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叶风

话说大永自永文帝崩,太子姜洛立,是为永武帝。永武帝年十六,不能亲决庶务,委政左右近臣。最用事者,国丈宇文烈、皇舅陈照。陈照又尚皇帝姑永平公主,与宇文烈并为领军,手握重兵,权重一时,群臣侧目,虽诸王亦皆畏之。时有龙阳王姜喜,系永玄帝子,与宇文烈不睦,见永武帝宠信他,屡加显职,而身为皇帝叔叔反遭疏忌,深怀怨望,府中蓄养丁壮,招纳四方术数之士。与御前直寝程凌均、萧笋鸿,黄门侍郎李伯超,直阁将军李虎文结为死党,耑待朝廷有衅,从中举事。

一日,永武皇帝姜洛将驾幸邙山,六军从行。姜喜谓程凌均丶萧笋鸿等日:“陛下就交给你们了,若杀了陛下,日后少不了尔等的富贵。”

萧笋鸿日:“放心,皇帝交给我们。”

次日,众人在书房内同议起兵。“李虎文日:“京有宇文烈丶陈照,咱们这点人马,是不可能成功的?”

“李伯超,摇摇头叹日:还是算了,我们不可能成功的。”

于是众人皆疑惧,他们的计划就停止不办了。

再说永武帝姜洛在邙山,因天气酷热,乃止于佛塔底下的阴凉处睡觉,萧笋鸿想要杀死他,程凌均却说:“我听说杀天子的人会得绝症。”

于是,萧笋鸿就没有下手。永武帝将二人抓了,亲自拷问,二人料难瞒隐藏,大声说:“这不是我等敢反叛,而是龙阳王教臣等如此耳!”

“永武帝喝日:“你们觉得朕会信你们的鬼话。”

“二人求饶道:真的,真的,万万不敢欺骗万岁。”

永武帝怒日:好个龙阳王,朕要将你千刀万剐。”

宇文风奏日:“万岁不用担心,有臣父在,他们不会成功。”

永武帝乃遣宇文风飞马进京观之。

宇文风至京,他的父亲宇文烈已下令严备。使宇文风回奏日:“臣虽老,但根本没有把姜喜等人放在眼里,愿帝徐还,以安人心。”

帝闻奏大悦,谓宇文风曰:“汝父没让朕失望。”

永武帝逐连夜起驾,入宫后,谓宇文烈父子日:你二人,领兵去捉龙阳王,记住,抓活的。”

二人叩头头谢辞,领兵去捉龙阳王。

那姜喜谓张玉日:今晚,汝伺候本王,伺候好了,本王重重赏汝?”“张玉笑日:遵令。”半夜左右来报,有千万马嘶的声音从洪池西北而来。姜喜他没办法,急上马走,二姬等人也狼狈上马,跟着他逃。行谓几里,二姬被抓了。

从人都散,单存李虎文一人。因向李虎文道:“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李虎文道:“如今,只能去投大林王朝了,不投,我们必死无疑。”因林武帝重人才,故李虎文劝其南奔。龙阳王姜喜不应,李虎文低声劝道:“王,赶紧做决定,不然,你会后悔的?”龙阳王道:投大林,我也不一定能活,本王不投。”

二人行至柏坞岭,宇文烈父子追上,于是与李虎文一同被抓,押送至洛阳。

永武帝令士兵严加守卫。当时很热,永武帝下令断绝水饮,龙阳王渴闷垂死。侍中柏催催可怜他,进而拿了一升酪浆分与他。

却说龙阳王兄弟七人:长孝武、次龙阳、三趟郡王、四广陵王、五高阳王、武城王、七北海王。”那武城王姜斯私语夫人日:我得求皇上,饶其性命。”

一日,他在永武帝前与诸王大臣们共同商议龙阳王姜喜之罪,劝永武帝将其贬为平民,幽在宫廷,直到其死。永武帝犹豫不决。

宇文烈、陈照一起奏道:“龙阳王姜喜弑君谋反,望陛下将其斩首。”

永武帝听从了他们的意见,于是下令将龙阳王的妃子李氏同日赐死。幽禁他的子女后人,也将叛乱的人都杀了;查抄财产,赠与陈、宇文两个家族;选择其歌妓舞女,充入内廷。”

再说武城王,因当时不能救龙阳王姜喜,心里很难过。后来又听说他的长子姜通逃去河内太守陆家,不念旧恩,杀了他,封头入朝,心里越发悲伤。故不遇朝谒,终日在府闷坐。

一日,有天使来召其,入朝拜见永武帝。

永武帝赐坐,启口道:“有一件事有劳卿家,卿家得为朕促成。朕结婚三年,尚无子嗣。现在听说皇舅陈照有女儿春秀,十六岁。前几天永平公主前来朝见,谈论他的女儿才貌兼备,德貌无双。朕欲纳之,烦卿去宣朕意。”

武城王知道事出陈照,想要除掉皇后的亲戚来巩固他的受宠,便上奏道:“这是文昭皇后侄女儿,于陛下为表姐妹,不应该冒充妃嫔。”

永武帝说:“这又有什么关系。朕派你去,看他脸色做甚。”

武城王不敢违背,先到陈照他家,宣达帝意。然后同陈照一起到张嘉熙府,张嘉熙下令让春秀出见,果然天姿国色。暗想:果然是天生美貌,绝世无双的模样,难怪圣上想纳她入宫。可是,如果你要是进入皇宫,一定会得到皇帝宠幸。但看她眼俊眉丰,恐怕她没有美德。何况陈照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现已经恃宠专权,将来又得内援,必定横行无忌,贻祸国家。”于是就起身离去,回奏道:“陛下,春秀虽然漂亮,但轻盈而无肌骨,恐怕不是有福之人。”

“永武帝知道后,却置之不理。陈照知道后,深怨武城王。”

一日,永武皇帝坐在便殿,宇文忠帝侍奉。

“永武皇帝偶言:“陈照的女儿长得很漂亮,武城王说她福薄不可入宫,朕甚惜之。”

“宇文忠帝也与武城王不和,因此说:“武城王误吾陛下矣,此女子美丽如天上的嫦娥仙子,怎会没有福报?”

永武皇帝听了,于是决定纳之,便命令有关部门备礼迎入。永武皇帝见春秀芳华品质,光彩动人,后宫的女子均不如她,没有能和她媲美的。是日,即册封为贵嫔,宠冠六宫。

永武皇帝因为怀疑武城王欺骗自己,说这个女人不好,于是永武皇帝,更加恩宠春秀。

一日,永武帝柔声对春秀说:“春秀,你放心,有朕在,没人敢欺负你。”

且说大永王朝自永文帝以来,崇尚佛教,大兴寺院,王侯贵族女子有出家修行的人。武安侯伯张嘉熙的妹妹张静在胡统寺出家为尼姑,称为静华真云净禅师,以家族显赫住持山门。

张嘉熙夫人黄氏已经很久没有生育,于光和十三年忽然怀孕,生下一个女儿,红光紫气照亮一个房间,非常奇特。有卜人邹明,秘密令其卜之。

邹明说:“此女将来必是大贵,有一天必为天下之母,但是恐怕不会得到好结果。”

张嘉熙非常高兴县镇,赐名。此即武灵张太后也。后夫人又生了一个女儿,名叫晶晶。夫人死得早,两个女儿都小。净老师可怜她没有母亲,带仙芸入寺抚养。”

张仙芸渐渐长大,秉性聪明,妙通文章,圣经佛典一看就明白,脸色变得越来越美丽了。净修起初想收他为徒,恐怕她不明白。十六岁,送归张嘉熙。当时皇帝没有皇嗣,引僧道于朔望日在初一、十五日在式干殿广修善事,召集诸王、驸马、宰辅大臣,研究佛典。又赐予僧人斋饭众人在广阳门来找太子。后来也请召女僧人,余皇后在宫中念经祈福。

张嘉熙妹妹静师进宫讲经。余皇后见她精通佛典,非常敬重。每次进宫,几个月都不出门,早晚谈论,情意投合。”

一日,余皇后对静师说:“师傅在外面见到有良家女子才貌兼备的吗?”

“静师道:“自然有。”

“余皇后问:“谁家的女儿?”

“静师道:“尼兄张嘉熙的女儿。十七岁,名仙芸,才貌德性,尚无婚配。”

“余皇后说:“师傅,能拉来让本宫见一次吗?”

“静师道:“皇后娘娘想见这个女孩,尼姑就带她来见。只是皇宫戒备森严,出入恐怕有点不方便。”

“余皇后说:“你就说是奉本宫的命令,本宫看谁敢阻碍?”

