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义!”
“义哥儿!”
卢胜、邓元白、高擒虎、卢腾连忙围了上来,探查高弘义情况。
高弘义凄惨无比,整个皮肤都被烧焦,只有那一双眼睛依旧在深夜中炯炯有神!
高弘义双手持刀拄地,对着周围四人说道:“事不宜迟,此次攻打张氏庄园,郡府与张氏势必不会善罢甘休,速速寻找物资,速速离开,不可乱伤庄园内的佃户。”
“领命!”
高弘义高举长刀,对着身后的战士高喊道:“前进,前进,前进,胆敢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有几名士兵在原地看顾高弘义休息,其他士兵都由卢胜、邓元白、高擒虎、卢腾四人分成不同方向在庄园坞堡内厮杀、搜刮。
虽然张修贤跑了,但还有不少坞堡内的张氏家兵誓死抵抗。
一直到天快要方亮,整个张氏庄园坞堡才渐渐安静下来。
卢胜兴高采烈地向高弘义汇报着:“弘义,这张氏庄园内的物资简直惊人,粮食粗略算下来有几千石,不仅是粮食,还有刀剑数百把,铠甲十副,皮甲四十副,弓二十把,弩二十把,箭矢无数,金银更是没统计完。”
不仅卢胜、围在一旁的邓元白、高擒虎、卢腾也是一脸兴奋。
高弘义点点头,高兴道:“很是解了燃眉之急,速速将物资整理好,我们现在就上路。”
高弘义还没说完,烧焦的脸上痛苦的扭曲起来,冷汗止不住的往下流,一口鲜血没压住便吐了出来。
“弘义,你怎么了!”
“义哥儿!”
高弘义止住众人的呼叫,艰难的说道:“这冷焰玄雷真是厉害,在我体内横冲直撞,我怕是坚持不住了。”
“弘义你不要瞎说!”
高弘义一把抓住卢胜的手,目光威严的扫过着身边的邓元白、高擒虎、卢腾说道:“如我有不测,山寨就交给阿胜打理,听见了没有!”
卢胜不可置信的盯着高弘义,低吼道:“弘义,你不要瞎说,你不会有事的。”
“世上哪有不死人的道理,”高弘义虚弱地摇摇头:“替我照顾好明月,告诉她.......”
高弘义话还没有说完,整个身子便瘫软在卢胜怀里。
“弘义!”
“义哥儿!”
众人虎目含泪,一声声的呼唤高弘义。
卢胜大呼道:“速速回山,不可耽搁!”
众人不敢耽搁,连忙启程回山。
从招募的青壮中,挑选出十几名会骑马的士兵,与卢腾组成前锋,负责队伍的侦查。
卢胜、高擒虎留守中军,照顾高弘义,统帅大部队与运送物资。
邓元白率领几十人专门在后面为部队掩藏痕迹,尽可能拖延汉中郡兵与张氏家兵的追击。
高弘义断断续续醒来过几次,没多久便又昏睡过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高弘义身体越来越差,身体高烧不退,偶有吐血。
在一旁照顾的卢胜与高擒虎,脸色也愈发悲切。
军队平安的行进了两日,卢腾派人回来禀报,前方十里便是秦岭的齐家沟,从齐家沟顺着大岩山、小岩山便进入灵应仙姑的庇护之地。
蒋济海曾言灵应仙姑乃是善神,道场在栖凤山,栖凤山周边数百山峰都受气照拂,不少逃入秦岭的人族,都落脚此地繁衍生息,受其庇佑。
如果高弘义等人募兵完成,事急之下可选择从齐家沟进入灵应仙姑道场,再往北走月旬,便可到达红岩岭。
路途虽遥远了些,但是相对安全,汉中官府与秦岭各势力有着默认的规则,进入秦岭之人,汉中郡兵便不能再进山追捕。
卢胜听闻前方十里便是刘家沟,精神一阵,连忙吩咐部队,加紧前进,并派人通知邓元白不需要在遮掩痕迹,连忙向大部队靠拢。
卢胜抱着高弘义,不断说道:“弘义,你坚持住,前方入山便是灵应仙姑的道场,听闻此地多有人族繁衍生息,我们先去那里找大夫。”
高擒虎骑着马不断地催促着队伍的行进。
“加快速度,加快速度!”
“加快速度!”
卢胜也将悬着的心渐渐放下,苍天保佑这两日竟无追兵追到他们。
卢胜这正在庆幸,离卢胜几十里的一处军营,正在发生剧烈的争吵。
“深崇,你什么意思,这两日,你磨磨蹭蹭,向东向西,就是拖延追赶贼人的路程,你居心何在,是看我张氏不顺眼嘛!”
“张三公子,注意你的身份,在这军营中,胆敢向主官如此喧哗,如不是我看在你父亲的三分情面,现在便命人将你拖出去枭首。”
“军中自由我安排,那伙贼子狡猾,隐藏痕迹,耽搁了一时,你且放心,今日必将追到那伙贼人!”
“深崇,你......今日那伙贼人便进入秦岭,犹如龙归大海,你追上去还有什么用,你.....好.....好得很,我必将此事报与父亲,哼!”
张修贤在军帐中,指着一名叫深崇的昂藏的将领大骂道。
军帐中排列的两排军官,见将领被人指着,纷纷抽出手中长刀,恶狠狠地盯着张修贤。
只要高坐上首的深崇一声令下,便能将张修贤砍死在这帐中。
深崇未发一言,冷言看着张修贤。
张修贤也知道再此讨不到好处,一挥衣袖,打开帐门,便气冲冲闯了出去。
帐中的军官皆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沈崇。
他们是汉中莽成都的骁骑营军官,整营四百人,都是精锐骑兵。
这样规模的骁骑营在汉中都少见,除了郡守直属的亲属骑兵卫队,就数得上他们骁骑营了。
骁骑营的营正沈崇深受莽成都都主屠无咎信任和赏识。
这一次沈崇故意糊弄张修贤,大家也都看出来,不过营正自有他的考虑,大家听命就是了。
沈崇挥手将众人遣散,只留下伺候在一旁的长子沈天望。
沈天望见众人都退出大帐,躬身向沈崇问道:“父亲,我观这张修贤心性狭小,会不会.........”
沈崇饶有兴致地看向长子,说道:“会有如何?他一黄口小儿,吾岂会怕他?”
“张氏家主张志,最会察言观色,懂得进退,所以才能在郡城世家争斗中,可以自保到现在,军戎大事都为人主独裁,他张志岂能不识好歹。”
沈天望深受领教的点点头。
沈崇点点头:“再说,咱们骁骑营归属莽成都,除了都主与屠氏家主之外,莽成都事务便是郡守都插不上手,他张氏有何为?”
沈天望嬉笑道:“父亲还真是不待见这张氏。”
沈崇撇了撇嘴:“郡守大人最喜提拔一些县望到郡城,以压制郡城中本土世家的势力。屠氏本是郡城中本土世家的翘楚,你我依附屠氏,岂能不摆好自己的位置。”
沈崇站起身来,伸伸懒腰说道:“我听报打劫张氏庄园的这伙贼人,便是与你诚叔在一起的高弘义,如果你诚叔在里面,岂不是要刀兵相向。”
沈崇摇摇头,对着沈天望吩咐道:“这高弘义先杀县令,再劫张氏,闹得越来越大,不是好事,此事过后,你亲自进一趟秦岭,将你诚叔带回来,反正你诚叔现在也打不过你,你诚叔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心软,我与你诚叔生死相交,不能看他误入歧途。”
沈天望躬身领命:“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