扯着嗓子说话,“你回酒店还是泰和花园?”
陆韶城没有说话。
元修也没再问,跑过去开车,将车开到门口最近的位置,撑了伞,为陆韶城遮着上了车。
车厢之内,隔绝了大半的雨声,相对安静的多了。
陆韶城伸手松了松领结,他喝了一些酒,胸腔内火烧火燎的,不是很舒服。元修从后视镜中,看得出来。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有人举报天宇国际涉嫌经济犯罪,处在这个风口,市里派了人过来检查,他们自然得配合,甚至做出欢迎的姿态。
但没有哪一个企业经得起真检察,天宇国际自然也不例外。
因此,应付那几位检察组的人,是得费些功夫。
元修试着问,“ken,这么多事,哪些是真的,哪些是你的障眼法?”
陆韶城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你问的太多了。”
元修叹息,“我心里没底啊。”
陆韶城没说话。
元修委屈,闷声说,“我可算能明白纪小姐的心情了。”
听元修提起她,陆韶城的眸光凝聚了一些,“她跟你诉苦了?”
“没有,只是问证据的事情。他不知道你已经拿到证据,很是着急。她现在是.只要你没事,她什么都愿意做。”元修说着,不由得想起纪恬深没失忆前的事,奇怪了一句,“以前只觉得纪小姐聪慧,从不知道,她还这么痴。”
陆韶城又沉默了下去,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了纪恬深的微信,在她的朋友圈里,那张只对他可见的照片上,她的笑容在阳光下璀璨如星。
其实,他早就发现她有些痴。
在他们刚认识没多久,在他第一次拜访纪家之前的那个早晨,她搂着他的脖颈说:“我觉得,你比我的命还重要.”
真的是又痴又傻。
陆韶城忽然抬起了头,透过车窗,透过外面的雨幕,往前瞧着,“是不是前面要拐弯了?”
元修应了一声,“对啊,到底去哪儿?”
陆韶城的手抚过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回家!”
泰和花园内,纪恬深不知道是第几次走到了阳台上,望着大门的方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么大的雨,会不会不回来了?
他会在哪儿留宿?
会有人照顾他吗?
他会不会淋湿?
各种念头掠过她的心头,几次她想打个电话,最后还是忍下,怕打扰到他,或者让他分心。
突然,远处一道车灯出现,在雨夜之中朦朦胧胧的,却是越来越近了。
纪恬深的眸子一睁,低呼了一声,“韶城!”
她马上飞奔下楼,在门口拿了伞,便冲进了大雨里。
汽车在雨中缓缓前行,陆韶城的身子突然前倾,黑眸眯起,透过前挡风玻璃,往外瞧着,在忽深忽浅的黑色雨幕之下,在忽急忽缓的冷风之中,只见一道纤细的身影立在那里。
深深……
她双手撑着伞,因为有风,雨伞不住晃动,几乎要将她纤瘦的身子摇倒。
陆韶城的胸口骤然一紧,催促道:“快点!”
元修也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虽然下着雨视线不是很好,但绝对不是保姆。
元修加快了一些车速,汽车很快在门口停住,只是一瞬之间,陆韶城就跳下了车,低沉地喊了一声,“深深——!”
纪恬深握着伞,踏进雨水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他,奈何雨势过大,她的前行受到阻力,尽管马路到门口只有几米远,中途的时候风突然裹挟着一阵疾雨而下,那力量几乎要将她带倒,然而下一秒,便有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了伞柄。
纪恬深抬起头,陆韶城挺拔地立在伞下,头发有些被打湿了,他背光而立,周身的雨幕变成了雾,在他周身氤氲成一个闪耀的光圈,令他看起来是那么地夺目非凡!
他垂头了看了看,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裙,下摆都打湿了,沉声道:“谁让你跑出来的?”
纪恬深抿了抿唇,“我看到你来了,我怕你没有伞。”
他生气,“我怎么会没有伞?”
她微微窘迫,是啊,他身边有那么多人,他怎么会没有伞?
陆韶城蹙了一下眉,揽了她的肩膀,她肌肤是那么凉,他二话不说脱了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并以一个遮护的姿态,用自己的身体将她挡在伞下,“走,回家去。”
“嗯。”她乖巧地应声。
两个人撑着一把伞,在雨幕之下,依偎前行。
进了屋,纪恬深赶紧脱掉被打湿的鞋,和他的外套,扭过身来检查他,“你都湿了,我去放洗澡水,洗个热水澡。”
陆韶城见她要跑上楼,来不及趿拖鞋,光脚上前一步将她抱进怀里,只感觉怀里的人儿身上是冰凉的。
她轻挣了一下,小声说,“快放开。”
从昨天到现在,她一直拒绝他,他声音闷闷的,“你生气了。”
“不是啊,朱姐出来怎么办?”
“她不会。”
这个纪恬深倒是信,以朱姐的专业素养,夜里是不会轻易出来打扰雇主的。
但也不能这么抱着,纪恬深动了动肩膀,“你得洗澡,不然要感冒了。”
话音未落,他一个打横将她抱起,纪恬深惊呼一声,赶紧搂紧他的脖子,只听他在耳边问,“你呢?你不洗?”
“我洗过了,只是腿被淋湿,擦一下换件衣服就好。”
“嗯。”
“你喝酒了?”
“应酬,就喝了一点。”
纪恬深眉心轻拧,伸出一只小手,抚在他脸颊上,“有没有吃东西?”
陆韶城听见这句话,胸口的情绪突然有要决堤的迹像。
只有她,唯有她,才会这么细致入微地关心他。
他幽怨地说,“没顾上。”
纪恬深小脸一板,蹭地从他怀里跳下来,“那怎么可以?胃里会难受。你先去洗澡,我做夜宵给你吃。”
他拉她的手,想说不要了,或者把朱姐喊起来做,不要她再去劳累。
然而,他对上她的眼睛,只见那盈盈清眸之中,是一抹不容拒绝的温柔霸道,她严肃地说,“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