净老师答应了一声就走了。于是到张嘉熙家,讲述了她乃奉余皇后的命令,前来带张仙芸入宫面前余皇后。”

张嘉熙道:“女儿不懂朝廷礼仪,怎能入宫面见皇后娘娘?”

“静师道:“侄女从小就聪明,入宫见驾断不会失礼。何况有我在,不用担心。”

“静师向张仙芸道:“余皇后命令难违,一定要我带你入宫见驾。不知仙芸你心里是否害怕?”

“张仙芸说:“有什么可害怕的?”

张嘉熙、静师听后都很高兴。

第二天五更起床身,同静师入宫。”

宫门上见是静师,往来惯熟,就放她们进去了。静师先到余皇后面前报告,然后带着张仙芸跪在金阶,行朝拜之礼,口呼娘娘千岁。

余皇后命令她们平身,请她们入坐。仔细看张仙芸,态度庄重,容颜美丽。开口之间不只是声音清晰,并且也对答如流,心里非常高兴。张仙芸初入大内,不敢停留太久,随即告辞。余皇后将明珠一粒赐给了她。张仙芸看到后,拜谢余皇后。

内侍送她出宫,家里人迎接回府。静师想告辞,余皇后道:“师傅你先不要离去。本宫还有话跟你说。”

再说余皇后留住静师,不肯放她离去,静师只好住下,启问有何旨意。

“余皇后道:“本宫生不出皇嗣,要挑选良家的女儿。用来充当嫔妃。今日见到你哥哥的女儿才貌,正适合充当嫔妃。本宫会禀明圣上,将其纳入后宫。不知静师意愿如何呀?”

“静师道:“这个女孩能得到娘娘的抬爱,那是她莫大的恩惠了。但哥哥一直很爱他的女儿,臣尼不能作主,需要去与哥哥商量一番。”

皇后娘娘道:“你哥哥张嘉熙也是朝廷大臣,自然得需要得到他的意愿,方可相召。你现在赶快回去,与你哥哥张嘉熙说说。”

静师奉了余皇后命令,直奔张嘉熙家前去说明。这个时候张仙芸才回来,正在堂中告诉余皇后优厚款待之事。忽报静师到了,父亲女儿接见,两方入座。”

静师道:“方才正宫有命令,拿宫中女官未备,想选淑女,很喜欢张仙芸德性情温柔,仪表俊美文雅,要奏知万岁爷爷,纳在后宫。特令我来作合,不知道哥哥意愿如何呀?”

“张嘉熙道:“皇后娘娘虽然宽厚仁爱,而陈妃正当受宠。我的女儿入宫,恐怕她最终可能会被抛弃,这会耽误她的一生。我认为她不能入宫。”

“静师道:“你不记得占卜的话吗?进宫以后如果生太子,富贵必来。”“她回头看张仙芸道:“仙芸,你的意愿如何?”

“张仙芸道:“身为女子,恨不能光耀门庭。入宫如果有奇迹,也可以荣耀与父母,这是女儿的愿望。”

张嘉熙看到自己的女儿仙芸愿意了,自己也就不好推辞了。静师入宫复命。当晚,嘉熙握着女儿的手对她说:女儿,入宫时,莫要得罪人。”仙芸对父亲跪下道:父亲放心,女儿知道该怎么做。”

第二天,就有天使来下聘宣召,张嘉熙只得送张仙芸进宫。永武帝见张仙芸虽不及陈妃之美,而容颜亦复不群,因即拜为莉莉。皇后娘娘见她,越来越喜欢,拨给宫女十二名,赐她住在紫华宫。张莉莉心里本觉得圣上会眷恋自己,可是她低估了圣上。因为陈妃得宠,永武帝没有心思留恋她人。张仙芸在宫里的几个月,都没有见永武帝一面。”余皇后后来不高兴的说:“皇帝如果对此女没兴趣,不就是本宫的错了。”永武握着余皇后的手对她说:好了,好了,过几日,朕去宠她。”

“一日,张莉莉来拜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知道张莉莉来了,于是就命令张莉莉说:“今天皇上一定会到这里来,本宫请圣上同到你宫。你赶快回去,设宴备候。”

“张莉莉领命。不久,陛下和皇后娘娘果然到来,张莉莉接驾。永武皇帝赐坐在旁边,然后对张莉莉说:“今日,你不可不做主人。”

张莉莉设宴上来,皇帝和皇后坐在上席,亲自陪饮。原因是张莉莉福至心灵,对对合意,永武皇帝非常高兴。余皇后道:“听说你善于吹箫,试着吹奏一曲助酒。”“张莉莉承命,就拿出箫吹给陛下与皇后娘娘。果然声情婉转,余音绕梁。永武帝心里甚是欢喜,拖延到晚,到了晚上,永武帝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余皇后命宫女扶帝入睡,对张莉莉说:“今晚你要小心侍奉陛下,不可大意。”

“皇后娘娘说完就起身走了。这天晚上,张莉莉热心伺候万岁爷。到了第二天,万岁爷才知道自己在莉莉宫里,永武帝回想昨天的事,笑着说:“余皇后果真是世间贤惠的妻子。”

从此刻开始,张莉莉经常得到皇上恩幸。六宫听到之后,都赞扬余皇后贤德,希望她早生太子。不久,余皇后来果然怀孕,数月之后,余皇后生了一个儿子。

永武帝非常高兴。群臣进宫祝贺。下诏免除粮食税,全部赦免轻重罪犯。因为阴谋叛逆子孙也得到释放。于是姜喜的儿子姜翼等人均得到了释放。”

武城王念其可怜孤苦,收养其在家。姜翼年已十七,痛遭家变,哭着告诉武城王说:“父亲去世五年,还埋在浅土,希望叔父可怜家父,如能告知天子,允许家父改葬,倘若可以,虽死无憾。”

“武城王念他的孝心,带着姜翼入朝,将改葬在龙阳的意思乞恩与永武帝。

永武帝大怒,说:“逆臣的儿子得蒙赦免,已是朕的宽典,朕不允许!”

永武帝深深责备武城王。姜翼返回,得知万岁爷怒气未消,怕有后患,于是同姜昌、姜晔乘机向南投奔,林武帝采纳了,封他的职务和父亲一样。边境官员上报,皇舅陈照听闻,入宫对永武帝说:“姜翼的背叛,武城王是放纵的。”于是永武帝恨透了武城王。陈照(这人非常恶毒)因余皇后生了儿子,永武帝宠爱日盛;陈妃没有生子,害怕皇后永久被宠,秘密派人将计划告诉陈妃,让她想方设法除去余皇后母子。

一日,正遇上了余皇后生日,众妃嫔都入朝祝贺,余皇后赐宴。永武帝和余皇后坐在上席,其余嫔妃依次排坐。宴席结束,陈妃上奏永武帝道:臣妾感谢皇后娘娘大恩。明天臣妾准备一壶小酒,想请陛下与娘娘驾临迎仙宫,尽情欢喜一日,希望陛下采纳。”

永武帝对余皇后说:不可辜负陈妃的诚意,我们明日一起去好不好。”

余皇后道:皇上竟然说了,臣妾理当得去了。”皇帝道:好,太好了。”“陈妃道:谢皇后。”

次日,永武帝和余皇后一起来到陈妃所内共宴。宴后回宫,余皇后就感觉身体很不舒服,闷闷不乐。三日后,余皇后谓永武帝哭诉日:“臣妾最近有疼痛,担心不能救治,恐怕要永别陛下了。希望陛下抚养太子,使他平平安安的长大,如此,臣妾死了,也定感谢皇上的大恩大德。”说完,余皇后就死了,年仅十九岁。永武帝很悲痛,百宫都哭了。大家都怀疑是陈妃害了余皇后,但都是敢怒不敢言。

陈妃害死余皇后,听宫中人议论纷纷,于是想到太子日后如果知道是自己杀害,必定怨恨陈氏家族,贻祸不小。

陈妃知道太子有个小毛病,于是秘密地与陈照谋划,贿赂御医王显下药杀害了太子,太子于是就死亡了。大家都知道是陈氏所为,但是关键是皇帝也不研究。陈妃被皇帝专宠,陈照掌权在外,就算宇文烈父子也不敢与他对抗。

陈照忌恨宗室诸王,每次都在皇帝面前百般离间。北海王姜祥为人放荡不节,但没有什么大的过错。因为他与陈照不和,于是陈照就在皇帝面前诋毁他,说他结党,意在反叛。皇帝相信他,交付大理寺,废为庶人。陈照秘密派人杀了他。

西安王姜语,永文帝第三子,帝之弟也,性急性紧急,拒绝爱文学,邀请名人,朝野称赞他。也为陈照忌恨,向皇帝进谗言说:“姜语近见陛下丧失孩儿,高兴欢喜,对按次序应当授予帝位。近来大量散发财物,招集羽党,恐怕这不是国家之福。

陈照又道:“因为瑶姬的事情,他常常怨恨朝廷。先是姜语正妃子余氏,就是余皇后的妹妹。姜语为徐州都督,纳杨氏女,名瑶姬,容貌美丽,歌舞绝伦,受宠与专房,逐渐上位做了正妃。她抱怨,回到朝廷申诉与皇后,并且说瑶姬有子,将来一定会夺嫡。余皇后听了很生气,立即召瑶姬入见,责备她轻慢主母,仗恃宠信无礼之罪。命令将所生的儿子交给于正妃抚养,瑶姬不愿意。余皇后生气。皇上因为余皇后,也多次责备姜语。姜语深为怨恨。”

陈照说完,永武帝听后也不能不怀疑,立即下令逮捕调查。诸王宾客,只有西安王门下最多,永武帝发怒,杀了他最宠爱的三人,其余的人都被流放外郡。召西安王入内廷,打了他五十廷杖,出任冀州刺史。”

左右亲王都不敢救援,只有武城王哭着劝谏说:“姜语年纪还小,留在京中可以教育。如果把他贬为地方官,谗言离间。一旦奸邪的人制造罪名,怕陛下不能保全手足之爱。”

“永武帝说:“王法无亲。这件事叔叔不要管,我有一件事要跟叔叔建议。”于是命令百官全部撤退,独留诸王赐坐。“永武帝说:“自己皇后离世,中宫之位久虚。现在朕要册立陈妃为皇后,诸王认为可行吗?”

武城王劝谏道:“私家显贵,这不是国家之福。妃叔陈照身为皇舅,又娶了公主为驸马,尊荣极了。但是他心眼太坏,多次迷惑圣上。若是立他妹妹为皇后,等于是给陈氏又增加了一个亲戚,,久而久之,他必会骄傲自大,容易自满。到那个时候,一定不利于国家。希望陛下另外选名门以正坤位。”

永武帝勃然色变,复问诸王。诸王知永武帝意已定,皆唯唯。盖陈妃承宠,永武帝已经私许陈妃为后,所以武城王的话,皇帝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太始五年七月甲午日,皇帝亲临大朝,颁诏天下,册立陈妃为皇后。群臣上表祝贺。陈照因见武城王有劝阻之意。更加心怀怨恨。”

再说西安王姜语认为自己没有罪却被降职,心怀怨恨。又听说陈照多次在皇帝面前谗言离间骨肉,不能忍受,于是占据冀州谋反。假称得到了清河王秘密书函。说陈照弑君叛逆,皇帝已经去世,天下无主。祭坛与信都南面,当了皇帝,改年号宣平。率军进攻皇宫,以讨伐弑君之贼。长史杨飞、法曹参军崔翼隆不服从,杀了。邻郡听说他反了,飞马到京上奏报告。

“永武帝听说后非常吃惊,谓皇舅陈照日:“皇舅,你的话真的不假,他真谋反了。”于是命令都督李斌发兵讨伐。先是武城王曾经保举他舅舅潘长恭为长乐郡太守。郡归属冀州。姜语反叛,逼他从军。

“陈照就想借此机会给武城王定罪,于是上奏道:“姜语谋反,武城王确实知晓。现在他的舅舅潘长恭在姜语军中出谋划策。武城王将作为内应,必须首先杀掉他,以绝后患。”“永武帝没有马上相信,对皇舅陈照道:“武城王叔叔就连先帝都称赞他的忠诚,朕不相信他会谋反。”

陈照见皇上不相信武城王会谋反,暗里想:想害武城王,一定要得到他的私人首先报告,若是得到,还怕万岁爷你不怀疑。”于是暗中引诱他的手下中郎将魏智翔、防合将军高祖虎,引入密室,对二人说:“武城王与姜语勾结,让舅舅潘长恭帮他谋反,万岁爷已经知道了。”

二人道:“武城王向来忠于国家,一定没有这种事。”“皇舅陈照说:“你们罪和叛逆没有区别,要不要我送你们去地狱!”二人非常害怕,跪在地上请求皇舅赦免。”

陈照看二人下跪求饶,高兴地对二人说:“你们若要保全性命,需写奏折递交与万岁爷,说武城王谋反。如此,尔等不光可以免除死罪,还可以得到重赏。若不,我送你们去见阎王爷。”

二人因恐惧而听从了他。第二天,皇舅陈照来到中书省,二人将奏折递交给陈照。陈照看了奏折,心里头那是真的高兴,于是便将奏折呈交与圣上,上奏道:“武城王善于团结人心,不是龙阳王可比。现在反叛的情状已显著,如果不尽早除掉他,恐他会做出极端之事。从前武城王杀管叔蔡叔,也是这个意思。”

“永武帝虽然看了奏折,但还是犹豫不信,皇舅陈照又道:“如果陛下不忍心公开诛戮,以赐宴为由,召其入宫,以谋反理由将其诛杀。”永武帝道:好,听你的。”于是令人在麒麟殿设宴,召武城王的弟弟同来参加宴会。”

这一日,武城王正妃李氏正在临产,天使来召,坚决推辞不去。万岁爷不答应,联合派二十多天使,在路上络绎不绝。武城王心疑:莫不是皇帝心有变化,将不利于我?”“武城王的夫人李氏说:“帝命难辞。看来此行凶多吉少,只怕今生咱们再难相见了。”说的眼泪都留下了。

夫人道:“只因大王阻挡圣上立陈妃为后,得罪了陈照,臣妾心里常常害怕。今天大王若是去了,必被逆贼所害。到时,臣妾该怎么办呢?”

武城王正忧虑之间,忽然有人来报天使又到,武城王出府。正准备上车,内使又报夫人生下一个儿子,请他去看。武城王重复进房,仔细看新出生的孩子,相貌端正,感叹道:“孩子虽好,但我说不定没有机会看他长大了。”

武城王提笔写了“子佑”两个字,命名而出。姜子佑就是永孝帝。之后入朝拜见。永武帝问:“武城王叔叔,你怎么来的这么晚?”“武城王奏道:“臣的妻子生了孩子,望皇上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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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武帝不说话,但是命令诸王入席,说:“今天应该畅饮,以符合朕的心意。”“大家都遵照旨意饮酒。到了晚上,诸王全都醉了。笙歌间作,灯烛辉煌,已经是二更时分。筵席乱七八糟,音乐消失,都谢恩辞职。皇帝传旨诸王都不许回府,就在宫中入睡。

众王不敢违抗圣命,只得遵从。永武帝起驾回殿。两个侍从将武城王带到某个房间,床帏被子和枕头样样齐全。武城王虽有饮酒,却还没有醉,靠在床边坐着。过了很长时间,有内侍报告:“已经二鼓,您该睡觉了。”

武城王宽去袍带,正想睡觉,忽然看见左护卫姜珍领武士几十人,手执利刃,持药酒进入。武城王不由大惊失色,忙着问什么事。姜珍道:“赐你死。“武城王说:“我有什么罪?”

姜珍道:“万岁爷已经知道武城王派遣潘长恭私通姜语,串通谋反。魏偃yan向、高祖虎首告,故赐武城王你死。”“武城王说:“愿请一见万岁,与告者面质,虽死无怨。”

姜珍道:“万岁爷哪能说见就见。”“武城王叹道:“这不是圣上的意愿,定是陈照那贼官。”“武士见他犹豫不决,想逼他立服毒酒。但想了想,毒酒又不能马上毒死他,于是武士持刀,利索的杀了武城王。时年三十三岁。”明日有旨,武城王昨晚喝酒过多,薨于宫中。尸首放于担架,送他回府。朝廷的大臣都为武城王流泪。”

武城王王妃李氏抚尸痛哭说:“陈照老贼,害我贤王?”府外百姓看到,没有不叹息。永武帝知道人心哀怨,为了掩盖不是自己杀了武城王,下诏百官亲临丧礼,隆重祭祀赠予,谧号为武宣。以长子继位为武城王,封李氏为武城国太妃,好让天下百姓得知自己不是昏君。”

且说西安王姜语在冀州叛变,起兵三月,邻郡不服从。汇集乌合之众,屡次失败。仅占据信都一座城,将士都有异心。忽然有人来报朝廷差都督李斌领大军数万前来围剿,人人丧胆,谁敢迎战。

大军一到,把四门围住,架起火炮,日夜攻打。李斌见他势力已去,就招他归顺,归顺,就可免于一死。这时姜语内没有良将,外无援兵,城破是早晚的,后悔也来不及,只能投降,任凭朝廷处置。李斌兵不血刃,于是攻克冀州。捷报到京,皇帝非常高兴,诏令李斌撤军,解姜语进京。”

皇帝召集朝廷大臣,讨论姜语的罪。陈照上奏道:“逆贼姜语之罪胜过姜喜,理应处斩。”“永武帝有点不忍心杀他,于是说:“朕念在先皇喜爱姜语,免他一死好了。”

群臣一听,称赞圣上。只有陈照很不高兴,回到府中,便派手下勇士陈湖,吩咐道:“你连夜把他接走,一到军中,迅速把姜语给我杀死。嘱咐李斌不许泄露,只说怨恨身亡,皇上一定不受责备。”陈湖领命令,飞马而去。走到野王县界,迎着大军,将陈照害死姜语之意与李斌说了。

“李斌说:“恐怕这不是天子的意思,我不同意杀他。”

陈湖笑道:“武城王还遭陈公所害,何况姜语。若是将军违背陈公之令,功劳定会付出流水!”李斌听从。“陈湖进入帐见王,西安王问:“你是什么人?”

“陈湖说:“我是陈令公府中的人。奉主人命令,以御酒一瓶,请西安王自杀。““西安王姜语哭泣道:“我决心消灭陈照,现被陈照老贼所害。若吾在地下,一定诅咒陈贼不得善终。”说完,饮药而死,二十二岁。李斌以病死上报。永武帝明白是谁所杀,但不在乎,下令以平民的礼仪埋葬西安王。”

姜语有一子一女:儿子姜宝,后来成为西永文帝;女儿就是天丽公主。瑶姬因为犯错,下诏赐死。左仆射柏催催上奏说她有孕在身,不可诛杀,发入冷宫监禁。后来张皇后生太子,才得以释放。”

永武皇帝认为李斌有功,升授工部尚书。陈照嫉妒,于是派他的将领四处散发流言,说李斌在冀州盗取王府宝物,虚报首级冒功,还做过许多不法之事。皇帝发怒,将李斌贬为平民。这一年大赦,改年号为安平元年。再说张莉莉入宫已达到三年,余皇后在当时帮她数次。

从陈皇后职掌朝阳,阻断了皇帝的心意,妃嫔受宠变得越来越少。莉莉居住之所,皇帝也三个月都没来过。”一日,宫女们忽然报告圣上驾到,张莉莉一听,慌忙起身迎接,她见皇帝便衣小帽,只要二位内侍跟随,寂静而来。”

永武皇帝抚摸张莉莉手说:“你乃余皇后后推荐,朕思念余皇后,于是就想起了爱妃。奈何现在的皇后嫉妒朕宠幸别的嫔妃。她不像以前那样温柔,所以今晚朕要悄悄的见你。你也不要泄露与皇后。”

张莉莉表示感谢。这天晚上,永武帝在莉莉住所,宠她一晚。五更,永武帝走了。”

当时正值八月中秋,殡妃世妇都前往正宫朝觐庆贺。朝罢,众妃先散,莉莉独自行走。当时月光皎洁,碧空如洗,莉莉贪图看月色,缓慢而归。走到一处,内有高亭画阁,隐隐听到女子笑声。命宫女前去看看,一看,诸夫人在亭上烧香祝天。张莉莉走到亭外,悄悄地听她们的话。都说:希望生诸王,公主,不希望生太子。”

张莉莉上亭与诸妃相见,说:“各位姐姐在这里烧香祈祷。能不能带着小妹一起?”

“众妃笑着说:“这是万岁爷的心意,令我们向上苍祈求,以广皇嗣。妹妹你来得正好,不要辜负万岁爷的意思。”

“张莉莉笑着说:“这样说来,万岁爷是想要太子的。不过姐姐们为什么希望生诸王,公主吗?”

“众妃说:“你还不知道朝廷法度。旧制度太子一立,一定要杀死自己的亲生母亲,以防止日后政治混乱。为了保全性命,傻子才愿生太子呢?”

“张莉莉下跪祈求上苍,说:“若我的儿子做了太子,臣妾死而无憾。”“众妃道:“妹妹,你傻呀!你不要命了。”

“张莉莉道:“各位姐姐,妹妹为了陛下,为了社稷,是不会在乎个人身躯的。”

“众妃道:算了,我们说不过你,不过早晚你会后悔的。”“张莉莉道:妹妹永远都不会后悔。”

“众妃道:“妹妹真有骨气,我们比不了妹妹!”

永武皇帝临幸了张莉莉许久,果不其然,张莉莉果怀六甲。”

众夫人听闻,都来劝说:“最近听说皇后娘娘也怀孕了。劝妹妹还是去胎,等待正宫降生太子,然后再考虑生育也不迟。若妹妹先生孩子,命恐难保。”

“张莉莉说:“皇后娘娘有德,一定会生太子。我近来夜梦不吉利,一定会生女儿。众位夫人无需为我担忧。”

几个月后,皇后娘娘生一女儿,封为建德公主。到安平七月初四日,宫人向万岁爷禀告张莉莉将产,永武帝担心宫中有弊端,令莉莉移居灵光殿。这天晚上,张莉莉生了永明皇帝,名姜诩。出生时红光满室,异香透鼻。

“永武帝非常高兴,走进去看了看说:“这真是后世君主。”严厉斥责宫人乳母小心保护,养在别宫。皇后以下嫔妃人等,不得私自进入查看,就连张莉莉也不允许。册张莉莉为贵嫔。

六官都来祝贺,只有陈皇后不快乐。一日,陈皇后亲自来到灵光殿,对张贵嫔说:“你知道太子长大后,你会怎样吗?”

“张贵嫔说:“臣妾三日都没有见到太子,且也不能相见。”

陈皇后说:“本宫想去看看,不如你随本宫一起去。”“张贵嫔说:“陛下有命令,妹妹不敢去。”

陈皇后见她不去,自己也不打算去了。

不久,太子四岁了,永武帝前往张莉莉住所,饮了半杯酒,对张莉莉说:朕要立太子,爱妃知道吗?”

“张莉莉说:妾不是今日才知道的,生太子时就知道了。”

“永武帝说:“朕之所以推迟立东宫,是不忍心杀爱妃。奈何形势不可延缓,要和爱妃永别了。”

“张莉莉说:“太子是国家的根本原因。希望陛下赶快立太子,以巩固国家的根本。陛下无需可惜妾一人性命,而使储位久虚。”

永武帝听到,非常悲伤,叹日:“爱妃既然真心为国,朕也不忍心杀你了。”

张莉莉对永武帝叩头拜谢。永武帝立姜诩为太子,大赦天下,改变旧制度,赦免张贵嫔的死。但大永王朝自从武城王枉死,陈照代太师的职位,连年大旱,百姓饿死很多。陈照擅自杀死囚犯,骄傲无理。永武帝的弟弟清河王感到愤愤不平。

一日,陪侍永武帝面前,清河王对陈照说:“从前王莽倾覆大汉王朝,现在的你与王莽有什么区别。你就是个混账,你要是还不改,你早晚会付出代价。”

陈照不回答他,大臣们都很惊讶。永武帝也不在意。

那时候有大林王朝投降的将领李妙上奏永武帝道:“四川一方,林没有带兵把守,乘着空虚,可取。”“永武帝非常高兴,与陈照商量。发兵二万。陈照为征蜀大元帅,统领各将领而去。哪知道陈照率领军队离开后,永武帝忽然身体不适,没几个月,在式干殿逝世,年三十三岁。

遗诏立太子,高阳、清河二王,太师陈照掌权,此乃延昌四年正月初六日。当时陈照还没回来,国家大事都取决于两王。商议扶立新君,中尉王想请娘娘懿旨,方召太子,左仆射柏催催进说:“天子去世,太子即位,国家制度轮不着皇后娘娘主张?”

两王同意,于是同柏催催亲自到束宫,叫内侍侯刚请太子起驾到式乾殿哭丧。二王想等天亮召集文武,然后即位。柏催催说:“不可。天子年幼,应即可即位安定人心,不需要等待到第二天。两王认同,请太子在天阳殿立即登基。”

柏催催太尉进献冠袍,侍中姜曌跪着献上玉玺绶带,奉太子登上御座即位。谧号为永明皇帝,尊陈皇后为太后。诸王及大小臣僚皆面向北面称贺。山呼已毕,天子离下龙亭,换了孝服,到灵堂哀悼。群臣陪哭。

五更钟响,满朝文武齐到,知道永武帝已经去世,新君登位,都是先朝拜新君,后来行丧礼。

这一日,众嫔妃都来赴哀。新皇帝在停丧之处,拜见陈太后。陈太后来见新君已立,心想:趁他还不知道他乃张莉莉所生,不如杀了张莉莉,日后自然以哀家为母。”

陈太后便派宦官刘登,授以快刀一把,说:“刘登,你到灵光殿将张莉莉杀了,杀完回来,哀家重重赏汝。”

刘登领旨,飞奔灵光殿来。张莉莉赴哀才回,忽然内侍刘登手执利刃,来到宫里说:“娘娘有旨,先帝殉葬没有人,想取夫人的命。”

张莉莉大惊,说:“你来杀我,不过是为太后娘娘出力罢了,难道你不知道天子是我所生。你杀天子的母亲,日后天子知道,只怕你全家都会被灭门,可若你不杀我,说不定日后还能得到好处也说不定。”

刘登听了,沉默半晌,跪下道:“微臣着实乃逼不得已,奉主差派,非我本愿。但臣去了,太后娘娘另派别人来,夫人最终免不了灾祸,怎么办?”

“张莉莉道:你能救本宫无事,日后一定重赏。”“刘登道:“娘娘先紧闭宫门,不要随便出入,等臣想想办法。”于是找到内使侯刚,说明原因。“侯刚说:“我和你去见领军宇文忠帝,方可救张妃。

二人去见宇文忠帝,报告原因。他说:“太后娘娘势力太大,当与崔太傅商量一下。”

将军去见柏催催,说太后娘娘想杀掉张莉莉,将如何救。

柏催催说:“宫里不可居,领军可领禁军三十名骑兵,到灵光殿,护送东宫,则太后不能害她。”“宇文忠帝听他的计划,于是请张妃躲避到束宫。刘登回去禀告太后娘娘,只说寻找不见。

陈太后道:“躲避起来了吗?也罢!且待太师回朝再商就是了。”

话说两王奉遗诏辅政,恐怕陈照回朝仍然向以前一样霸占权力,若是如此,必受其害,不如想办法除掉陈照老贼。

二王假旨皇后手令:天子年幼,门下事情,都由二王处理。二人问柏催催除去陈照策略。“柏催催说:“召他回来,削去兵权,勒其回家。”

二王将哀痛诏书交给陈照,令陈照立即班师。皇舅陈照到达绵竹,蜀地已下数十城。忽然接到圣旨,知道永武帝已经去世,太子即位,大吃一惊,痛哭很久。陈照留下一小部分将守绵竹,班师回朝。”

二大王听说陈照即将到来,想准备杀了他,于是扶武王刑宝宝等二十多人在大行殿东厢,磨利刀剑等待。陈照来到中城,永平公主派人迎接他。

陈照说:“我还没有奔丧。”尚不回府,改穿麻衣,到灵柩前趴在地上哭一场,以表忠诚。哭完起身,忽然见内侍几人说:“二王有请。”逐引入中常侍省。

“皇舅陈照大惊道:“我怎么到了这里?”

“刑宝宝道:武城王就是死在这里。武城王就在地下等候太师。现在,请太师爷爷你死。”

“陈照发怒说:“你个小人,有什么资格杀老夫,你就不怕太后知道,杀你全家。”

“刑宝宝道:奸臣,说再多,今日你也得死。”“陈照道:你。”刑宝宝喝令武士动手,于是将二丈白绫套在皇舅陈照脖子上,将其绞死。绞死后,回报二王。

“二王道:“陈照老贼终于死了。以小车一辆,令刑宝宝将其尸体送与永平公主。”

永平公主见丈夫陈照死了,大哭起来,对刑宝宝说:“两王为何杀我丈夫?”

“刑宝宝说:“皇舅当时杀武城王,不是杀的很痛快。”公主沉默。这一日,陈太后听说陈照已经回来了,可到了晚上都不见入宫,就召来守门的侍卫问:“太师见棺材了?”内侍回答道:“回娘娘,已见。”“陈太后又问:“现在在哪里?”

内侍道:“想必在商议公事。”陈太后暗自思考,道:“皇帝虽然去世,大权仍旧有陈照掌握,诸王决不敢有意见。等他进见时,设一个良策,扶我临朝听政,便可为所欲为,不怕张妃日后剥夺权力。”

“陈太后正在妄想,拿着蜡烛等待陈照到来。等了很长时间,还没等皇舅陈照前来,陈太后不耐烦了,吩咐内侍道:“快到朝堂,宣太师进宫见面。”内侍走了不多时,急慌奔回,告诉她说:“太后娘娘不好了!太师被赐死了。”

陈太后说:是谁杀了他?”

内侍说:“诸王杀了他。”

陈太后惊骇欲绝,大怒说:“哀家乃皇上的母亲,宫里惟吾独尊。皇舅陈照就是犯罪,也应受令执行死刑。先帝刚死不久,诸王擅杀大臣,眼中可有我这个太后?本后定要到灵柩前哭告先帝,究问诸王始有什么罪,而置他与死地。”陈太后慌忙带了几名宫女,也不乘车,愤怒走出宫。

这时候内侍刘登正在宫门外,见陈太后要到正殿,向前跪下道:“太后娘娘请先回宫,听奴婢一言。”

话说陈太后因陈照死了,想亲临前殿与诸王争论,内侍刘登跪下阻止道:“太后娘娘息怒,听奴婢说一句。奴婢听说诸王之所以杀死太师,着实是为武城王报仇。武城王前日无辜而死,故太师因此而被杀死。诸王以此为罪,太后娘娘怎么说话?而且太师一死,大权已经失去,太后娘娘虽然贵为太后,诸王难道肯低头听太后娘娘的命令?太后娘娘只有高住深宫,不要搭理外面的事,方可长保福禄啊。”

陈太后听了刘登之言,害怕叹道:若是权力常在,那里会有今日。”

陈太后伤心回宫。

次日,忽然报告张妃来拜见。张妃从陈照死后,诸王迎回旧宫,尊为太妃,故来朝拜陈太后。

陈太后见她来了,惊奇地问:“这几日你都在哪呀?”

张太妃说:“臣妾害怕,故躲避灾祸。”陈太后沉默。张太妃笑着而去。

陈太后也知道结怨已深,常怕张太妃报复,听大家的意见,心里更加害怕。又想:诸王大臣都与陈氏作对,将来发生不测,对我绝没有任何好处。不如及早寻找一根救命草,以保余生。通过思考:先帝所造瑶光寺极其华丽,墓室曲院,不亚于王宫。在寺均贵官女子、王侯妃子侍妾,可以安身。于是传令内外,想去瑶光寺落发为尼。次日出宫。六宫哭着送,陈太后悲痛不已,只有张妃不出来。

诸王群臣纷纷上表,尊皇太妃为太后,住在永安宫。天子率领百官入朝祝贺。宇文忠帝有保护太后的功劳,于是恃宠专权,杀害正直的人,百官害怕。想杀高阳王,以夺他的权,柏催催苦苦劝阻他。高阳恐惧,称病辞职,忠帝诚劝他回家。

当时群臣忧虑天子年幼,又见张太后有才有见识,于是都请太后临朝听政。张太后非常高兴,于是登上前殿,朝见百官。张太后天性聪明,多才多智,亲自处理纷繁的政务,让百官颇为震惊。

一日,坐在永安宫,诸王大臣都来。问到政治得失,说:“有什么话,只管开口,不要有什么隐瞒。”

任城、清河二王奏道:“太后娘娘听政以来,做事妥当,百姓心悦诚服。只有领军宇文忠帝依托大功,招权纳贿,恐怕有伤教化。”

当时宇文忠帝也在殿,跪求辩解。张太后立即命令撤退,出任山东冀州刺史。又诏令高阳王官复原职,说:“宇文忠帝诬陷你,现在没有妨碍了。”

满朝文武百官没有不佩服。先是张太后小时候,算卦人人说张太后非常高贵,但终不会得到好结果。现在富贵已到。

张太后很怀疑那句不得好结果,故大修佛事望求上天保佑。大永从永武奉佛,庙寺遍及京。张太后临朝,倍崇尚佛法。建造永宁寺,建九层宝塔。

殿如太殿,门似端门。铸造佛像一尊,长一丈六尺。珠三尊佛像,长一丈二尺。僧房千间,用金玉装饰,光耀夺目。佛塔高九十丈。超度僧尼十万余人。自佛教传入中国,都没有像这样繁盛。工程耗费太大,国家渐渐空虚。于是百官停发俸禄,士兵们减少粮食,以帮助佛事。朝廷大臣贪污,纲纪逐渐破坏。现在先搁置下这些,暂且不说。”

单说当初大金王朝有一玄菟太守,姓叶名洋,本勃海郡城人。陰子名庆。因大金乱投靠大燕。叶庆生叶寿,叶寿生叶湖,皆仕于大燕。及大永灭大燕,叶湖投大永,做了右将军。叶湖有四个儿子,都报效朝廷。叶湖死,二儿子叶密官为治书御史,因事获罪被解职,被贬为怀朔镇戍卒。叶密到怀朔,定居白道村。有三个儿子:长子叶乐,十八岁,娶妻张氏;次子叶星龙树,娶妻子卫氏;幼子叶徽,年七岁。

一日,叶密谓大儿子日:“现在国家法律严格,我虽贬谪在这,但乃罪臣之后,恐最终不免于祸。现在给你钱,以贩马为名,领她们去雁门居住。几年以后,倘若遇到大赦,你们就可以回家了。”

“叶乐按照父亲的命令,带着他的妻子和儿子去了。叶密从长子离开后,平时闷闷不乐。又刚到北地,水土不服,三年就因病去世。在父亲去世后,轻浮放荡过日,家业逐渐废弃。

他的弟弟叶徽志度雄伟,长大,见家道坠落,不想结婚了。来到定城,以才能养活自己,他有一两年都没回家。且有一女名叫莲花,年十四,貌美如花。

一日,同侍女在后园。园中有荷亭,可以外望,入座。看到一个青年坐马而来,虽慌忙避开,但却被年轻人看见。这位年轻人什么人?姓卫名峰,字世元,恒州人氏。他的父亲名叫卫长者,祖父财富积累。

卫峰十八岁,没有娶妻,生性不喜欢读书,擅长骑马射箭。那时在打猎白道村南,经过叶氏的花园,看到一女很有姿色,心里很羡慕。差人打听,才知此女孩乃叶星龙树之女叶云莲。

卫峰回家告诉父母,父母高兴,派媒人前去说亲,叶星龙树答应了,说叶云莲就归卫氏。

叶星龙树家庭渐渐衰落,只得将田园家产变卖存活。村里人都笑他无能,屋顶上赤光紫气。一个晚上,村里看到他家里火光映照着天空,怀疑是失火,就一起去救他,叶星龙树妻子卫氏房里产下一子,众以为异。

叶星龙树非常高兴,取名叶风,字陈六剑。大齐高祖真武帝也。叶风生于二月,母亲卫氏因病去世。他的姐姐叶云莲说他从小就失去了依靠,禀告父亲带回家收养。叶星龙树在妻子死后,越来越觉得无聊。后来才续娶了怀朔镇百姓趟邹武强的妹妹为室。邹氏不错,后来生了一个女儿,叫叶姬。

且说陈六剑依靠卫家,渐渐长大。魁梧有度,容貌端庄,眉眼如画。卫峰夫妇爱她如爱自己儿子。七岁时教他识字,十年传他武艺。膂力过人,精通骑马射箭,顺心学习鲜卑人的风俗习惯。十五岁之时,叶云莲想为陈六剑找个好媳妇。

陈六剑同学韩飞,他的妹妹韩桂英,貌美如花。叶云莲派媒人去谈,韩母对媒人说:“我听说叶郎很穷,依据卫家存活。他的父亲浮荡不堪,他自己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出息。所以,我不可能让女儿嫁给他。”

“韩飞私下向母亲道:“母亲,你说错了。孩儿看朔州富家子弟,都不及陈六剑。他一定有出人头地的一天,为什么要放弃他?”

“韩母道:我女儿貌美如花,他呢?穷鬼一个,若他有出息,能当上大官,我给他做奴隶都行。”日后人家陈六剑看都不看你一眼。

“韩飞道:母亲,你早晚会后悔的。”韩母始终不答应。

媒人到卫家,将韩母谢绝的话告诉莲花。

叶云莲大怒道:“轻视我弟弟?早晚她会后悔。”“媒人道:人家只看现在,不看将来。”“叶云莲道:我弟弟日后会当上大官的。”于是叶云莲以告叶风。

“叶风怒道:“大丈夫何患无妻,姐姐不要忧虑。但我在这里会被人看不起,现在弟弟想暂别姐姐,出去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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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发展。”

“叶云莲听到,不觉流泪道:“虽然你很英俊,但是你还太年幼了,怎么可以?”

陈六剑留泪道:“姐姐如同叶风的母亲,叶风也不忍心与姐姐分离。但吾心意已决,不能再留。”

“当时卫峰已经为怀朔镇队主,到家发现妻子有泪,问原因后,说:“我扶养叶风十五年了。他总算有出息了!”

妻子叶云莲说:“此子错在慈养,还是经营家业为好,战什么斗?”

卫峰说:“你个妇道人家,懂个什么。男孩生长在天地间,当杀贼建功,以取得富贵,求什么小利!”“叶云莲说:他能成功吗?”

“卫世元说:叶风不是常人,我相信他会成功的。你啊,看着吧。”说完,将弓箭宝剑送给叶风。陈六剑拜礼接受。于是亲自送陈六剑回家。

叶星龙树看到他很高兴,对卫世元说:“卫世元,你受苦了。”“卫世元道:没事,我应该的。”置酒招待。

一日,叶徽从京回来,见陈六剑气度轩昂,非常高兴。聚了数月,感情很好。听说朝廷以武选人,叶徽想和侄子叶风一起去。

陈六剑因为父亲五十岁,还有官员征流人很急,不敢去。叶徽才独自前往,这一年考中武举,授职羽林统骑。叶星龙树听到,合家欢喜。

陈六剑从此打猎为生,更加熟悉骑马射箭。

再说代郡平城本是永旧制都,朝廷宫阙、王侯贵族之家都在里面。这时山蛮叛乱,云、朔二州常被骚扰。朔州官吏征流人为军,以卫平城。

陈六剑已有二十岁,代替父亲去平城服役。先是平城有富裕户陈提,家财百万,僮仆一千多,性格慷慨,喜欢周急人。

永太武皇帝当时因功被封为真定侯。长子继承了爵位,二儿子跟随皇帝到洛阳。小儿子也得到武职。居住在白道村南。正室奚氏生了个女儿叫陈韵君,归安荣为妻。继娶杨氏生了个女儿叫陈杉杉,男孩叫陈山。妾王氏生男孩叫陈显,妾李氏生下女儿叫爱莲。陈杉杉相貌端庄,幼时有才,陈內好夫妇很喜欢她。

一日,想找他的哥哥真定侯,带着他的眷属到平城来,仆人车马无数。正值南诏蛮寇作乱,镇将安长把守大门禁令很严。陈內好到此,天色已晚,不能进入。

真定侯知道,亲自登城和镇将说了,于是打开城门放进去。陈內好和夫人、女儿只得一齐登城,与真定侯、镇将出现。车骑还没有完全进入,所以在城上少坐。

这时陈六剑当军,拿着刀站在镇将的旁边。陈杉杉看见,不觉吃惊,暗自思考道:“此子身若山立,眼如晨星,鼻直口方,头上隐约有白光笼罩,是大贵之相。本小姐若嫁给了他,不枉为女儿一世。然而身为女子,怎么能上前问他的姓名。不一会定侯起身,陈內好眷属一起回府。当晚设宴款待。

“定公看到陈杉杉容貌超俗,对陈内好说:“侄女容貌很好,定要选个好女婿,非王侯贵族、富家子弟,不可轻易答应。”

陈杉杉此时正想那位英雄。款留几天,陈内好一家人又回到白道村。

陈杉杉回来,一心想着那位执刀士兵,苦于没有踪迹可访问,怅望的怀时的脸。后有人来议亲,陈内好欲成,但陈杉杉却忧闷不食。父母看得出来,她不愿意。但不知她为何如此。

婢女兰儿生性伶俐,看到小姐陈杉杉愁怀不放,私语陈杉杉道:“小姐有什么心事,郁闷这样?现在没有人在这里,为什么不回答我这小丫头,说给奴婢听,奴婢也好给主子你分忧。”

陈杉杉见兰儿问,叹口气道:“前日到平城,你没有看见一个拿着刀军士吗?此乃豪杰啊。本小姐是真想嫁给他,但不知道他的姓名居址,所以本小姐常常不快乐。兰儿,你能为我拜访他的下落吗?”

“兰儿笑道:“小丫头也曾见过他。不过他这人除了帅,一无是处。小姐,你还是忘了他吧。”兰儿暗思:这人我曾见过,容貌虽然好,但怎能与富家子弟相提并论,小姐怎么想嫁给他?而且士兵很多,为何寻他居址?”

一日,偶然来到外面,听见众人纷纷解释道:“南诏蛮寇平定了,守城的军士都已回家。”“兰儿道:“这里也有当军的吗?”

众人道:“怎么没有?西邻叶星龙树的儿子陈六剑就回来了。”

“兰儿暗想道:“小姐看中的不就是这个人?好。我得去看看他到得是何方神圣,能让我家大小姐想念。”于是悄悄走到叶家。邹氏见到她,便问:“小姑娘,你是谁呀?”

“兰儿道:“我是陈家侍女。听说你家大官人解除劳役回来,来问蛮寇平定消息。”陈六剑从房里走出来,兰儿一见,果然是他。看他相貌非凡,假装问了几句便告辞而去。陈六剑妹妹叶瑶瑶送她出去。

“兰儿道:“你哥哥有妻子吗?”

“叶瑶瑶说:“我哥哥婚都没结。怎会有妻子。”

“兰儿问:“你哥哥几岁了?”

“叶瑶瑶说:“二十岁。”“兰儿回来,忙着向陈杉杉道:“那人我已经找着,他是西边邻居的儿子,姓叶名风,又叫陈六剑。相貌果然不一般,但家庭贫困如洗,恐怕不方便和小姐成婚。建议小姐,还是放弃他好了,我觉得,他配不上小姐。”

“陈杉杉听到,高兴地说:“太好了,成功了。”

“兰儿问:小姐,什么成功了,能不能告诉奴婢。”

“陈杉杉道:你不懂。”陈杉杉令兰儿通知陈六剑,让他找人上门提亲。

“兰儿道:“这倒不可。小姐深闺秀质,保身如玉。如果让小丫鬟寄柬传书,一旦败露,不只是小姐芳名有污点,小丫头也会死无葬身之地。愿小姐三思。”

陈杉杉道:“难道本小姐会看上一个废物,本小姐不愿将身子送与平庸之辈,所以我要嫁给他,以表达自己的意志。如果你不遵守我的命令,我一生就错了。”

“兰儿不敢违背小姐意思,于是答应了。过了一会儿,杨氏到陈杉杉房中,对陈杉杉说:“现在有怀朔将安长,以前在平城曾经看到你的脸,现在托媒人来,为他的长子安宁求婚。此子年方十七,有才有貌。你爹有意答应,你意下如何?”陈杉杉不回答。杨氏再三询问,始终不说一句话。

忽一日陈韵君归,又说平城刘仁德富拟王侯,为他的第二个儿子求婚于妹妹。陈内好夫妇说:豪门求婚的人很多,但你妹妹始终不愿,你给我仔细询问。陈韵君来到房中看到妹妹陈杉杉,仔细询问她不愿结婚的原因。

“陈杉杉说:“小妹妹还年轻,不想远离父母罢了。”“韵君信以为真。韵君出去,陈杉杉私下告诉兰儿道:“事情危急了,你快点去办。兰儿奉命,潜身来到叶家。正赶上陈六剑独自站在堂上,见兰儿到,问她有什么事到这。

“兰儿轻语道:“我小姐有话向你问好,我要借一步说话。”陈六剑退一步而去,兰儿随着到偏僻之所,细将陈杉杉的意思告诉他。

“陈六剑说:“贫富悬殊,难就难在开口。向你主子问好,陈六剑不能服从命令。”“兰儿回去,将陈六剑的话告诉陈杉杉。

“陈杉杉道:没有关系,他们贫穷,所以不敢求婚。我将自己的财物送给他就是了?”“兰儿道:小姐,你没发烧吧,你给他送钱,这要让老爷知道,老爷会生气的。”“陈杉杉道:本小姐不管。”陈杉杉拿赤金十锭、珠宝一包,令兰儿送去。

当时外堂正赶上宴会,家里忙乱,兰儿乘机来到叶家,走进书房,见叶风独坐,将财宝放在桌子上,说:这财宝是求亲的聘礼。”说完就离开了。

陈六剑又惊又怀疑,恐被人看见,只得收藏箱中。陈六剑虽然在平城略见陈杉杉容貌,但却对她无趣。现看陈杉杉倾向自己,心里不知不觉的混乱了起来。

话说陈六剑乃一代豪杰,他想的均乃功名,丝毫不考虑成婚等事。然而他的才华没人瞧上,只得在此慢慢度日,茫茫四海,没有一个知己。

陈杉杉家室极好,竟愿以身相许,他有时候在想,老天是不是捉弄自己,那种大户小姐怎会看上我这种穷人。还拿金银财宝赠吾,让我拿钱上门求婚。不过儿女私情,很难告诉父母。故此迟疑。

隔了几天,陈杉杉不见叶家前来提亲,又差兰儿跑来催促。当时陈六剑不在家中,但他父亲叶星龙树却在。

“叶星龙树问:“姑娘,你有什么事呀?”“兰儿道:“想找你家大官人说话。”

叶星龙树很怀疑,便道:“我的儿子有事,去朔州了,三天以后才会回来,有话告诉我,等我儿回来,我告诉他。”

“兰儿暗料求婚的事,陈六剑定已经告诉他的父亲,于是就把来意告诉他。叶星龙树听了大为震惊,含糊回答道:“姑娘放心,等他回来,我亲自和他说。”兰儿离去。叶星龙树闷闷不乐。

一日,陈六剑回家,他的父亲责备他说:“我和你虽家道艰难,但也是仕宦后裔。你为什么不守本分。陈氏富贵显赫,你怎能引诱陈杉杉小姐,一旦事情失败,性命不保。你能不能想想你的姐姐,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你姐姐该怎么办?”

陈六剑见父亲发怒少解,将婢女赠金等事告诉了父亲叶星龙树。

叶星龙树道:“这件事决不可做,况且求亲也不可能成功,我儿还是放弃吧。”

叶风道:“孩儿明白了。”“叶星龙树道:“明白就好。”后来婢女来了,让她将金银带回。陈六剑不敢再说,闷闷而退。

再说陈内好夫妇看陈杉杉年纪越来越大,几日以来为她求女婿很着急。

陈杉杉托幼妹妹陈爱莲的母亲李氏,向父母道:“女儿并不是喜欢家中财产,不想嫁人,实际上是因为年幼,不忍心早点离膝下。再过三年,任父母作主。”

陈内好夫妇听到,喜道:“我们的女孩真是孝爱过人。”

但陈内好夫妇那知她的心思。

又经过多少时间,怕婢女传达不明确,亲自写信,将金钗两股一一封固,令兰儿送去。兰儿见叶风,送信就退。

叶风得信,心中混乱。对他的继母邹氏说:陈氏陈杉杉小姐私事,母亲已知。但其拳拳于儿若此,儿欲遣媒一求以遂其意。望母为父言之。”

邹氏告于叶星龙树,叶星龙树说:“脑子发烧了吧!这要是传出去,只会被别人嘲笑。”

邹氏说:求之不许,则非吾家无情,便可还其金宝,以绝之矣。””叶星龙树也这样认为。

说媒的张妈,邹氏将她请到家里,对她说:“张妈可曾认识东邻陈氏的女儿陈杉杉小姐?”

张妈道:“这是老婆子主顾,当然认识。夫人问她干什么?”

邹氏道:“我儿子叶风,二十一岁,尚未娶妻。听说陈杉杉小姐年已十七,还无人想娶。欲央妈妈作伐,求为陈六剑之妇。事情必重谢,不可推托。”

张妈大笑道:“二姐你想错了。陈杉杉小姐,多少豪门贵室上门求婚,都不同意,何况你家。你别说,我还真不没有勇气去说。你还是找别人帮忙吧。我可不敢去。”

邹氏道:“结婚怎能论穷富。只听人说,陈家选女婿,不论贫富,专选人才,不嫌贫穷。所以才请妈妈前去说说,倘若成功,我赏你,倘若不成,我也不会怪你。妈妈,你就帮帮我吧。我求你了。”

张妈道:“既然这样,我就勉强走一遭。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说完,就来到陈家。

当日,陈内好夫妇正在西厅商议陈杉杉结亲的事。门公引张妈来见,陈内好就令她入坐,问道:“你今天到这里来,是为我家小姐说亲么?”

张妈道:“正是。”

陈内好问:“那家子弟?”张妈一时惊慌,暂且不敢开口。

陈内好道:“凡属亲事,不是由她任性,皆我做主,有什么话就赶紧说。”

张妈道:“既然这样,老婶斗胆说了。这一家乃西边的邻居叶御史的孙子,叶星龙树的儿子,姓叶名风,又叫陈六剑,年二十一岁。闻说府上招女婿只要人才,贫富不计算,再三央我来解释,求娶陈杉杉小姐为妻。不知道爷爷意下如何呀?”

陈内好大怒道:“你岂能因老夫选女婿艰难,就来奚落老夫?老夫女儿深闺秀质,为什么要下嫁穷军!他也不撒泡尿照照,他配吗?”说完,振衣而去。

杨氏怨恨,对张妈道:“你在我们家往来多年,为什么说话如此不伦。以后这种亲事,切莫在说,听明白了吗?”

张妈只得告辞,回到叶家,解释一遍,惹怒了叶家。从此,陈六剑的婚事也就断了。

陈内好走到后堂,向陈杉杉道:“西边的邻居叶家贫穷这样,今天媒人竟敢替那穷废求婚,真是好笑?所以我大声拒绝了她。都是你不肯成婚,今天才受此羞辱。以后千万不要在违背我的命令。女儿,只有富家子弟才配得上你,那叶风,我看没什么出息,你还是忘了他好了。”陈杉杉不出声。陈内好看出端倪。

陈内好回屋对妻子说:“叶氏与我家门第悬殊,怎有勇气上门求婚。而且传言我们不论贫富,专门选取人才,这句话从何而来?莫不是女儿别有隐情。对了,众婢女中兰儿是杉杉的心腹,必须唤来仔细询问。”

“陈内好将兰儿叫了过来,令她跪下,问道:“叶家为何敢来求亲,莫不是你从中作梗,不说清楚,我就将你扒皮抽筋,让你生不如死。”

兰儿到叶家几次,也常在怀疑小姐是不是看错人,现在被陈内好劈头一问,犹如针扎皮肉一般。陈内好忍不住取了一根木棍,逼她解释。

“兰儿急了,只得招道:“这不是奴婢的问题,而是小姐的主意,是小姐让奴婢去做的。”陈内好喝道:“你通消息便怎么?”兰儿因述小姐前往平成看见陈六剑,觉得他相貌不凡,必有大贵之日,故此决定以身相许,所以派奴婢前去传信与陈六剑,让他速速求婚。

陈内好大怒,连打数下道:“不如打死这贱人算了,这女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简直气死我了。”“杨氏劝住道:“你先不要打,先去责问女儿,看她如何解释。”陈内好停手,同杨氏走入陈杉杉房来。兰儿带哭也随进来。陈杉杉见了,不觉失色。

陈内好怒问道:“你看看你干得好事,为父问你,叶氏子弟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竟愿意嫁他?你脑子是怎么想的,莫不是被驴踢了不成。”

陈杉杉暗想:此事败露,料难瞒隐,不如告诉爹娘,看看愿不愿意从我之心。”

陈杉杉跪下道:“女儿素守闺训,焉敢越礼而行。但有衷情实难表达,望爹娘恕女儿之罪,遂女儿之愿。女儿虽是女子,但志在显扬。怎会看上一个废物男子,女儿嫁,也要嫁一豪杰之主,建功立业,名垂后代。从我见到叶风那一刻,女儿就觉得他一定会成功。现在他是小蛇,但女儿相信,他日,他必是女儿的真龙天子。若嫁此人,终身有托。爹娘怎能小看此人,莫非爹娘觉得女儿是蠢人不成。再有,这是女儿的意思,不是兰儿的意思,还请爹娘不要怪罪兰儿,因为,这不是她的意思,是女儿指使她做的。”

陈内好听了,大喝道:“胡说八道!就他还能成事,他要能成事,太阳能从西边出来,你因为你爹我是傻子,还将来必是真龙天子,这要让别人听到,咱们都得死,你明白吗?”

杨氏道:“女子,在家需从父,劝你莫生妄想。今日恕你一次,以后不许在胡说八道了。”说完,陈内好夫妇含怒而去。陈杉杉的弟弟陈山得知,也来劝道:“姐姐为什么执意要嫁他,他一个穷光蛋能给你什么好处,为什么不找一富家子弟?弟弟真是搞不明白。”

陈杉杉道:我的好弟弟,眼前富贵那里靠得住。陈六剑具非常之相,顶有白光,将来必掌大权,威制天下。若是嫁他,将来必有福享。除了此人,姐姐谁都不嫁!”

陈山见到姐姐如此固执,去向父亲禀道:“吾观陈六剑相貌实非凡品。姐姐也不是蠢人,怎会看走眼。陈六剑差的不过是财产,若是姐姐嫁给他,父亲相助。大事可成。不知父亲意下如何?”

陈内好道:“吾家公侯世第,招他为婿,定为人笑,断然不可。”

陈山不敢多言。然陈内好欲夺女志,计无所出。家有陈姓奴,多力善谋。因以陈杉杉之事告之,作何算计,能使回心。

陈奴道:小姐是觉得叶风有大权之相。不过怎能让小姐嫁给他,不如除掉他,好绝了小姐的心。”

陈内好道:“如何除他?”

陈仆道:“杀了他。”

陈内好道:“怎可轻易杀人。”

陈仆道:“奴婢有计。主人请他到家,假说子弟们要习弓箭,求他指示,让他留在西园过宿。小人会在半夜,将他视作强盗除杀。叶风父亲若有怨言,给他血金银珠宝,便足了事。难道小姐还要嫁他不成?”

陈内好从了他的计划。便派人去请陈六剑。陈六剑见人来请,不知陈内好计划。陈六剑见请,未识何意。其父叶星龙树道:“竟然有心来请,去也无妨。”

“陈六剑道:那孩儿就去了。”陈六剑遂到陈家。陈内好请到厅上相见,两人坐定。

陈内好启口道:“听说郎君善于射箭,家有小奴数人,欲求郎君指教一二,不知郎君愿不愿意。”

陈六剑不愿意,陈内好执意留他,置酒相待。饮完,使小奴十数人同陈六剑进西园演射。夜里,就在西园中一座亭子上铺设卧具,留他过宿。陈六剑不敢不从,住下数日。

陈内好便问陈奴道:“你计可行么?”

“陈奴道:“只在今夜,准能杀掉。但须宝剑一口,以便动手。”

陈内好同意,将壁上所挂之剑给他。

夜里,八月中旬,月亮照耀得像白天一样明亮。陈六剑用过夜膳,独坐亭上,自觉无聊,对月浩叹。坐了一回,听闻已经二耕田,不知不觉犯困,解衣就寝。此时寂寂少人声,天色已经黑下来了,但还不是什么都看不见,有些模糊。陈奴早就潜入西园,躲在假山背后,执剑等候。偷见陈六剑已经就睡,来到亭下,见门没关上,内有火光穿出,隐隐听到床上熟睡的声音。

陈奴想道:“汝乃该死之人,还敢熟睡。”挨门而入,执剑走到床前,揭帐一看,吓了一跳,看见床中没有陈六剑,只见一条大赤蛇,全身像火,头如金斗,眼睛像铜铃,盘踞在床上,因害怕,想逃跑。

陈六剑被他惊醒,快速起身,见一人逃了出去,床前留下雪亮利剑一口,利索的拿起宝剑,去追此人。那人因吓慌了,绊了石子,跌倒在地。故此被陈六剑拿住,陈六剑怒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杀我,说,不说老子送你去见妖王。”“陈奴跪下道:“我是陈府家奴,奉主人陈内好命,前来杀你。因看你像一个大红色的金蛇,一时害怕,就想逃跑。”

陈六剑道:“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害我性命?”陈奴道:“只因小姐欲嫁郎君,劝不了她,所以主子才派奴婢前来杀你。我已经说了,求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陈六剑一听,怒气勃生,随手一剑,将陈奴斩了。返回亭上,拿着剑正襟危坐,等待天亮。

这天晚上,陈内好心怀恐惧,睡不着觉。天明不见陈奴回报,忙遣小奴到园打听。小奴走到亭边。只见血淋淋一人杀死在地。吓得呆了。又见陈六剑满面杀气坐在亭上,转身就跑,被陈六剑喝住,问道:“你家主人在什么地方?不说老子送你去见阎王。”

小奴道:“主人在西厅。”

陈六剑道:“带我见你家主人。”小奴带陈六剑来到西厅。陈内好见后,心里很不舒服。”

陈六剑怒气冲冲走到陈内好面前说道:“我叶风一介武夫,不知道礼仪。你世代享受俸禄,为何仗着富贵,胡乱杀人?你们这种丢人事情,要是传出去,不知你们该如何做人,对了,你们不配叫人,应该叫畜生,不如今日宰了你们这群混账,以解我心头之恨。”

陈内好自己理亏,只得含糊谢道:“这都是恶奴所为,我真的不知道。现在既然杀了他,已足泄君之忿。老夫送你二十金,以谢老夫的过失。”

“陈六剑笑道:“我叶风怎会看上你家的金钱,这把剑送给我,别的我什么都不要,还有,望你好自为之。”说罢,仗剑而去。归至家,只说陈内好赠吾宝剑,别的,什么都没有说。”

陈内好在家偷偷将陈奴尸体埋葬,嘱咐家人不要泄露。话说陈杉杉闻知,益加愁闷,私语兰儿道:“姻好不成,反成仇怨。他日此人得志,必为门户之祸,奈何?”

从此,饮食减少,面容憔悴。杨氏担忧,对她的丈夫说:我们的乖女儿郁闷这样,一定会有性命之忧。与其让她死去,不如让她嫁给叶风得了。”

陈内好道:“你先别慌,我已经制定了一个计划,管教她回心转意。”便向杨氏耳边说了几句,杨氏点头称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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